第81节
美人真的落泪也好看，落英被她哭得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像个负心郎似的。 “同志，吃糖吗？”她拿出哄孩子的手段，递给她一颗大白兔。 林黛玉呆住了，哪有一见面给人糖的，而且是大白兔。 落英见她快速地犹豫了下才拒绝，就知道她是想吃的，赶忙塞她手里：“吃吧，我们都是革命同志。” 林黛玉接着糖，见落英是真心给她的，才拨开糖纸，放进嘴里，离家的害怕似乎一下子就被糖味冲淡了。 她听出落英说的方言和她一样，顿生出亲切感：“你也是石井市的吗？” “嗯，我家在邮局那！” “我家在矿场。” “怪不得没见过你，矿场那边也有中学的吧！” “嗯！” 就这样两人聊了起来，半天下来就熟悉了，她叫姜淑敏，18岁。家里她是老大，自然只能她当知青，并且也是去北大荒。 “但愿我们能分到一块去！” 落英也挺喜欢她的，不反感和她做朋友：“嗯，最好是！” 路上停了几站，陆陆续续又上来好些知青，有的目的地不同，有的也是去往北大荒的。 “下雪了。”快到东北后，洋洋洒洒下起雪来，他们这列火车上的知青，大都是来自江浙沪。 那边很少有这么大的雪，一般都是雨夹雪，下到地上就化了。 很多没见过世面的知青看西洋景似的看了半天雪，直到天地茫茫间全是雪以后，才感觉无聊。 第101章 初出茅庐的兴奋随着火车里的气味越来越难闻逐渐消失, 2天2夜的硬座哪怕是让这群亢奋的少男少女也觉得浑身僵硬，面露疲色。 “到了啊，北大荒兵团的下车啦！”列车员站在车厢前喊道。 各个知青手忙脚乱的, 他们大都是家人送上火车的，下火车就得一个人背着这么多的包裹，这会恨不得自己多长了2只手：“哎！这是我的包！” “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拿错包的青年赶忙道歉。 落英先把结实的2床被子背在身上, 身上斜跨着军绿色帆布书包, 包上还绑着一网兜的搪瓷盆 看姜淑敏多次尝试仍然背不动那么多东西：“我先下去, 再来接你！” 姜淑敏感激地点点头。 落英左右手各拎一个大包, 清脆地喊着：“麻烦让让啊。”下了火车, 把包裹放在姜淑敏座位的窗外, 这会人都在下火车, 看着拥挤不堪的车厢，她寻思着逆流回去太困难了，她指了指姜淑敏，做了个手势, 让她把窗户拉起来。 姜淑敏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窗户抬了起来。 火车内外嘈杂的说话声使落英挺高音量对她喊道“你后退点！” 姜淑敏听话地往座位边上挪了过去，走道上都是大包小包的知青, 她心里好焦急。 落英后退两步, 一个助跳, 像条鱼儿似的轻松翻进了车内。 拿起她的包裹：“淑敏, 这什么啊, 这么重！”怪不得她拎不动, 得有四五十斤了吧。 姜淑敏崇拜地看着落英, 眼冒星星：“我娘怕我在这边没吃的，里面都是些米啊面什么的。五妮姐，你也太厉害了！这是功夫吗？” “哪儿是功夫啊，就是我从小跟着几个哥哥上山下河锻炼出来的！”叶胜利当初上户口的时候起名就叫叶五妮，她自己觉得名字就是个代号，所以也没打算这辈子去改名字。 下了火车后，把自己轻的东西给姜淑敏，自己拎着她的重包。又得到她的一顿感谢。 刚出这个简陋的火车站，就见外面醒目地停着2辆大卡车，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年轻人站在车前大喊：“北大荒的来这边集合！” 已经有20来个人站在了车前。 喊话的小年轻见2个女知青驮着被子，手上拎着大包，热心的跑过来帮忙，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我来我来，你们小丫头哪有劲儿啊……啊！” 没接住掉到了地上，落英和姜淑敏笑了起来。 小伙子在两个漂亮女孩面前丢了面子，尬笑了下：“小姑娘力气不错嘛！”双手用力拎着包裹到了车边：“上面的，来接下！” 2人合力把包裹弄到了车上。 落英轻松的把手里的包裹扔进了车厢里，惹得大家伙吃惊地看着她。她想着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没想着隐藏自己的力量，她真心实意的想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再说只是多干点农活又怕什么。 她要当社会主义新农民，做贫下中农好朋友。 虽说没下雪了，但众所周知，无论下不下雪，东北都超级冷，这一帮算是从南方过来的知青们，站在车厢旁各个冻得嘴唇发紫。 “都跑起来！”一位裹着军大衣黑黝黝的中年男人说道。 落英把包裹放到车厢里后，带着姜淑敏，“来，原地跑跑跳跳！” 周围的几个女知青学着落英原地跳起来，其中就有在火车上大哭的蒋琴。 人都齐了后，黑脸汉子手一挥：“都上车。” 落英坐在大卡车的后车厢里，三面环绕着帆布也挡不住大东北呜呜的冷风，幸好这会没下雪。 