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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战可以,拉勾!”秦牧云伸出小指,赵羡词刚小指凑上去,秦牧云却躲了下,“先说好,拉勾就是停战了,谁都不许再动手!” 赵羡词郑重点头,她是真折腾不动了。这个秦牧云仗着身体不好,处处压制她。赵羡词又不敢真的像这个疯丫头一样用力,不然秦牧云那风吹都能倒的身子骨,哪里禁得住!一番打闹下来,赵羡词这个身康体健的反而被病怏怏的秦牧云压的死死的,你说气不气人! 秦牧云这才满意地勾上她小指,郑重的给一段胜负难分的战役画上了句号。 两人累得瘫在床上。 秦牧云歪头看着她,嘴角却噙着笑。 赵羡词被她看得不自在,“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我?”秦牧云眼睛亮亮的,“明明我没你力气大。” “哎,小祖宗哎,”赵羡词哭笑不得,“我倒是想不让你,可也得敢呀!就你那身体——” 秦牧云就有点笑不出来,“是啊,我身体不好。” “但我们会有办法的。”赵羡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帮秦牧云敛去发丝,“相信我。” 她那么认真,几乎发誓一样的语气,让秦牧云心里涌过一阵又一阵热浪。那guntang的力量似乎从心尖涌上来,让她眼眶都有些湿润。秦牧云转过身去,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赵羡词说,“我引你为知己。” 秦牧云没有动,“我们还没有那么熟,你就知道我是知己了?”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赵羡词说,“人和人之间,要讲究缘分。” 秦牧云几不可闻地叹声气,调笑道,“又是喜欢我,又是有缘分,那不如你嫁给我好了。” “噗,”赵羡词笑出声,“你小小年纪,想得到多!”又说,“不过你若是男儿,或许我巴不得嫁给你呢。” 秦牧云红着脸,始终没转身。心里却不知是酸是甜,一时滋味难言。 赵羡词忽然说,“你这么小,怎么就想到了婚嫁之事?”她说,“想雪津公子了?” 秦牧云本来脸上还有三分笑意,此刻半分都不剩了。连着心头的甜都尽数变作苦味,苦得她发疼,于是冷声道,“好好的,提他作甚?我与他有什么相干?莫不是你自己看上人家,倒会来说我。” “……”无端被呛了一顿,赵羡词尴尬的很,只好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随口一提。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她心说,小姑娘家怕是害羞。秦牧云这人特喜欢恼羞成怒,还是不招她为妙。 秦牧云冷笑,不做声。嘴上不提,心里记挂,更讨厌! “咳,”赵羡词清清嗓子,“我还有正事要和你说。” “说。” 这言简意赅的……赵羡词抿抿嘴,也不好发作,只好说,“明日的事,你在老太太跟前,不好出去,只能我去了。” 秦牧云安静听着,没说话。 “到底我是来做客的,周府上也不大好管我,只是我母亲那边要有个说辞。”赵羡词说,“烦你为我遮掩一番,就说我在你这里,可好?我明早便过来,办完事立刻回来。” “此事,你是为我奔波,我自当尽力。”秦牧云缓缓道,“只能拜托你了。”她在周府固然可以和周家姊妹一同玩耍,但到底不是自己家,要办什么事情总是不方便。纵然不想麻烦赵羡词,但是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扬城家中她母亲还疾病缠身,等着名医医治。 后面的话不用说,赵羡词也懂。秦牧云不像她,她只是暂时借住在周家别院,一应吃穿用度都是赵家自己供应。可秦牧云是被父母托付到周家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几乎当成童养媳来养,到底是别扭。亏得是周家老太太疼爱,周雪津又真心喜欢她,不然秦牧云的日子恐怕更不好。 “你放心,云儿,”赵羡词神情温柔,“你的病,没大碍的。” 若是她快乐,自在,心中没有那么多抑郁之情,原不该病那么重。毕竟,即便是胎里带来的体弱,损了本元,但若好生养着,时常走动散心,多少会好很多,绝不至于缠累致死。赵羡词暗暗筹划着,怎样才能将家中大权从败家兄长手里夺过来,又能好生护住秦牧云呢? 反正这一回,她宁死也不会嫁给周雪津了。与其棒打鸳鸯,死伤其三,不如尽力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话说回来,赵羡词看着秦牧云的后背,心想,周雪津也配不上这位冰雪聪明的姑娘! 如果她没记错,选秀落选后回到周家,正是秋天。八月十五那天,周府举办家宴,酒酣餮足之际,周雪津和一个贴身侍婢涧夏厮混,涧夏把身子给了他,以至于从那以后周雪津院中都当涧夏是小公子以后的妾室,周雪津自然也对涧夏疼爱有加。 再往后,听赵麒年说,周雪津还看上了一个少年,同吃同住,耳鬓厮磨。不知道有没有做些腌臜事,左右那少年也命短。 这等事在豪门大户中最是习以为常。只要没有正妻的名分,其他挑弄婢子、娈童等事,都无伤大雅,府上长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正妻只能有一个。 周雪津自然认定非秦牧云不娶。 也因此,府上都觉得雪津公子痴情识大体,毕竟不管平日怎么胡闹,那也不过是世家子弟玩闹的乐子,不落名分就不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