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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诺之只好跟她点了点头,看着谭丽将大厅的可拆卸门一块一块装上,他检查了一下四周,回到后院的时候厢房没有亮灯的,虽然他心里不安,却也无人可以表述。这样一想,又想起了安凌轩,说好的很快会找到他呢?哼,骗子。 郁闷的走到门前,开门的声音在寂静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里显得有些大声,林诺之还能听到两边传来的呼噜声,他心qíng又好了些。 林诺之从口袋里将昨晚摸走的火柴盒划了一根出来,在微弱的火光下,照例锁好门,倒置了热水瓶,钻进睡袋,他希望自己是睡不着的,但是疲劳没有放过他,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夜,却注定不太平。 ☆、第10章 8 林诺之和前一晚一样,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那是一栋漂亮jīng致的别墅里,他抓着雕刻jīng美的扶手,冷漠的看着下面。简约闲适的客厅里,一个男人抬头冲他笑了笑,俊美的脸庞却显得有些油滑和卑微:昙昙,今天爸爸带你去奶奶家玩好不好? 他听到他自己声音清脆的说道:可是mama给我制定了好多计划,我要完成功课。 楼下的男人脸色一沉,随即肩膀一垮又显得很受伤:昙昙不想奶奶吗?她可想你了,昨天晚上还给爸爸打电话说要见你,你的功课在奶奶那里也可以做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好吧。 一转眼,他感受到自己坐在车内,在乡间的路上颠簸,逐渐靠近的村落,让他是那么的熟悉,是的和灵溪村那么的像,站在村口,村里的人好奇的打量,男人有些粗bào的拉扯,一个长相刻薄的老人味道怪异的搂抱接着,他就这样看着那尊贵低调的黑色轿车渐渐驶远,直至再也不见。 他抬头望天,一片yīn沉沉的灰。 又是陡然变动的场景,刚过来他就感受到头晕脑胀的痛,脸颊火|辣辣的,他看着地面,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视角高度,这应该是他长大了。他始终低着头,听着旁边qiáng硬的女声发泄对他的不满和愤怒。 我将你养大,辛辛苦苦打拼那么多年,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什么都满足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顶撞我、离家出走、泡吧逃学、自甘堕|落?!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那是病!你还敢宣扬出去?你是不是嫌我不够丢人?! 我会找最好的心理专家给你治疗,病好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不要再让我伤心了行不行? 接着是刺耳的尖叫,破碎压瘪的轿车,血红血红的液体肆意流淌,窒息的感觉无处不在,林诺之的呼吸声渐重,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一个宽厚的声音在耳畔低吟:小昙小昙! 林诺之的眼睛死死闭着,他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死死的压住了,不能动弹,不能睁眼,不能说话,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那句小昙小昙越发的清晰,让我醒过来,我要醒过来! 啪啦!一阵巨大的声响让林诺之猛地清醒了过来,他从睡袋中坐了起来,全身冷汗津津,喘息在冷寂的环境中十分显眼,他手执匕首,背靠着墙壁,警惕的看着四周。 门后的热水瓶已经内胆碎裂倒在一边,但是门并没有打开,直到一只老鼠叽叽的从墙角溜过,林诺之才松了口气。 可是经此一吓,之前梦里的记忆也没有记住多少,他努力回忆,也只能模糊的感觉到,这些画面,并没有出现在原主的记忆之中。 林诺之又僵坐了一会儿,借着火柴的光芒看了手上的时间,凌晨4点,黎明前的黑暗。 他突然从g上跳了下来,嗅了嗅空气,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在腐朽稻糙和土墙气息中,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在空气中游dàng。 出事了! 打开房门,左边属于李镜的房间房门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dòng,林诺之脑海中乍然浮现一副血淋淋画面,忍不住快步走向前院。 院外的紫色灯笼还在照明,诡异的颜色铺满了前面一片空间,神社的前门是敞开的。 一阵震惊的低呼,林诺之一转头才发现正在移动门板的谭丽,大厅的烛火已经被重新点亮,所以他看的很清楚,对方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檀口半张,神色莫名。 林诺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半边榕树和轻轻摇曳的紫色灯笼,当他走到中间,和之前他脑海中一模一样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人头状的东西吊在紫色丝绸上,慢慢晃动着。 