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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话,也就只有陵光神君敢说出口了。其他神君多多少少对天神还是敬重着几分,思虑多几分的。也就只有陵光神君,有何意见毫不拖泥带水,说的很是直白分明。 “这点是我考虑不周。”天神也没动怒,众人也从未见过天神当堂对峙过陵光神君,他就那么如水平静答:“所以我也打算再次酌情减少对他的惩戒,除却暂剜去他的心以外,两次削减了原先敲定的刑罚,现在不过是九百九十九年。这样的让步,陵光神君可还满意?” 白衣人不说话,大约是默许了罢。 其实绛天另有其事也想问出口,那便是关于天界受袭时天神又在做什么这一事。他早有所察觉,这天神出牌确实不大符合常理。天界有难,也不见这天神有过挺身而出的时候。但也没有合理的解释,所以有的时候,绛天甚至在想这天神是否真是因为怕死,才无胆出手? 他连这么无厘头的解释都搬了出来,因他确实没猜透对方心底埋的究竟是怎样的算盘。 而就算是如此,他是识趣的,没有问出口。众人都觉得陵光神君不论如何挑战天神的权利,天神都因敬重着陵光神君而免去计较。其实并不然,绛天晓得那人底线何在。什么样的问题可问,什么样的不可问,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分寸的。因而天神哪怕真有降罪之意,也没有充分的缘由和机会。 “好,既然天神这么说,这次的事,我也不好再计较。”绛天抬眸,规矩行以一礼后,道:“不过还请天神往后行事多思虑着几步,否则,如有某位神君因此丢了性命,想必也不会是你的意思。” 此言一下,惊了一满堂。陵光神君今时……似有些不大一样,但又交代不出是哪里不一大一样。 “好,陵光神君所言极是。”天神应道。旁人亦没法把天神和愠怒牵扯到一起,不禁觉着奇怪了。 白衣人一言不发地退下了,抱着另一名少年,不慌不忙地出了须有殿。 他抱着这人,一步一步落下石阶。出了殿,青菱的脸庞被上空的阳光照拂的无比柔和融融暖意化了开。软软透明的阳光洒了一身,白衣人的身形也显得格外幻美,虚实交错。 “绛天。”有人在后边喊住了他,声音不算大,但很清晰。 “何事?”白衣人身影一个顿然,停在了其中一个青石阶上。他没有回头,而是等着后边的人上前寻他。 “你已经决定好了么?”来的人正是玄冥,他步履不快不慢,走到了那白衣人身旁。默了小会,道:“半颗心,对一位神君是什么意义我觉得我也不用多说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但是,你真的想好了?” “到现在,你觉得还有反悔的余地?”绛天不明白玄冥想要问什么,淡淡回答。 “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玄冥这才开问,“我知道你不是草率随便的人,所以你是早已想好了是吗?” “原来给青菱定下的,是三千年的囚禁。”白衣人不紧不慢道,“若暂时祭出半个心作为代罪的一部分,作为囚禁他的媒介及容器。那便是两千年,知道方才,我问出了那一问,天神才最后削减到九百九十九年。” 玄冥身陷良久沉吟,不至一刻,又道:“那青菱……可是出事了?”玄冥对青菱也说不上是了解,但是对他的为人还是清楚的。青菱虽确实闹过不少事,但他还是有他自己的分寸的。一次性杀了上千个仙人,不是神君的作风,更不会是青菱的为人。 得到的是对方的沉默,玄冥有轻有重,也不想深究:“若是为难,我也就不强求了。我看得出青菱对你的态度与待旁人不大一样,往后可能得耗你一点心力多在意一下青菱了。他遇着了什么事不论我如何问他也不肯说,也不知是不是死要着面子。倘若是你的话,他兴许还会听从个少许。” “知道。”白衣人淡淡回答,稳了稳怀里人的身子后,道:“对了,有件事,还是想拜托一下你。”他向来很少烦请过别人什么事,只要是有求于他人的事,那多半是陵光神君自己也解决不了的伤脑筋的问题。 “好,你说。”玄冥相当果断地先应了下来,而后再聆听着是什么事。 “我送他去青龙殿的这个期间内,麻烦你帮我找找可有退却魔化迹象的方法。”绛天道,这也相当于换了个说法将这事告诉了玄冥。 果然,玄冥面上的神色立即凝固,很是不怎么入眼。“是青菱?“他低声问道。 “是。”白衣人微微点头,既然还要委托玄冥一些事,那其实也没有对他瞒着的必要了。 玄冥若有所思,看青菱现在的脸色,还微微透出水润的嫩红,想必是耗了绛天不少法力。他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随后,想想有些不对,又来一发紧问:“既然青菱现在初有魔化迹象,现在这个时段将他囚禁封印,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影响?” “所以,我才会拿那半颗心出来。表面上是为青菱担下一些罚,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压制他的魔化迹象。”白衣人款款道出自己的原意。他法力属性为火,克制着青菱的法力。也正因这层克制关系,才可让他的心有这样的效用。 “这才是你的本意吧?”玄冥不由也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陵光神君享有这么高的威望也不是没理由的。很多事情,陵光神君确实思虑的极为周到细密,让人没法不敬畏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