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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人应该是怔了罢,因为没个反应了。 “上。”十几位仙人已经开始打头以法力形成个包围圈了,不知谁还特地空出一只手袭了青菱一下。 脸上一阵锐痛,青菱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抹掉一层血迹。法力正在以生命力为代价瞬燃了起来,“既然你们这么想死,好,成全你们。”媲美于苍穹传来的声音,阴郁的声音飘荡于这一片天际中,几晌不散。 青菱诡异一笑,忽然暴涨开数百米的法力,泯灭了范围内的所有人和物。尖厉刺耳的惨叫下,血流成河,这样就寂灭了。两分钟都算长的,其实整个过程就三秒。方才还叫嚣着的几位仙人,都已化灰随风散了。 “青菱,封住你自己的法力。别被夺了神志,助长了魔化迹象,我这就过来……”那边的声音还在响着,但青菱似是已经听不见了。他双目失神,弥漫杀戮。 “青菱,你在听吗?倘若听得见我的话,尽你所能聚力于丹田封住。否则你真就要死了,听见了没有?”那边的声音不知是愠怒还是忧虑,往常话不多的他,此刻正一遍复一遍地唤着他,欲凭此将青菱拉回来。 “青菱?……青菱……” 头疼得厉害……意识拥成一团……视线也是模糊不清……这感觉……不好受。 突然的睁目,入眼的是尽欢殿的天花板。青菱睁大眼盯着天花板,脑袋有些空空的。 额头有些濡湿,大概是冷汗吧。青菱拂了拂额,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个梦,却莫名松下一口气。不过……这都是快一千年前的事了,今日居然还能梦到,奇怪。青菱无力一笑,又合上眼。 “你醒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差点没把青菱的魂吓出九霄之外。 “我去……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怎么不知道?”旁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火鸟。虽然青菱应该对火鸟的不请自来感到高兴才对,实则并不然。刚做完那个折磨人的梦,青菱还经不起这么一吓,现在还需要点时间缓缓神。 “在旁边叫了你半天,终于醒了?”绛天时不时就会忽略过青菱的提问,接着说着自己的。 原来方才总听见火鸟的声音,也不单单只是个梦,是因为真有人在旁边叫他。 “有事?”青菱侧过身,一只手枕在头下慵懒地看着他,笑道:“凭你的为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我,你说。” 绛天愣一下,不可觉察地笑了笑,无法否认,这人确实了解他。“凡间东南部有邪物动乱,且数目不小。天神派遣你我去看个究竟,即刻出发。” “又是天神,”青菱把被子往上盖严实了点,“他自己怎么不去?火鸟,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他本质是凡人,我们与生俱来就是神兽,凭什么是我们从他的命令?”每句里都透着孩子气的不服,甚至混着委屈。 绛天低头看着青菱,抵死纷涌而至的苦痛回忆,他不自觉已将手放在青菱的头上,像是个安抚的动作。沉吟片刻,他说:“民乃天,凡间拥戴天神,他自然就执掌着最高权力。就算觉着不妥也没办法,你还想逆了天意不成?” “奇了怪了,明明是我们护的那些凡人,功德却落到他头上,这还有天理吗?”青菱知道绛天的意思,只能自己生着闷气,暗自吐着苦水。每次天神发落他下凡解决什么问题,那些凡人虽然也会对青菱感恩戴德,但最为之敬佩的还是天神。毕竟是天神发落的他,他只是顺从天神的命令。 “算了,随了他们吧。”绛天拨弄着青菱的发丝,“这些东西也没必要太在意,自己无愧就好。”只要天下太平,各自安好,功德这种事落谁头上于绛天而言没什么所谓。 “随了他们吗?”青菱低低问,抬眼,问:“那彼时那家伙要给我削骨之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随了他们呢?” 面色微微一变,绛天屈指敲了一下青菱的脑袋,沉声道:“不准再提那件事。”每每忆起那天,虽然始作俑者不是他,但毕竟是他亲手封印了青菱,他没法不自责。 “为……”青菱刚想问出口,瞥见他的手后连忙抱头,“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别再敲我了……” 绛天满意地收回手,说:“起来了,这次事关凡间部分人的性命,拖不得。” “哎……麻烦。”青菱全身上下都写着不情愿三个大字,在他的督促下掀开被褥,揉眼起身收拾了。 “神君殿下——神君殿下你在吗——”外头有人扯着嗓子,青菱正收拾完毕,闻声遂往门那边看。刚抬头望去,门就被哐当推开。推门的人用力不小,门撞到墙壁后又弹了回来。 遇桥看见人都在,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你们还在,那就好。我刚刚才得到你们要走的消息,我听浮沉说这一趟你们一走要走好几天,神君殿下你们是要去哪里?” “打住打住。”青菱黑着脸打断她,“喂,遇桥,你当我这里是莫幽殿呢?想来就来想闯就闯啊?” 遇桥知道自己这么做欠妥,目光收回迅速鞠了个躬,“抱歉嘛,神君。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来着。”其实她也才刚想起来两位神君的关系,这还好没撞到什么事。 这小孩还知道轻重,站在门口迟迟未进殿。青菱哼一声,也就不计较了:“你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神君殿下出个任务还要向你请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