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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吗?”钟思远锲而不舍的追问,“如果可以。” 万事加上一个“如果”,可以想象的就太多了。 方知行还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发觉第一个问题就把他难住了:“如果可以,咱俩谁娶谁?” 大丈夫能屈能伸,钟思远诚恳的回答:“你把我妈当丈母娘,当然是你娶我。” “奥。”方知行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底暗爽,那点笑意转到嘴边差分毫就要泄露出去,又被主人强行按压回去。方知行赶紧发挥想象力:“这样的话,首先我得向你求婚,我要挑一个风景绝佳的地方,草原、花田或者是海边,单膝跪地拿一枚戒指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如果说愿意,我立刻抱着你去民政局领证。你如果说不愿意……” 方知行拿牙尖磨了磨自己的舌头,模样有点蔫坏:“那我就把你扛起来,强行拖去民政局领证。” 他没骨头似的靠住钟思远,笑着问:“所以你说,我到底想不想啊?” 钟思远冰魄似的眼睛微微一动,热意流淌出来,他勾起方知行的下巴,近距离打量这张面孔上的神色,有向往,有期待,掺不得半点假。 “嗯。”钟思远满意的抱住他,“看出来很想了。” 由于两位铲屎官要离开好一阵,又赶上过年,家政阿姨也得放假,方知行和钟思远商量许久决定把莫扎特托付给季钏。 季钏临危受命,一手提着猫笼,一手抱着猫粮从檀香山接走莫扎特,再三向兄弟保证一定伺候好猫主子,让方知行安心去见丈母娘。 方知行很是欣慰,焦灼的心情都缓和了。 安置完莫扎特,方知行便和钟思远出发去机场,他带了个大行李箱,除了捯饬的衣物以外,还给钟思远的父母准备了很多礼品。他做足了功课,把人家爸妈的喜好摸的门清儿,连家里的佣人都不放过,摆明是要用糖衣炮弹讨好。 钟思远提前给家里打过招呼,说的很直接,在父母面前喊方知行的小名,视频时方知行就躲在一边,亲耳听见钟思远跟他妈说:“今年带卿卿一起回去。” 他害臊、紧张都顾不上了,唯一的念头是钟思远可能很早之前就和父母提起过他。 长途飞行很磨人,方知行几乎是睡过来的,但只要睁眼,无论钟思远在做什么,总能第一时间转过来看他。 还有一次半梦半醒时发现钟思远在写东西,他揉着眼睛凑过去,声音含混不清:“你在干嘛啊?” 钟思远蒙住他的眼睛,把人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安抚:“没什么,接着睡吧。” 方知行被哄骗的飘上云端,在飞机轻微的颠簸中沉入美梦。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 国外相对自由,来往都是白人面孔,方知行有点脸盲,看谁长的都一样,感觉老外看他们也是,俩人不作任何遮掩的从机舱出去,怕方知行走丢,钟思远全程牵紧他的手,发觉那手心一直在淌汗。 “害怕?”钟思远问。 拿上行李往航站楼外走,家里派了司机过来接,越接近出口方知行越慌,感觉自己好没出息。 钟思远停下来摸摸他的脸,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替方知行擦干汗渍,缓声道:“别紧张,我父母都很喜欢你。” 司机是个年过六十的白人,见了面后钟思远用英文跟他寒暄,方知行傻愣愣的挥手Say Hi,听懂一句来自老外的评价:“Cute boy.” 方知行始终很局促,钟思远分散他的注意力,从扶手箱拿出一张美国地图,说自己都去哪里玩过。 方知行果然很上套,短暂的忘记烦恼,被钟思远的故事吸引,听到最后已经入迷,不由得发出一句感叹:“你小时候胆子好大啊。” 车开出去很久后,方知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下飞机开始钟思远的嘴巴就没停过,尤其是他刚经历一场长途飞行,嗓子受到影响已经很沙哑,在这种时候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还一直在说话。 说话本身对钟思远来说就是不擅长的事。 但为了方知行,他什么都能做。 方知行想到自己跟钟思远一起回家的初衷,他心疼钟思远的声音,心疼他曾经的歇斯底里,他要给这段关系再上一道保险,他要让钟思远所有的付出都得到回报。就像他说过的那样,钟思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输,所以,他也一定要让钟思远笑到最后。 方知行按捺住心底的紧张,也不顾司机会不会看到,偏头吻住钟思远。 喋喋不休的声音骤然停止,钟思远目光一凝,揽着方知行的腰吻回去。 他们张扬而大胆,在异国的土地上热情奔放。 汽车缓缓驶入空旷小路,沿边的草木枝叶繁茂,此时正是午后阳光很好,铺在叶面上折射出嫩绿的光。 一路上,叶立君女士接连打了四、五个电话,实时监控俩人到哪儿了。 又一片别墅群过去,方知行率先看见蔚蓝的海岸,他惊叹道:“你家离海这么近嘛!” 钟思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说:“不近,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走路更久。” 那也很近,方知行小声嘀咕。 钟思远捞起他的手:“快到了。” 方知行从包里翻出随身镜,把自己框在里头上下左右的照了照,问道:“我头发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