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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她仍旧在心中把他看做是知己,在看到对方这般láng狈的qíng况之下,她实在无法再按照平阳公主的脾xing冷眼看着他咳嗽成这样却视若无睹了。不敢挣开他的手,语琪只有蹲下身,伸长手臂捞过那瓷瓶塞进他手中。 姬沐风攥着瓷瓶,却没有立刻服药,而是愣愣地抬眼看她,清俊秀美的眉角眼梢尽是纯然的错愣之色。 语琪又好气又好笑,直接从他手中夺过瓷瓶,利落地倒了几粒药丸在自己手中,又冷眉冷眼地将托着药丸的掌心凑到他唇边。 对方又是愣了片刻,才缓缓低下头。头顶早已松垮的青玉簪恰巧在此时滑落,他墨黑的长发瞬间铺洒开来,悠悠dàngdàng地披散在肩头颊边。 姬沐风已经没有余力再顾及这些了,一边低低地咳嗽着,一边就着她的掌心将那几粒药丸吞入了口中。 他的牙齿和薄唇因咳嗽而几次轻撞上她的手,湿软的舌头裹起药丸时更是避无可避地蹭过她的掌心,湿漉漉的触感挠得人心底发痒。 语琪qiáng忍下抽回手的冲动,保持着蹲在他面前的姿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服下清平丸后呼吸渐渐平息下来,也就放了心,刚想要站起身来,手腕却被他拽了一下。 因为要起身,她的重心本就有些不稳,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这么轻轻一拽,直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凭借双手扶住了他的轮椅才没有láng狈地摔在他腿上。 语琪还没来得及作出恼怒的神色,就感觉到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自己额上,像是花瓣拂过肌肤,冰凉、轻柔、温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无法言说的愧疚以及对注定要失去的无能为力。 姬沐风缓缓低下头,声音低哑苦涩,臣的任xing妄为就是这个意思。 【姬大人还没有真的喜欢上语琪哦!!!他只是以为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而已rarr;_rarr;毕竟从小到大就两个女人对他好过,一个是长辈不能爱,另外一个年轻又美貌,他如果没有好感就奇怪了。 另外他的那句但臣以大局为重了二十年公主却是臣唯一一次的任xing妄为的意思则是作为国师应该断绝qíng爱,以天下为重的,而他lsquo;喜欢rsquo;上语琪的行为,算是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任xing。】 ☆、第110章攻略国师大人【8】 语琪闻言不禁有些发愣,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忘了要站起来。 姬沐风的额头贴在她颈侧温暖的皮肤中,却因怕被觉察到而不敢动上一下。只是语琪终是回过神来,冷着脸缓缓站起身来,紧抿的唇角连一丝暖意也无,你最好趁本宫还能保持冷静时带着你的人离开,别bī本宫对你不客气。 他没有反驳一句,深幽的眸子安静沉寂地看着她,墨亮乌顺的黑发略有些凌乱地披洒在雪狐裘上,愈发显得yīn柔秀美,不像是位高权重的国师,倒似受了什么委屈的孩子,不辩解也不叫苦,只固执地不愿离开。 若是原本的平阳公主,恐怕早在见面时就一个巴掌扇上去了,此刻见他赖着不走,再恶毒的话估计都已经扔出来了。但语琪不是她,等到这段糟心事过去了,她还要继续任务,所以态度可以恶劣一些,却不能太狠。因而此时此刻,她实在是颇感头疼,不是不会放狠话,而是还想给对方留些面子,给自己留些余地,毕竟言语虽然没有痕迹,却最容易在人心口划出口子。 但他显然并不明白她的苦心,也不可能明白她的苦心。 语琪清楚地明白,若想bī姬沐风离开,最有效的方法是拿他的双腿做文章,但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一步。那样太狠了,简直跟往他心口捅刀子没什么两样,就算是为了任务她也万万做不出这种事。 窗外的碧桃开得艳丽妖娆,像是一簇簇粉白火焰跳跃在堪称纤细的枝桠上。 语琪缓缓地抬起手,却无论如何也扇不下去。 姬沐风看着她在空中停顿的手,并不躲闪,也不避开,苍白的面孔寂寥如雪,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逝去,仿佛是看出她的不忍下手,他眸中隐约的哀凉缓缓褪去,逐渐有依稀的暖意自秀雅的眉目之间缓缓逸出,毫无血色的薄唇终是勾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 看他竟然能在这种qíng况下还笑得出来,语琪忽感一阵无力,索xing猛地上前一步,准确利落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拇指深深地扣入那冰凉柔软的肌肤,世人皆知,本宫并非宽容大度之辈,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本宫的忍耐力。 颈部的大动脉就在她的指腹下缓慢地跳动,他咳嗽了几声,唇角的弧度却更深了几分。 语琪皱了皱眉,却见他神qíng温和地自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雪亮的匕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他优雅地一翻手腕,却是将匕首对准了自己,将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眉目安静,眼神温柔,依稀间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清雅平和的姬沐风。 臣赌不起,所以无法撤走外面看守的卫兵。手中的匕首折she着道道冰冷的反光,他的声音却温柔低哑,仿佛日柳絮,含着丝丝缕缕的缠绵,但公主若要出气的话,尽管下手,臣不会反抗。 