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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鸥:“......” 的确如此,如果自己最后没有答应做评审嘉宾的话,大概今天上午的全场交流环节后,就原路折返了,三天的会期,他逗留的时间也不过半天而已。 所以这个理由......行吧。 陆惟名说:“吃午饭吧,然后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他都安排好了,沙鸥也只好应承:“行,那陆总再见。” 陆惟名手指袭击鹦鹉镰刀似的大喙,笑道:“沙老师再见。” 挂断电话,陆惟名逗了会儿鹦鹉,手指挨了三下铁啄,最后屈指直接弹了这小东西一个脑瓜崩,气得小鹦鹉炸毛扑腾,终于开口骂他:“小犊子小犊子!” “我靠?”陆惟名惊了,拾起笼中添水的引流细管,和鹦鹉展开一场生死拼杀,“小犊子骂谁呢!” “小犊子骂你呢!骂你呢!” “嘿,傻货,还是绕不过你爸爸吧!”陆惟名丢了细管,大获全胜满意而归,留下小金刚独自思考人类语言的博大精深,惆怅的一身艳丽羽毛都黯淡了。 进屋后,恰好陆苏靖卓从餐厅出来,嗔怪道:“多大的人了,怎么哪次回来都和你爸养的鹦鹉过不去,每次你一走,它都得厌食三天。” 陆惟名嘴上扯闲篇都不用打草稿:“我这是帮我爸教育教育它,挺好的鸟,不说人话。” “别贫。”陆苏靖卓嘴上嫌弃,却掩藏不住心里欢喜:“快洗手吃饭了,好几个月不回家,今天我亲自做了你爱吃的浇汁鱼,来尝尝。” 得,还是躲不过,老妈一出手,肠胃抖三抖,也只有老陆能三十几年来吃着自己夫人的黑暗料理,面不改色且身体康健。 陆惟名洗手后走进餐厅,陆正庭和陆苏靖卓已经在桌边就坐了,见他上桌,保姆立刻盛汤布筷,并且很有眼色的将那盘夫人亲手做的鱼换到陆少面前。 “吃饭吧。”陆正庭放下报纸,拿起筷子。 陆惟名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大块鱼rou,面积相当于半面鱼身的分量,含笑放在陆正庭前方的菜碟中:“爸,您吃鱼。” 陆正庭看他一眼,而后夹鱼入口,稳若泰山。 陆惟名低头吃饭,片刻后,发现一双筷子同样伸到自己的餐盘前,抬头就看见陆正庭红中透绿的脸:“知道你回来,你妈特意给你做的,尝尝。” 陆惟名:“......” 终是难逃一劫。 陆惟名这几年把自己忙成了一个永动陀螺,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家人一年到头来也没几次坐在一起好好吃顿家宴的机会,因此席间氛围十分和谐温馨。 陆惟名和陆正庭偶尔交谈,父子俩现在所属的行业不同,各领风sao,但毕竟陆氏一脉同根,因此对于生意上的事,倒是始终话题不断,非常有的聊。 而且陆惟名自五年前专业回来后,整个人褪去浮躁越发沉稳,陆正庭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骄傲如斯,龙生龙凤生凤,毕竟是他的儿子,自己知道错不了。 一条鱼终于在父子俩沉默的坚持下被彻底吃完,陆惟名端起汤碗一饮而尽,以温汤送服,试图压下舌根处兴风作浪的苦焦味。 保姆再次添汤的空隙,陆苏靖卓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上个月,宏程集团的王总添了一对龙凤胎的孙子孙女,昨天特意请你爸我们俩去喝满月酒,哎,看着人家四世同堂,真是好福气。” 陆惟名一笑,接过保姆盛好的汤碗,又喝一口,才说:“怎么着,您和我爸还想响应国家号召,有要个二胎的计划?我没问题啊,甭管弟弟meimei,一律当闺女儿子疼。” “哎你这小王八蛋!”陆苏靖卓使劲拍了他后背一下,结果自己手掌震得发麻:“没大没小,我、我们是那意思吗!” 陆惟名目光从自己爸妈脸上转了一圈,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此时却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这意思?那您这是拿话点我呢?” “听出来最好。”陆苏靖卓轻叹道:“你都二十八了,不谈恋爱不结婚,自己不急也不考虑一下我们做父母的感受吗?” 陆惟名往餐椅上一靠,依旧笑得懒散:“考虑啊,不过谈恋爱结婚也没用,我就是结婚了,我对象也生不出来啊,违背人类生育规律,现代医学水平也实在达不到您的要求。” “咳!”陆正庭重咳一声,示意他掌握分寸。 陆惟名漫不经心,却不为所动。 陆苏靖卓又是重重叹息。 关于儿子的性向,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经接受了,毕竟不是独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自有定数,更不是任谁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况且儿子当初一走五年,在边疆部队吃了五年的沙子,作为父母,心疼到无以复加,自然不会再因为已成定局的事情为难儿子。 “那也不能总一个人过吧?”陆苏靖卓放下碗筷,循循善诱:“老大不小了,就不能认真交个男朋友,带回来,让我们见见,我和你爸也能放心啊。” 陆惟名心说,别着急啊,总有让您见面的那天。 “妈,您可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才女,当初我姥爷那么不待见......”话说到这,忽然感受到对面陆正庭的死亡凝视,陆惟名适时住嘴改口,“当初我姥爷那么大一根铁棒,愣是没把您和我爸打散,您可是咱家自由恋爱的先驱,怎么到我这就开始来封建逼婚那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