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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队友也都要回家过年的啊。 方知行明白了杨舒明的意思,重点不是他们要出去度假,也不是他们要走多久,而是他们不需要他,不需要他回来。 挂断电话,方知行的热情全部冷却。 他让司机掉头送他回去,想的是,还好机票公司可以报销,不然钱就白花了。 一小时后回到宿舍,再有两天就是农历新年,整栋楼已经人影稀疏,方知行拖着大小两个箱子,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看起来形单影只。 他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挂回衣柜里,收拾的时候有多亢奋,现在就有多疲惫。 才弄到一半他就不想动了,往后一靠坐在硬板床上,被子他都收起来了,也懒得铺,胡乱拽出一床歪七扭八的裹在身上就开始睡觉。 一觉睡到天色完全黑掉,方知行浑身被床板硌的生疼。他烦躁的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借着月色看清踢到的是钟思远的那只,又心疼的蹲下来找纸擦。 不知道钟思远飞到哪了,他们还有十天才能见面。 颓丧一晚,第二天方知行重打精神。 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不好,宿舍随他打滚,还有网络春晚可以看。 方知行这样安慰自己,突然干劲十足起来,他把衣物放好,行李箱归位,重新铺好床铺,然后在宿舍大扫除。 看,没人多好,还能搞卫生。 宿舍被打扫的焕然一新,为了烘托新年气氛,他还去买了两只红灯笼,就挂在宿舍门口。 大年三十那天,韩国好冷,下了一场大雪。 方知行奖励自己一份年糕火锅,对着窗,外面漫天飞絮,屋里他吃的热乎看春晚。 他跟着歌跳舞,跟着小品笑,跟主持人一起倒计时。 整栋楼只有他这间亮着灯,方知行为所欲为的打开窗户,迎着异国风雪大喊:“三、二、一!新年快乐!!!” 喊完,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桌上的手机“叮咚”响起,好多掐着点的祝福短信发送进来,中文的、韩语的,方知行总算觉出温暖。 滑到最上面一条,钟思远三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他点开,多余的话没有,简简单单的“新年快乐”,四个字让方知行短暂压回去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 窗外开始放烟花,大片大片的颜色绽开在墨色天空上。 方知行掩耳盗铃似的,借着响动遮掩自己的心跳声,他算算时间,钟思远那边应该是中午。 “新年快乐,吃午饭了吗?” 信息很快送达大洋彼岸。 钟思远被老妈逼迫换上一件红毛衣,表情臭臭的待在房间给方知行发信息:“还没,快了。” 方知行:“奥,你们吃火鸡吗?” “不吃,我们家吃不惯火鸡味。” “啊,还想问问什么味道呢。” 钟思远隔着屏幕都感觉到遗憾,他捏着手机停顿一会儿,跑去厨房找他妈:“妈,能烤只火鸡给我带回韩国吗?” 钟思远他妈叶立君女士被儿子的要求吓了一跳:“你搞错没有儿子?在韩国买不就行了?怎么带?” “烤好抽个真空袋,韩国不正宗。” 然后他回消息:“回来带一只给你吃。” 远在韩国的方知行眼睛都亮了:“真的嘛!我不客气的耶!” “没事。”钟思远回到房间,“春晚放完了吗?” 他很少会主动找话题,方知行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快了,刚刚倒计时,你信息来的好准时。” 美国人不过春节,钟思远这边节日气氛不浓,但家里重视,每年都要团聚一次。刚才他也是自己算的时间,掐点给方知行送上祝福。 “晚上吃的什么?”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方知行很诚实的告知:“我没有回家,刚刚在宿舍吃年糕火锅。” 收到信息的钟思远愣在床上,把方知行发来的那几个字颠来倒去的看了两分钟,那人收拾行李的雀跃模样历历在目,机票也是一早买好,怎么会没有回去?大年三十,整栋楼都走光了,方知行就一个人待在宿舍边吃火锅边等天亮? 方知行在那边等了半天等不到回音,以为钟思远去吃饭了,善解人意的主动结束对话:“去吃饭了吗?新年第一餐要吃饱哦,我睡觉啦,晚安。” 发完短信,他对着天上闪烁不停的烟火拍下几张照片,把它们一起传上社交网络,留言道:“新的一年也要开心!” 练习室年初五才开门,方知行名正言顺的赖床,三顿并一顿,看小说、看电影,废柴生活适应的还算不错。 傍晚时分,他终于扛不住饿,下床洗漱出门觅食。 外面雪还在下,比昨天夜里的小一些,方知行没有打伞,带着粗针毛线帽和同色手套,裹紧羽绒服去吃烤rou喝烧酒。 这个时候还在做生意的店就是方知行的救命恩人,烤rou店里人还蛮多的,不过人家都是三三两两,携家带口的去,只有方知行孤零零的。 老板大概是看他可怜,多送了他一盘rou。 方知行有点不好意思,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一顿饭吃的他蛮不自在,酒也没喝完,半小时不到就走了。 他踩着雪回宿舍,路边看到卖烟花的老奶奶,老人家在屋檐下呵热气,鼻头冻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