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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倒是很赞同。毕竟楚江流得岳正亭的新人器重,门派中许多事都会让他去处置,他的江湖地位也便越来越高,可许多他需要去做的事反倒不方便下手了,所以这才变出个楚兰藉来。 “哦?究竟有什么事须得这样去完成?”玄清忍不住挑了眉。 “这便太多了,”楚江流笑了一声,“比如查到陆灵枢与沈千峰一直私底下有往来,比如查到巫洪涛、薛无涯和崔离还在世的消息并不着痕迹地透给陆灵枢知道让他从容布局、比如暗中向陆灵枢透露燕鸿父子有取松风剑派而代之的消息;再比如给个消息让泰兴镖局向松风剑派求援、陆灵枢计划出岔子的时候顺手推上一把、在武林大会上添油加醋、顺手除掉能认出我的旧人……岂不是许多便宜?” 虽然都是简单几句话,却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一张大网几乎将整个江湖都囊括进去,不分正邪,其中这样多的复杂关系与隐秘消息,即便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打听出来的,收集到一处却也要许久。更何况这些消息横跨二十多年,实在是耗尽心血。 不过纵观楚江流这些行事,有的是为了报复沈氏,有的是为了将九嶷宫拖下水,有的是为了将陆灵枢等人的计谋揭露出来,有的是想陷松风剑派于不义,如今更是将整个江湖都拉到的朝廷的对立面。 这些计划,有的甚至看起来相互矛盾,实在令人想不明白。 玄清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不由得沉着脸喝道:“楚江流,你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布了这么大个局,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楚江流终于收起笑意,露出一副凶相。 饶是玄清这样的暴脾气也不由得被他的戾气震得一噎,还是慧海问道:“阿弥陀佛,不知熊施主究竟觉得我等江湖朋友有何处对不起你了?” 徐长老也恨道:“不错!松风剑派都不敢自认有恩,却可有半点薄待于你,你非要这样算计?” “松风剑派倒是并未得罪本座,只是恰好收留了本座那胞弟,只好将计就计了。”楚江流欠了欠身,却是一点歉意都没有的模样。好在他也没说什么松风剑派得罪九嶷宫之类的话,否则他这个罪魁祸首只怕会被一众弟子当场活吞了。 明枯不想跟他绕圈,便道:“都说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想报复沈家也没人能说什么,借着武林正道的手灭了九嶷宫,便过分了吧?更何况那薛无涯与崔离提起你还颇为崇敬,何必要将他们揪出来赶尽杀绝?巫洪涛更是一心归隐,你还亲手杀了他。方才刺杀朝廷命官也是你安排的吧?为何如此?” 楚江流负手而立,倒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本座的东西,又何止区区一座九嶷宫?九嶷宫为何而立,诸位也是知道的吧,却是为了容留楚国遗民所立。若是可以,谁会愿意做一个遗民?何不能堂堂站在江山之巅,挥斥方遒,道一声吾家天下?” “熊前辈,”其他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沈望舒却不由得笑出声来,甚至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您这莫不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天下共主换了多少,这莫不是要一一翻出来鞭尸不成?” 萧焕也上前一步,硬邦邦地说道:“何况楚国偏安一隅,从不曾做过天下共主,也没什么好拿回来的。” 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耐着性子站在此处听他们啰嗦许久,此时却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结果,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是。 便是那副将,都愣怔了好一阵,才想起喊了一声,“放肆!乱臣贼子,还想颠覆天下?还不快拿下!” 在场众人虽然对楚江流恨之入骨,却未必能听朝廷的调度,尤其是这副将与先前那军官都十分嚣张,令人厌恶。 姜畅便忍不住叹了口气,“熊先生,你有你的雄心壮志,旁人不能置喙。只是在下斗胆问一句,何必要将整个江湖都扯进来?江湖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以来,便成了全然对立,又是多少代人都无法平息的争端。” 楚江流倒是有恃无恐了,“对不住了姜掌门,其实这原本是两件事,不过本座实在也想不到了,想要与朝廷为敌,还能借谁的手。” “你……” “都说侠以武犯禁,这话难道是一句虚言么?江湖中自成规矩,为了所谓的义气而啸聚山林烧杀抢掠都算是少有的良心,多数却不是因为利益便利用手中的势力对旁人大肆杀戮陷害么?看看我父亲,看看九嶷宫,再看看明月山庄,哪个不是这样?”楚江流笑了笑,“本座早就下定决心,有朝一日我能大权在握,便灭了整个江湖,决不许有法外之地!” “他奶奶的!”有人实在忍不住了,张□□粗,抄起兵器便冲了上来。 动手的人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楚江流并没有放在眼里,直到人都快冲到跟前了,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只是也没等到他动手,一柄长剑便斜里刺出,将那人的兵器架住,紧跟着便见空中绿影一闪,与剑芒齐动,便又扬起一蓬鲜血来。 定睛一看,却是任雨疏,不,应该叫她龙素秋,但见她沉着一张漂亮的脸,神情却是杀气十足,持剑立在楚江流身前,一字一句地道:“有我在,谁敢伤他?”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楚江流身上,竟还忘了原来龙素秋还是她的帮凶。绿萝坊主终于反应过来,怒道:“还没找你算账!绿萝坊又有何处对你不起,要让你这样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