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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空了三千多个日夜的一整颗心,完满充盈。 胸腔内的空气逐渐稀薄,沙鸥没有陆惟名那么充沛的肺活量,明明大脑已经处在轻度缺氧的边缘,却依旧不喊停,不躲不避不撤离。 不愧是你,硬气。 陆惟名计算着对方的承受程度,终于在沙鸥不断攥紧自己肩膀的下一秒,唇齿相离,最后轻轻啄了他唇峰一下。 手掌拿开,光线突然恢复,沙鸥闭了下眼睛,而后偏过头去,狠狠喘了一口气。 两人相拥的姿势没变,沙鸥再抬头,就看见了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深邃温柔,满是多情。 沙鸥说不出话来,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素来淡然的神情中,染上了一丝安静的茫然。 陆惟名抵着他的额头,声中带笑:“学会了没——男朋友?” “你——”沙鸥愣怔一瞬,怎么也想不到陆惟名还有这个能耐。 十年,原来热血冲动的沙雕不仅变得沉稳内敛,而且懂得适时撩人了。 不过他们之间向来没有单方面的败北,势均力敌一如从前,沙鸥勾了下嘴角,目光向下轻扫而过:“男朋友,收敛一下,硌到我了。” 陆惟名:“......” 还是原来的犀利配方,你狠! 沙鸥从玄关墙体和陆惟名之间挤出来,抻了抻衣襟,往客厅走去,还不忘问上一句:“要留宿吗?” 陆惟名深呼吸,一次、两次,效果不明显。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他知道沙鸥这步棋故意将军,却见招拆招,笑道:“留,我男朋友说过不碰我,君子之言,我信得过。”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的沙鸥:“噗——” 临近午夜,陆惟名从浴室出来,穿着酒店的纯白睡袍,站在卧室门口看沙鸥从行李箱里拽出一只枕头,将床头的酒店枕头换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时候添的新习惯? 房间只亮着一盏床头灯,被沙鸥刻意调整成昏黄的暖光,陆惟名记起来了,原来沙鸥的家里似乎没有白炽灯,无论客厅还是那间小卧室,似乎都是这样暖黄的灯光。 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却偏爱这种暖融融的光源。 陆惟名指了指床头,问:“怎么了,认床?” “不是。”沙鸥放好枕头,揉了揉僵硬的脖颈:“职业病,这两天颈椎痛,只能睡理疗枕,要不然明天得僵.尸跳了。” 温热的掌心覆上露在睡衣领口上的那截雪颈,源源不断的热度透过表层皮肤直达骨节,沙鸥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 过了这么多年,陆惟名的发热体质依旧不变。 陆惟名手心慢慢摩挲着那截突出的颈骨,只觉得手中的触感僵硬而脆弱,好像稍一用力,这段消瘦的骨骼就能直接折在自己手里,他不敢重力,只能轻轻按压:“多久了?” “好多年了吧。”沙鸥脸上波澜不惊,“没什么大事,吃文字饭的人都有这毛病。” 陆惟名手掌和指腹上有一层薄茧,即便他控制着没用什么力气,但硬茧偶尔划过皮肤,还是有清晰的刺痛感,周遭气氛温馨宁静,沙鸥忍住睡意却没忍住疑惑,问道:“手上的茧好像比你练体育的时候厚了,是......在部队的时候磨的?” “嗯。”陆惟名应了一声,手指按在他颈项两侧的脖筋上,能感到皮下很明显的筋结,看来是已经落下病灶了。 筋结不揉开只会越聚越缩越来越疼,陆惟名稍微加重了一点力气,沙鸥极轻地抽了一口冷气。 “疼?”陆惟名问。 “有点。”沙鸥没放在心上,接着刚才的话问:“当年在哪入的伍?” “新疆。” 沙鸥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么远。 怪不得陆惟名肤色比之前深了一点,原来体特时期,虽然也长年训练风吹日晒,但是陆少爷却能神奇地保持自己肤色的白皙,和那群体特班的黑炭们一比,俨然一股纯净清流,而现在却是不折不扣的浅麦色,看上去更健康,也更凶悍。 看来并没有什么美白秘籍,白,只是因为晒得不够,练得不苦,受罪不狠。 沙鸥借着陆惟名手上的力气稍稍往后靠了靠,对方福至心灵地接住他,他微微仰起头,蹙着眉问:“你在南疆北疆?” 陆惟名笑了下,实话实说:“南疆。” 沙鸥眉间的褶皱明显加深。 “啧,别皱眉。”陆惟名粗粝的指腹划过他眉宇,将那道褶痕按平:“那边的形势没外面瞎传的那么邪乎,我们团部常驻喀什,离市中心不远,平时和防.爆特.警配合的多,反.恐任务很少,部队全封闭管理驻扎,铜墙铁壁的堡垒似的,再猖獗的外势力也没有直攻的胆子,吓死他们。” 沙鸥此时却不关心这些,只问:“受过伤吗?” 陆惟名手下一顿,没说话。 沙鸥瞬间了然。 “别按了。”他将陆惟名的手拉下来,转身直视他:“我看看。” 陆惟名难得局促地笑了下,故意打岔:“别了吧,咱俩现在这情形,再脱衣服什么的,局面不好控制吧?” 沙鸥不动不说话,只用清亮冰凉的眸光锁住他。 陆惟名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没办法,只能轻叹一声,将睡袍拉开,退到腰间。 沙鸥垂眸看去,几道交错的旧伤痕印刻在陆惟名精悍结实的背肌上,有一道疤印格外长,从一侧脊背上横斜下来,末端几乎连接腰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