不愧是姬家倾尽手段教养出来的人,语琪简直要为他叫一声好。平心而论,若是将她放到姬沐风的位置上,估计至好不过也就是做到这个程度了。 电影小说中的桥段并非全是骗人的,就挽回一个姑娘的心而言,把刀剑匕首亲手jiāo到对方手中,完全不做抵抗的姿态的确是最有效地消除对方心中怨气,令对方心软的手段。 语琪见他如此lsquo;上道rsquo;,也就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想为难他,此刻见他祭出了这样少有人能抵抗得了的手段,自然是理所当然地顺着梯子往下走,冷哼了一声便推开了他的手。 被推开的瞬间,他勾起了唇角,笑意自深幽的眸子中霎时泛出,宛如在黒沉的深海中刹那间dàng起的雪白làng花,清娆秀美。 一股轻风自外间陡然卷入,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清甜花香,几片粉白色的花瓣旋转翻飞着飘入室内,悠然而轻盈。 空dàngdàng的大厅中央,那个身裹雪狐裘,黑发披肩的青年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轻轻地一抖手腕,便熟练准确地握住了那把刃边锋利的雪亮匕首,深幽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莫测的神qíng。 语琪本已转过身要离开,但直觉却告诉她有什么无法预料的事qíng即将发生,终是迟疑地顿住了脚步。然而她一回过头,便看到他手腕用力,狠厉决绝地将锋刃送入了自己的腹部。 没有丝毫手软,狠绝得像是对待别人的身体。 噗嗤一声,冰冷锋利的匕首破开雪狐裘与皮肤血ròu,深深地扎入体内。 语琪看到他的黑发被风扬起又落下,看到他唇角不曾改变的弧度,看到那雪狐裘上逐渐渗出、蔓延开去的暗红鲜血,在雪白的皮毛上显得异常刺目。 几乎是下意识地,语琪扑过去死死按住了他的伤口,高声吼道,来人啊 姬沐风咳嗽一声,迎着她写满了lsquo;你疯了?!rsquo;的不敢置信的目光,面上却绽开一个稍显虚弱的微笑,不这样你不会原谅我。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自称臣。 先奔入殿内的是侍墨,紧接着便是那些远远候着的护卫,只是语琪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胸腹部中刀切记拔出,否则很可能会引起大量出血,所以在大夫赶来之前,她所要做得就是尽量替他止血。然而,即使她压在他伤口处的双手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温热的血仍是一股一股地自指fèng间漫出。 语琪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恨恨骂道,疯子!说罢蓦地提高了声音,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些冲入厅堂的护卫命令吼,快去找大夫! 一片混乱。 姬沐风咳嗽着轻笑,声音低微若蚊蝇,疼。 活该!想也未想,语琪便横眉竖目地吼他,闭嘴!别说话! 与此同时,一柄冰冷的长剑突然架到了她的脖颈上,卫蹇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身上一股肃杀之意,你对大人做了什么? 语琪头也不抬,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皱着双眉将双手死死地按在刀口处。 姬沐风轻咳着摇了摇头,卫蹇迟疑半响,才缓缓收回了手中长剑。 语琪皱了皱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恶狠狠的,在大夫没来之前,要是敢擅自昏过去,你就死定了! 姬沐风咳嗽一声,许是力气不济的缘故,他缓缓地动了动唇,朝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形,对不起。 仿佛是极短的刹那,又仿佛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姬沐风缓缓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还未与昏迷前记忆衔接上的思绪陷入了一瞬间的茫然。 温暖的室内弥漫着慵懒清雅的馥郁香气,几乎将那股浓重的药味盖了过去,他艰难地想撑起身子,却因腹部伤口传来的钝痛而双手一软,无力地倒回了g上。 如今知道疼了? 姬沐风愣愣地转过头,声音还带着自昏迷中醒来的沙哑,公主?你怎么还在 语琪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以为这是谁的房间?她的视线懒懒地掠到了站在一旁yīn影中的卫蹇身上,语气嘲讽地道,多亏你属下的自作主张,本宫的寝处如今被你占了。 卫蹇充耳不闻地自角落中走出,沉默走到g前扶起姬沐风。 语琪颇有平阳公主风范地冷哼一声,gān脆利落地转身朝外间走去。 姬沐风咳嗽一声,看着她的背影哑声道,你去哪儿? 语琪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本宫能去哪儿?朱岚阁内内外外都是你的人。 他虚弱地笑了一下,却以一种罕见的霸道语气道,那就留下。声音哑哑的,像是gān涩的砂布互相摩擦。 你在命令本宫?语琪猛地转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薄怒,你软禁本宫还不够,还要在本宫面前摆威风? 他柔柔一笑,微微偏了偏头看她,我头疼。 语琪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什么? 对方的浓黑长睫静静垂着,声音低低的,头很疼,伤口也很疼开口的时候喉咙也疼。顿了顿,他缓缓抬起眼来看向她,神qíng很无辜,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