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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右侧这位状似蛮熊,古铜肤色,一道横疤贯穿左眼的汉子,应该就是凉王的近卫哑奴。 大概是等待的时间实在太久了,还没等苏北凉熟悉周围的环境,跪在地上的太傅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臣无能!实在难当教导太子的大任,恳请凉王殿下准臣告老还乡!” 站在一旁的安公公翘着兰花指,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傅翻了个白眼。 凉王对小太子宠爱无度,那是整个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就算太子犯了天大的错,凉王也只会笑眯眯的捏捏他的鼻尖,再笑骂一声调皮鬼。 这老东西还偏生没眼力见的,大半夜过来告状,还不依不饶的,待会要是触怒了凉王殿下,非得把他乱棍打出去不可。 安公公一个哈欠还没偷偷打完,就听沉默许久的苏北凉突然开了口:“安胜,你去把苏家家规找来。” 声音淡淡,宛如涓涓细流,掠石而下。 听到苏北凉说话的语气,周围人都愣住了,纷纷侧头去看,明明刚才还大发雷霆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云销雨霁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安公公双手捧着苏家家规要呈给苏北凉。对方却没伸手接,而是问道:“顶撞师长无故伤人,如何惩戒?” 安公公匆匆翻了几页,有些莫名其妙道:“回殿下,当罚蛇鳞鞭十下。” 苏北凉微微颔首,吩咐另一侧的哑奴取蛇鳞鞭来。 当苏北凉持着蛇鳞鞭起身的时候,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北凉望着坐在椅子上还打算看热闹的苏缱,目光平静道:“跪下。” 小太子微微一愣,整个人都似傻了一般,盯着苏北凉手中的鞭子半天没有动静。 过了片刻诺诺道:“皇叔你,你要……打我?” “去跪下。” 看太子站在那丝毫没有听话的打算,一脸不可置信的瞅着他,苏北凉顶着莫大的心理压力,直接吩咐哑奴:“把太子带到太傅面前,让他跪下。” 哑奴只听从凉王的话,立刻不顾苏缱的挣扎把他按在了太傅面前,禁锢着他的双手,让苏缱挣脱不能。 这时候苏北凉举着蛇鳞鞭也在背后缓缓靠近。 要知道蛇鳞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是用金鳞蛇的整条蛇皮编制而成,如果内力足够深厚,一鞭子下去就能抽断一棵碗口粗细的树,那打人更是不在话下,一般人挨到十鞭肯定要一命呜呼了! 看苏北凉举着鞭子是真要下手,并没有逢场作戏的意思,跪在地上的太傅突然脸色骤变,刚要出声劝阻,就被对面少年侧头露出的余光制止住。 那眼神精锐薄凉,一点也不似少年人应有的目光。 太傅得到太子的授意,只能垂着头继续装受气包,只是伏在地面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只听啪一声,苏缱失声惨叫,身体像弹珠一样从哑努手里弹射出去,直挺挺的僵硬片刻,又像棉花一样软软落在地上。 然而打在他身上的鞭子并未停止。 一鞭、两鞭、三鞭…… 看到高举蛇鳞鞭的苏北凉,整个屋子的人变得噤若寒蝉。 凉王竟,竟亲手打了太子殿下! 第2章 三鞭下去,瘫软在地的苏缱已经大汗淋漓,犹如水洗。跪在一旁的太傅更是冷汗满头,双手抖得宛如筛糠。 他只是答应跟太子演一出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第四鞭下去后,苏缱半眯着眼已经喊不出痛了,只是抓着苏北凉的裤脚虚弱的晃了晃,带着哽咽求饶道:“皇叔,缱儿知错,下此再也不敢犯了,缱儿知错了……” 气若游丝,粉雕玉砌的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太子苏缱继承了先皇后的美貌,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加上年仅十四,身体还未抽条,配着稚嫩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雌雄莫辨。 这样一个美貌少年奄奄一息苦苦哀求,任谁看了也难免升起恻隐之心,然而苏北凉却没有,望着苏缱已经失焦的双目,手中的蛇鳞鞭却力道未减分毫。 啪一声,第五鞭落在苏缱身上,孩子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苏北凉手中的鞭子才跟着停了下来。 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要是苏北凉的鞭子再不停,跪在一边的太傅也要跟着昏过去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都没想到苏北凉突然将手里的蛇鳞鞭交给了一旁的哑奴。 苏北凉站在太傅面前,语气淡淡,却丝毫不显轻薄之意。 “按照祖训理应罚他十鞭,但当年先皇后临终托孤,将太子交与本王照看,是我管教不严将他养成这般顽劣不堪的脾性,还打伤了太傅的幼子,罪责应予我一半,还请太傅海涵恕我之过。” 这下整个屋子人都傻眼了,不等太傅缓过神,众目睽睽下苏北凉就在太傅面前跪了下去,扯开腰间的锦带,把带着围领的外袍从腰间脱掉,只露出贴身的雪白里衣。 对身后的哑奴道:“执五鞭。不可故意放轻,稍有疏忽我拿你问罪。” 太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凉王居然给他下跪了?! 一时间惊恐万分,赶紧伸出两只颤颤巍巍的老手晃了晃:“殿,殿下,这,这万万使不……” 不等他磕巴完,哑奴的鞭子已经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