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这一趟火车的旅途太长,祝月瑕昨天夜里睡的少,前段时间又有些累着了,一觉睡足了两个小时才醒。 醒来以后,她就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曹嘉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祝月瑕一愣,轻轻地推了推他。 “曹嘉诚。” 男人不动。 祝月瑕又伸手推了推。 “曹嘉诚。” 曹嘉诚的眼皮动了动,他抬手揉了揉刚睁开的惺忪睡眼。 祝月瑕问道:“你怎么坐我这里来了?” 曹嘉诚说:“刚才有个胖子坐在你身边,想占你便宜,我赶走了,就坐过来了。” 祝月瑕怀疑道:“真的?” 他难道不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故意偷偷的坐过来的? 曹嘉诚打着哈欠说道:“我虽然喜欢你,但是也没那么不要脸吧?你用得着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我吗?我又不是流氓!” 心底的想法被看穿,祝月瑕抿了抿唇。 曹嘉诚困倦地说:“火车开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 这时候火车刚好进了一个小站,祝月瑕看了看站牌说:“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呢。” “还有三个小时!”曹嘉诚惊了:“怎么这么远?” 祝月瑕愣了愣,“你不是去临淮看亲戚么?有多远你不知道?” 曹嘉诚怕她怀疑,立刻解释道:“都说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来。” 祝月瑕又看了看曹嘉诚,“两手空空的看亲戚?” 曹嘉诚说:“礼物到了临淮再买不就行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亲戚。不需要专门准备。” 祝月瑕一愣,更加疑惑地问道:“可是,临淮那个地方,有合适的伴手礼吗?” 曹嘉诚怔了怔,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但他还是说道,“当然有。我带了钱的!” 祝月瑕干笑了两声,说道:“看来真的是很不看重的亲戚。” 然后她别过了头,没再和曹嘉诚搭话。 三个小时以后,火车才终于到站。 曹嘉诚出了车站以后,才终于明白祝月瑕的干笑是什么意思。 临淮这个地方,它是个贫民区啊! 曹嘉诚几乎没见到什么高楼,路边有房子也几乎都是矮房,摆摊卖水果的小贩倒是不小,但是小卖铺都难得见到一个。这个地方和北海城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曹嘉诚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扭头看着祝月瑕问道:“回北海城的火车,多久一趟?” 祝月瑕说:“两天一趟。” 曹嘉诚立即在心底骂了一句,卧槽。 两天一趟的火车,那他至少要在这里待两天才能回去! 这地方,怎么生活的? 祝月瑕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提起行李对他说道:“我先走了,你去看你的亲戚吧。” 曹嘉诚一愣,想要跟上祝月瑕,却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可是他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两天啊! 祝月瑕提着行李走出了火车站,坐上了一辆大巴。 第311章 紫槐村 发车时间还有十分钟,祝月瑕就在车上等着。 断断续续地上来了几个乘客,等到司机预备开车时,曹嘉诚突然就窜了出来。曹嘉诚上车后扫了一眼,走到祝月瑕的身边坐了下来。 祝月瑕一愣,怀疑道:“你亲戚住的地方,也赶这辆车?” 曹嘉诚挠着头说:“那个,我刚才给亲戚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他儿子的腿摔断了,他这两天都去省城的大医院了,不在家。所以我没地方去了。你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去呗?” 临淮也太穷了,他真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两天。 一路同行,祝月瑕这要是再觉不出来奇怪,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她幽幽地说道:“这腿断的还真是够巧的……” 曹嘉诚点头说道:“哈哈,就是这么巧,哈哈哈。” 听着他那还无诚意的假笑,祝月瑕都替他觉得尴尬。 祝月瑕没心思应付他,说道:“我去的地方你不一定习惯。就算你跟着我,我也没法照顾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祝月瑕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跟随,这让曹嘉诚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敢我走?” 祝月瑕问道:“车和路都不是我家的,我赶了你就能走吗?” 曹嘉诚说:“你要是真的额不喜欢我,可劲的赶我走,那我也是会走的。” 他也不是那么的没眼色,知道一些事情的界限在哪里。 祝月瑕一听,立即张嘴说道:“那就……” 曹嘉诚猜到她要说什么,连忙在她说完之前打断她,“今天不行,今天你已经答应了让我跟着了!” 她什么情况啊,翻脸竟然这么快。 他就是意思意思,随便说两句,她怎么能当真呢? 祝月瑕早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向车窗的方向,又不理他了。 曹嘉诚看着祝月瑕的侧颜笑了笑。今天的祝月瑕还真是好说话。也许是回来扫墓让她的心情低沉,没又心思应付他了。 但只要她不推开自己,他就够高兴的了。 在曹嘉诚暗自高兴的时候,他不知道祝月瑕心底正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把他劝走。 这个走,不只是离开临淮,更是要让他放弃她。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祝月瑕发现曹嘉诚这个人有点死心眼,认准了什么东西就不会改。 就算明知道这样东西不属于他,他还是会揪着不愿意放手。 她知道曹嘉诚和自己是不会有结果的,她怎么也不能吊着曹嘉诚。 何况她再有一年就要和骆名爵结婚了,和曹嘉诚这么牵扯不清,也总归不是个事儿。这样下去,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车子最终在一个冷清的村口停下。 祝月瑕先下了车,曹嘉诚下车后,就见到远远的一片小土坯房围成的野外村落。 正值黄昏,不少人家升起了炊烟。 路边都是枯黄的野草,连小花都不见一朵。这个季节,作物都已经收割完了,现在村口的稻田看起来也是一片荒芜。 他们身后的大巴已经开走了,祝月瑕提起自己的行李,朝远处的小村落走过去。 村子里的人对祝月瑕都很陌生,偶尔有一两个认出她的人,也对她表现的不是很热情,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就绕开她走了。 看到这番青筋,曹嘉诚倒是有些意外。 他认识的祝月瑕,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喜爱的姑娘。 这种被人避开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里的人难道都不喜欢她? 曹嘉诚追上祝月瑕的脚步问道:“这是哪里啊?” 这里看起来也太破落了吧,他虽然也在外面混过,但也没有来过这么差的地方。 祝月瑕说道:“临淮的一个小村子,紫槐村。” “紫槐?”曹嘉诚四处看了看,“路边也没见什么槐树啊。” “村里有。家家户户庭院里都种了槐树。”祝月瑕说:“不过这个季节,你也看不到什么槐花。” 曹嘉诚说:“我知道,紫槐夏天才开花嘛。” 北海城也有很多槐树,他对紫槐还是不陌生的。 这个村子很落后,大家穿的衣服别说时尚,只要没有补丁都算是不错的了。 路也是黄土路,多走几步,鞋子就先脏了。曹嘉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黑皮鞋,都觉得有点心疼。 为了和祝月瑕呆在一起,他连自己的新鞋都不管了。 祝月瑕绕开村子里的大道,走向村里僻静的一角。 周围并列出现的人家越来越少,直到曹嘉诚的面前只剩下一栋老旧破败的房子。 老旧的屋子靠着黄土垒成的墙坚强地伫立在夕阳之下,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撑着自己的拐杖,执着的不肯倒下。 看着祝月瑕朝老房子走过去,曹嘉诚有些诧异。 她小时候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祝月瑕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已经开始生锈的铁锁。 老房子等来暌违已久的主人,木门都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曹嘉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