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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难得彻底放下一切出来约会,沈徽明提前跟助理安排好了一些,并且一再嘱咐有任何事情都等他明天回公司再说,这期间,轻易不要给他打电话。 而索炀,也终于愿意为了一个人暂缓飞行,从高空回到地面,在喧闹的城市而不是城市上空感受阳光。 这对他们俩,都是一种突破。 老城区永远都比新城区要更有人气儿。 清晨出来去公园遛鸟、打太极拳的大爷提着鸟笼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跟路边正在打扫店门前卫生的店主打招呼。 睡眼惺忪的年轻人牵着小狗拿着零钱去正准备收摊的移动早餐站买鸡蛋灌饼。 还有上学已经迟到的小朋友,哭哭咧咧地从小区大门跑出来,身后是拎着书包追赶的奶奶或者姥姥。 有多久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了? 以前天天见,后来很难再注意到。 索炀笑着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突然很好奇他跟沈徽明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两个长得还不赖气质还不错的男人悠闲地走在路上,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 沿着路边走,沈徽明给索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区:“我小时候就住那儿。” 索炀看过去,听见沈徽明说:“这楼比我岁数都大,我记得好像是八几年盖的了,快四十年了吧,我记得前几年就说要拆迁,但这片儿是学区房,牵扯的事情太多,一直没落实。” 沈徽明突然问他:“你不是本地人?” “嗯,”索炀说,“大学在这里读的,毕业之后就留这边工作了。” 沈徽明其实能理解索炀为什么这么拼命工作,他们这座城市,外来人口不少,想要留下并且扎根在这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多少人工作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不得不回了老家或者去其他生活压力没有那么大的城市定居,像索炀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凭着自己的本事买一套小房子的并不多见。 索炀知道沈徽明在想什么,对他说:“很多人可能觉得我们这一行赚钱多。” 沈徽明看向他。 其实一直以来沈徽明也是这么觉得的,或许因为空乘这个行业的特殊性——飞在蓝天上,所以总给人一种神秘感和无尽的遐想。 就像两人之前聊起过的“私生活”,好多人都觉得空乘的私生活混乱,可是,那些人真的了解他们吗? “但其实,钱哪儿那么容易赚啊。”索炀说,“每个月赚多赚少主要还是得看飞行时长和飞的地方,而且,我们真的不是高空模特队,每天靠长相和身材走过场吃饭。” 他笑了出来:“我们的工作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索炀说的沈徽明当然懂,但是他没有打断对方,安静地听着。 “客舱服务其实并不轻松,人与人交流是一件很费神的事。”索炀说起这些的时候,始终都面带笑容语气轻松,但沈徽明知道,他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在说着很有压力的事,“但相对那些不可预见的突发事件,这已经算是很好应对的了。” “突发事件……”沈徽明微微皱起了眉。 上次在莫斯科遇到那种恶劣天气的时候沈徽明就想过这件事,他其实突然明白了周末转行的原因,或许也有这个因素在。 “你经常坐飞机,一定经历过颠簸,”索炀说,“每次广播发出电波信号的时候,旅客们坐在那里都会很不舒服,我们当然也会采取一些措施,但往往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坐下系好安全带的。” 他们走进一个公园,沿着河边慢慢地散步。 “前阵子飞里约热内卢的时候,中途突然颠簸,当时有两个同事正在进行客舱服务派发餐盒,一个姑娘因为颠簸太剧烈,还没来得及刹住餐车就被撞了腰。”索炀轻声说,“这种事情,其实每天都在发生。” 大多人提到空乘想到的是“光鲜亮丽”,是“薪资丰厚”,却很少会想到,他们不得不面临的那些问题。 当然了,各行各业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苦劳累,但他们得到那么多也都是用辛苦换来的,更何况,很多时候他们得到的并没有多到外行人谣传的那样。 索炀笑笑:“不好意思,竟然对着你发起牢sao来。” “说什么不好意思呢,”沈徽明说,“我喜欢听,我想多了解一些你的生活。” 索炀看了看他:“你想了解什么?可以问我。” “不要,”沈徽明竟然傲娇起来,“我就要等着你自己一点一点给我透露。” 索炀笑出了声:“好啊,那你就等着吧。” 两人在公园里转了一圈,恰好到了租船的地方。 沈徽明说:“要划船吗?” 索炀看向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这个季节,这个温度,还有这个时间,划船再适合不过了。 这个公园本来就没什么游客,现在时间还早,水面上只有零星的几条船。 “好啊。”索炀说,“不过,我能申请脚踏船吗?” 沈徽明对船型倒是没少很么执念,不过他很好奇索炀为什么一定要选脚踏船。 “其他的……害怕。” 沈徽明没想到索炀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当即就被可爱得笑出了声。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 “当然,我也是人啊。”索炀笑笑说,“我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