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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痕缓声道:“臣以为,可与蛮族开战。” 他分析的仔细,说话不急不缓,尚属中立派的朝臣也觉得所言极是,有了像主战派靠拢的心思。 施昼站在最前方,此时望上方看了一眼,皇帝面色微和缓,眼神带着少许赞许。 他就知晓楚青痕这一步棋走对了。 楚青痕未参与到计划之中,此时敢站出来也是知道,皇帝与几位掌握重权的臣子已下了决心,他这般不仅在主战派与皇帝面前搏了一个好印象,而且还拉拢了中立派,也是出了一大力。 皇帝终于开口了,他这一声又将急如热锅上蚂蚁的主和派再次憋了回去:“蛮族近些年气焰愈发嚣张,朕一退再退,是为了百姓能不受战争之苦。” “可蛮族却咄咄逼人,对朕的子民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依朕看,不若永除后患,一劳永逸。”皇帝沉声道,一身皇袍庄肃严明,被冕旒垂下珠玉遮住的面孔隐在暗中,“永除后患”四字所含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主和派领头人此时未出列便大呼:“请陛下三思!” 那老臣缓步走出,未发觉此时殿内死寂,老态龙钟的他却将双膝重重砸到地上:“陛下——” 还未说完,施昼已先一步踏出,他一撩袍,跪姿已学的标准,微垂头,双手交叠在胸前,前头不远,便是第一阶御阶。 散开的裙摆衬着以白玉所铺的地面像殷红滴血的花。 施昼冷声道:“儿臣请愿,为我朝百姓安危着想,与蛮族开战!一劳永逸!” 他道完缓缓俯下身姿,额头抵住交叠的双手,再触碰到冰凉的地面。 他身后,卫炙、老丞相、心腹大将、二品大臣与楚青痕以相同跪姿跪下,一齐道:“臣请愿,与蛮族开战!一劳永逸!” 第三批跪下的人是已经得知此事的核心大臣,声音交叠在一起,莫名威慑人心:“臣请愿,与蛮族开战!一劳永逸!” 此时情形还有谁不明晰? 主战派的人自是也跟着跪下,就连先前中立派的朝臣一被楚青痕动摇,二被这一波cao作震住,也纷纷跪下齐喊道。 大势所趋,大殿上只站着主和派的寥寥数人,他们隐隐感到皇帝的视线如刀锋般刮过露出外表的皮肤,并且在仔细端详他们这些人。 几息下,就有一人撑不住这强大的气场,跪下了。 有一便有二,不过片刻,大殿上的朝臣全都跪伏在地上。 皇帝撑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起身,声音饱含威严:“求和是为了百姓,此时开战更是为了百姓,朕的泱泱大朝又何惧一小小蛮族?” “三十万大军半月后即刻前往西北边疆!此次一战务必将蛮族连根端起!” 众臣齐声:“陛下英明。” 皇帝此时再去看那位跪伏在地上的主和派老臣:“简爱卿先前似是要与朕说些什么来着?” 老臣近乎要被气的吐血,此时不得不道:“臣请愿,与蛮族开战,一劳永逸。” 皇帝沉声吩咐:“此次由五皇子作为主将率兵出征。” 施昼深吸了口气,应下:“是。” 此时那位主和派的老臣终于抓准了机会:“陛下!此等大事,五殿下又从未上过战场,第一次就作为主将率领三十万大军怕是——” 话音未落,那老臣就感到面前垂落下一道阴影。他缓缓起身,却是看见近些日zigong内新上位的大红人,皇帝的新贴身太监。 那太监只将一张薄如蝶翼的纸张递给那位老臣便无声退去。 那老臣心有古怪,却不得不看下去,愈看便愈惊为天人,浑浊的双眼含着喜色的睁大:“陛下,此为何人所书?” 皇帝只问他:“简爱卿可认为这所书之人可够格领兵?” 老臣实话道:“自是够的。” 皇帝下一句话塞的他不上不下:“这就乃朕的小幺所书。” 老臣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几声,只能闭上嘴了。 皇帝继续道:“卫将军辅之以佐,为副将,可有异议?” 卫炙习以为常,除了这次并非他为主将外:“臣未有异议,谨遵圣命。” 皇帝一句一句的吩咐下去,点到的朝臣俱都应是,也许诺若战胜归来,必有重赏。 跪的腿脚酸麻的施昼松了口气,这事总算完了。 皇帝站在御阶上:“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施珩已料到此时无人再敢出声,话音刚落,便大步离去。 等皇帝走了,施昼才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起身。 酸麻,还疼,估计膝盖又青了。 这简大臣也是够拼的,一把年纪的,这膝盖说不要就不要,眼都不眨就往地上砸,施昼也不得不用这个力道砸下去,疼的他差点话都说不稳了。 同为皇子,施野自是跪的离他最近,臭着张脸将施昼扶了起来:“为兄方才见你戏演的这么好,原来还知晓疼啊?” 施昼被他一把大力扒拉起来,站都要站不稳,差点就往施野怀里栽去了。 还差一点点却被施野一把推开。 太近了! 施野感到两端的耳有些发热,下意识就将人推了出去,他眸里划过一丝懊恼,还未来得及伸手拉回来,就见人已经被扶住了。 是楚青痕,施昼的先生。 施野眸中划过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