她只穿了一件土棉袄，里面一套保暖内衣，在家乡这一套就够用了，这会默默的从空间里拿出一颗暖石，又从屁股下的包里拿出绿色大棉袄，这件棉袄是叶福贵硬他要塞给她的，说是东北太冷了，她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冻着。 其他人没有大衣的打开包裹拿出被子，蒋琴呢大衣里面只有一件毛衣，根本不抗寒，冻得牙齿哒哒哒的响，让她想起来打字机的声音，哆嗦着从包裹里拿了一件崭新的军大衣。 东北的寒风给这帮孩子一个下马威，车上没有一个人讲话，不像在火车上时候，大家侃侃而谈。 两辆汽车载着四五十个知青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农场。 “到了下来吧”，很多人身体都冻僵硬了，唉声叹气地缓了半天才起身，落英背上包裹，率先跳下了车。 她耐心地等其他人慢慢的蜗牛似的爬下车，旁边的黑脸汉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五妮。” “不错！”他看着落英的眼神都是满意。 这一批里女知青只有10个人，一位短发模样的大姐核对了人员后，带领她们往院子里走：“我叫梁小凤，你们喊我梁姐就好，我是7连知青排的排长。” 这边的院子极大，有几排房屋。 她指着其中一间说：“这是你们宿舍，那边是男生宿舍，对面是去年的知青宿舍。等下就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你们听见军号声就过来！” 这是一排石砖土房子，梁小凤带她们去了最边上的一间，推开门是一个类似厨房的地方，里面2个灶台，通过这个厨房，里面有两排大炕：“你们就住这儿！” 看得出来，这个房屋以前是仓库，屋里打扫过了，还有些许气味，炕都是新造出来的。 梁小凤看各个冻得缩头缩脑眼巴巴的女孩子们。 “会烧炕吗？会烧的干净把炕烧起来啊，看把你们冻得。”说着就出去了。 落英看众人一副冻傻了的模样：“我没烧过炕，但烧过土灶，我试试吧！” 她把包裹放在地上，把2个灶头都烧起来，厨房还有一口装满水的水缸，她在两口灶头的铁锅里烧上水，一会洗洗刷刷的都需要。 一位女知青见落英出去了，打开自己的包裹，孙丽见她把自己带的铺盖放在南炕的中间位置：“方圆，你可够精的啊，知道中间不暖不冷的最舒服！” “切，你也不傻啊！”方圆见她已经拆铺盖铺在北炕了，便回怼她。 王萍拉了拉蒋琴：“我们快铺被子！” 蒋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抢的，见2张床铺的中间位置都被人占了，就随手把包裹铺到了方圆的东边，听她俩的意思，炕头要热些，自己宁愿热一些，也不要冷。 王萍看方圆西边的位置是空的，把铺盖放在了那。 蒋琴疑惑道：“王萍，你怎么不在我旁边睡！” 王萍直觉不想靠着大小姐蒋琴睡，“炕头太热了！” 剩余的几个人见几分钟时间位置已经少了一半了，连忙刮分了剩下位置。 姜淑敏手慢脚乱的只占了南炕最后2个床铺，这两张炕很长，前面的把自己的铺盖铺开，大约每人占了1.5米的位置。 炕梢的地方看样子热气就会很少了。 落英在灶头里塞上大木材，这样耐烧点，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到屋里看各人的床铺都铺好了。 姜淑敏招招手：“五妮姐，这儿！” 见姜淑敏把她的铺盖铺在了倒数第二个，而她自己是倒数第一个。 二话不说和她掉了个位置 “五妮姐，还是我睡后面吧！” “我怕热！”睡后面最起码旁边只有一个人，她不想睡觉的时候被2个人左右夹击。 姜淑敏感动得眼泪汪汪：“五妮姐，你太好了！”她认为落英是舍己为她才去最后炕梢的。 落英心虚地笑了笑：“快整理东西吧！” 蒋琴铺好了铺盖，这会躺在自己的被子上，见姜淑敏小白花的样子，撇了撇嘴。 外面响起了军号声，方圆从窗户往外看了看。 见很多人从宿舍里出来，他们每人拿着个搪瓷饭盆去了食堂，忙招呼大家去食堂：“吃饭时间到了，我们快去！” 食堂里热气腾腾，她们十个人的到来，吸引了食堂里大部分男生的视线，她们三三两两的结伴，每人打了一份大白菜粉条，两个馒头。 落英和姜淑敏把饭菜都吃完了，蒋琴一口没吃，气呼呼地回去了。 “走吧，”吃完后落英招呼淑敏一起走。灶头的大锅里有热水，两人回去洗洗就上了炕，怪不得床梢没人睡，确实被子冰冷的：“五妮姐，冷吗？” “不冷，你睡吧！” 这些孩子奔波了一天实在也是累了，大部分人粘了枕头就睡着了。落英脖子上有暖石，被窝很快热了起来，睡着前还在想着，要不要在炕上搭个窝棚似的棚子，又觉得搭了会像个棺材。 第二天，睡得饱饱的知青们听见外面的起床号声，就知道是要起来了。 吃完早饭后，大家到院子里集合，刚吃饱饭，这群懒懒散散的新知青彼此交头接耳地站没站样。 连长就是接他们的那个30来岁的黑脸汉子，看着这群嘻嘻哈哈的知青喊道！“列队” 大部分知青慢慢站成队形。 “列队！”连长提高声音更大声的吼道。 知青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