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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连带着许琛都开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哦”得一声转过头,发誓要稳住人设,坚持冷酷睿智的路线不动摇。 没必要,淡定一点。 可等对方再次靠过来,呼吸带点热度烫着耳尖时,所有的屁话就只剩一句。 “哥们你先等等。” 许琛:“.......”日。 他们怎么就成哥们了? 再加上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过脑,他声音里天生的那点慵懒和随意又跑了出来,不论是称呼还是语气,听起来实在都太过亲..... 呸,太过不知轻重! “不是......” 许琛还试图救场,收着嗓子正经起来:“我的意思是........” 靠,哥们这两字,他妈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没法救。 季斐看着那双微红的耳朵,适当松了松手中的线。他太了解许琛的性子了,收回手转过身,却仍压不住唇边的笑意。 分明是冷清疏离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却眉眼弯起,唇角微扬,带着点童真。 这笑容许琛特别眼熟,熟悉到心头一悸。 以前他喊“季玉”的时候,这人就总是这么对自己笑的,抿着嘴,像融化的初雪。 可若是从前的季小学弟,他敢打包票的说,笑是因为高兴,但是换做如今分别多年的这位,就又有点说不准了。 会不会是所谓的气极反笑? 他手指挠了挠额头:“季总......” “怎么又变成季总了?” 季斐侧过头,舔了舔嘴唇,半垂着眼眸:“我还以为我们熟一点了。” 他很是放松的站着,语气三分轻松七分调笑,就这么看了过来。小区内昏黄的灯光斜斜洒落,在清俊的侧脸上打下朦胧的光影。 许琛不知道怎么的,竟从这好似玩笑的话中看出了几分失落的意味。 他发现自己丝毫见不得季斐露出这种神色,几乎是不带停顿地就问:“要一起吃夜宵吗?” 末了还特大方地补了一句:“我请。” — 小区边上就有一条步行街,不算太长,但一到晚上就热闹得不行,各种小吃摊点,烧烤啤酒,灯火通明能直到深夜。 许琛带季斐去的这家在街尾,地方很干净,店面不大,有几桌直接露天摆在了外面,烤架上滋滋作响,客人笑闹划拳,全是市井小巷里的烟火气。 “老板,再来十串羊rou。” “好嘞,五号桌十串羊rou。” 两人在此起彼伏的点单声中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许琛摊开一本菜单到季斐面前,招呼他:“这里口味是一绝,今晚我请客,你随便吃,就当是昨晚的谢礼。” 说着又转头去先要了几份小菜。 他本来还担心对方会看不上这种路边小摊,没想到季斐一丝异样和不自然都没有,握着铅笔就认认认真真开始点单。 面前的人换下了西装,只穿着宽松的黑T和牛仔裤,低头时还会露出头顶小小的黑色发旋。 虽然依旧压不住那股贵气劲,但好像终于落入凡尘,不再哗哗往外冒仙气了。 上午还在娱乐圈掀起风浪,身价不可估计的大老板,晚上居然跟自己坐在一张小桌上吃百来块钱的夜宵,许琛突然就很膨胀,莫名其妙有点像淘到金子一夜暴富的那种心态。 他手臂压着桌板凑过去给意见:“鸡柳和香肠吧,这家能做少辣少油,味道一样好吃。” “好。” 季斐点点头:“还想要什么?” “......让我看看,豆腐你点了吗?” 脑袋凑在一块,季斐从许琛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皂角清香,还带着清澈的凉意。 他舔了舔嘴唇。 不一会儿,毛豆和辣海带等打底前菜被端上来,上餐的老板还没走近就先吆喝了一嗓子:“许琛你来了啊!好久没见。” “海哥。” 许琛直起腰,转着身子笑:“前段时间忙,这不一闲下来,就带朋友来了吗?” 一旁的“朋友”季斐很配合地抬头:“海哥好。” 杨大海一怔,他没啥文化,看电视时没少和老婆吐槽过“大驾光临,蓬荜生辉”等诸如此类的屁话,来就来,咋还发起光来了。 可今天看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点头向自己问好,他居然有种自己开得不是烧烤店,而他妈是千万级企业的错觉。 牛逼大发了。 这样想着,连腰板都挺直了一些,杨大海一边卸菜,一边阔气道:“客气。许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等会给你们多拿几串羊rou,海哥请的!” 许琛笑:“这回沾了你的光了。” 季斐掰开竹筷在开水里烫着,像是随口一说:“你以前总带朋友来这家店吗?” “不啊。” 许琛摇摇头:“他们住得远,玩都得找个折中的地儿。我晚上有时候没事,就自己过来喝两杯。” 季斐“哦”了一声,将洗好的筷子递过去,又将许琛面前的一杯冰啤移过来:“今天只能一杯,你伤还没好。” 许琛刚想说自己酒量好得很,这点小伤,两杯甚至三杯,都根本不是问题。可视线一对上,又全然没了底气。 烧烤盘摆了半桌,薄薄一层辣椒粉下是炸得金黄酥脆的rou串,还搭配着道绿油油的蔬菜,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许琛迅速解决了几根炸脆骨,一抬头,看见季斐正很细致地挑开撒在烧烤上的葱和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