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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一件事,众人才没了调侃沈望舒的心思,纷纷收敛神色,“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又交代几句,沈望舒恐秋暝久等,便与谢璧告辞离去。 毕竟秋暝是个长老,住处离安置萧焕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两人并肩走着,谢璧到底是抑制不住好奇,“你……竟然真是师父失散多年的孩儿!不过你们是怎么认上的啊?” 又来了。沈望舒只觉得头大,“很重要吗?” 谢璧只是直率,又不是看不懂眼神,知道沈望舒便是不想说了,于是哦了一声,“不过没关系,认回来就好。不过师弟啊,我跟你说……” “你叫我什么?”沈望舒一惊。 谢璧却理直气壮地道:“师弟啊,怎么了?你是我师父的儿子,我叫你一声师弟有什么问题?” “可我如今还有师门,你……”一说起明月山庄,沈望舒不由得神色黯然。 谢璧把他当做自己人仅用了一会会儿的时间。他义愤填膺地道:“如今还在没关系,反正你也可以想办法脱离师门的嘛。我看你那位师父,可真是……就算他不知道萧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你吗?你为什么会站在萧焕这边,他有问过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罚你,而且是连你的命都不在乎了……” 沈望舒不欲多言,淡淡扫了他一眼,“谢兄,背后语人是非,似乎不大妥当?” “我是替你不平,你要是觉得没关系,我也没必要啊。”谢璧摊了摊手,“不过你要是还在明月山庄,师父刚把你认回来,他哪里受得了?” “谢兄……”沈望舒有些哭笑不得,“此事待会儿我会与父亲商议的,多谢你cao心了。” 谢璧有些悻悻的,“哦,那你倒是提前想想说辞。师父带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比你了解他多了,我方才问你的话,他肯定都会问你的。” “……好,我会好好想想的。”沈望舒摸了摸鼻子。 事实证明,谢璧这么个热心肠的,还真是没有骗他。 刚进了秋暝住处那阵,作为一个多年不见孩子的父亲,秋暝是好好问了一阵这些年沈望舒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沈望舒不想让秋暝听着伤心,轻描淡写地,只挑了些江湖上尽人皆知的事同他说。 秋暝自然也知道沈望舒的想法,却并不戳破。他也不想沈望舒再回忆一遍当年的痛苦事。于是他柔声问:“望舒啊,既然你我已经父子相认,你如今却还是明月山庄的弟子,若是常在翠湖居似乎也不大妥当。你接下来意欲如何呢?” 沈望舒垂眸,安静片刻,低声道:“我自然是想……和父亲在一起。” 路上听秋暝说了不少,他这人实在神情,又洁身自好,自从妻子遇害之后,便满心的痛苦。若不是偶然得了他这么个弟子,只怕秋暝早就随亡妻而去了。而沈望舒虽嘴上说着不在意,却也十分羡慕那些父母尚在的人,如今得知父亲竟然是秋暝,也希望能与他多待一段时日。 秋暝听闻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声道:“好,好啊!那咱们等萧焕伤愈之后便即刻启程回翠湖。四月就要到你的生辰了,今年又是弱冠之年,先前为父并不知道,都没来得及好生准备。如今赶回去,应当是来得及的。你不在为父身边十几年,为父一定要为你准备好冠礼!” 他这么一说,沈望舒当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到底还是轻声打断:“多谢父亲美意。只是……如今有一事,迫在眉睫,儿不得不即刻去处置。恐怕是要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了。” 秋暝的神情果然一滞,“哦?什么事这般重要?是……燕惊寒的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再怎么跑,儿也一定能把他抓回来。”沈望舒说着,又稍稍迟疑了片刻,才道:“只是儿不得不回明月山庄一趟。” 于是秋暝的脸色又转了晴,“这是应当的,毕竟是救过你的命,又师徒一场,好聚好散,总要把话说清楚的。” 一听到这里,沈望舒便不由得苦笑——师徒一场,好聚好散。还有可能吗? 秋暝高兴过了,也想起有些不对,“可你师父……旁的不说,他是医者,来拿萧焕都知道强行废了你的武功可能会危及你的性命,又何必执意如此?你所作之事,并非罪无可恕,且萧焕之事真相如何,还不曾有定论。对了,让我看看的伤势……” “父亲放心,都是老毛病了,若不是逞强动手,便是无碍的。”沈望舒摆了摆手,心道秋暝还真是心酸,甫一相认第一日,自己就有这么多能让人提心吊胆的事。 秋暝也不大擅长医术,真是要看也看不出所以然,见沈望舒不愿,便也不强求,只是道:“可我看那位苏庄主,似乎对你是真的不存善意。说来也有些蹊跷,叶无咎、巫洪涛与他的争议全在你身上,还不曾查出定论,他就要急着处置你……” “父亲,他……”沈望舒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其实师父他也是九嶷宫之人。” “什么?”秋暝大惊。 既然开口说出了第一句,剩下的话也便没什么难的了,沈望舒深吸一口气,“巫洪涛在武林大会上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其实我师父不叫苏闻,他本名陆灵枢,乃是九嶷宫的少司命,和大司命也便是沈千峰都是东皇太一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师兄弟二人感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