林诺之很确信的知道,这就是一个人头。 李镜死了,鲜血铺满了整个榕树下。 他的脑袋被红绳绑住了头发,系在了紫绸上,双目圆睁,瞪向着前方,两道血泪在面颊上触目惊心。 他的画板和画架被摆在林诺之惯常所见的地方,李镜的身体正僵硬的坐在木凳上,半边身躯倒在画布上,断颈还在喷she的鲜血染红了画纸,又从他执笔的右手顺流而下,将这一片泥土上渲染出血腥的味道,很显然,李镜才死亡没多久。 谭丽捂着嘴唇在旁边gān呕了几下,向来冷静自持的她脸色苍白,却又坚持着自己端庄的姿态,站在一旁显得摇摇yù坠。她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闭着眼睛对着石像祷告什么。 看到这一切了吗?井月也是莫名其妙死掉的,你必须告诉我怎么样离开村庄,或者与外界联系的方式。林诺之快步走过去,冷声道。 现场没有看到凶器,但林诺之眼尖的发现有几滴血迹在门槛上,往里的石板上也有。 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从祭台上端着一个烛台就过来了。 刚刚还充耳不闻的谭丽感觉到了,睁开眼睛就见到他的举动,惊呼:你怎么能对山神不敬! 林诺之冷哼:已经有两个死者了,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人命关天你还让我敬畏什么山神?通过烛火,林诺之费心分辨着血迹的去路,一边说道,就算你不愿意将通信方式告诉我,发生了两起命案你好歹也得将村民都叫出来吧? 谭丽摇头,泼墨长发下显得小脸更加苍白:不可以打搅村老开会,绝对不行!不管你信不信,真的只有那一条路,通信也一样。我不会骗你的。 天气森寒,谭丽忍不住身子一颤,若不是经历了好几世,林诺之的心xing和脾气都加qiáng内敛了许多,他真想把刀架在谭丽脖子上,看她到底说不说! 也许感觉到了林诺之的戾气,谭丽眼中闪过一丝倔qiáng和决绝:哪怕你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她直接跪在石像前,行五体投地大礼,宽恕我们吧,山神大人,让您的仁慈和光辉,重新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她的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砰砰作响。 林诺之此时发现地上的血迹,却是延伸至后院。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发现,厢房那边,砰的发出巨大的声响,水画空的略带慌张和凶狠的嗓音就传了过来,是谁?!别跑! 厢房的门被粗bào的踹飞,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过后,林诺之正过去的脚步一顿,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借着噼里啪啦的烛光,水画空跑了出来,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看到林诺之脚步一顿:你怎么也起来了?刚刚有人闯进我房里要杀我!你有没有看到人?身材很矮小! 林诺之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心跳陡然加快,他沉沉的对水画空摇头:我只看到你出来你知道吗?李镜出事了。 水画空愣了愣,眼里闪过警惕和怪异:你说什么? 在大院里。林诺之眼神撇了撇。 水画空脚步刚一动,林诺之手里的烛台已经朝他飞了过去,水画空猝不及防,被烛台砸中后连忙躲避,于此同时,林诺之一个飞踢扫向他的膝窝,电光火石之间,林诺之已经反剪着对方的双手,将他的脸压倒地上去了,接着用身体下压让他无法动弹,一手拿起掉在一边的斧头,悬在水画空的头上。 水画空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又惊又怒:李小姐,你疯了吗?你gān什么? 林诺之捏了捏眉间,眼睛有些酸痛。天色已经亮了,他还挺佩服谭丽的,哪怕死了人,哪怕噪音不断,她还能虔诚的对着山神做着祷告。而水画空被林诺之反手绑在板凳上,两个小时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没断过。 一连串的事qíng串在一起,他只觉就像陷入了一潭迷雾泥沼,无处不在的压力,想寻找出路,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水画空估计也吵累了,说话温和了一些,但还是质问的语气:你们就不能多想一想吗?我虽然讨厌李镜,但我真没打算要杀了他!下午是因为他要杀我,我才那么激动!而且就算我真的杀了他,我还那么傻,穿着沾血的衬衫,拿着凶器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们用脑子想想行不行?我下午找出口找到晚上9点才回来,中饭没吃晚饭没吃,现在都饿的软绵绵的,我哪有力气去杀人?我回来之后就睡倒在g上,突然醒来是因为有个人跑进了我的房间,想对我下毒手,然后我抄起斧头就追了出来。是真的!我要是说一句假话,我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