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书迷正在阅读:他的小祖宗、妖妃就该死吗、我是男主他哥 快穿、钻石风云、我爸说他喜欢你 完结+番外、影后她每天都在抓鬼、爱豆和我,全网最火[娱乐圈]、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学渣、前男友不许我谈恋爱、六零反派攻 完结+番外
业已亭亭的神女便偏了头,笑道:“这是天帝的谕旨,瑶姬不敢不从。” 赤松子摇了摇头,道:“以殿下的机敏,要躲此事,应是不难,只怕殿下是无心躲避,更有主动相就之心。” 瑶姬便道:“师父是太高看我了,三界之主于凌霄宝殿上于我发难,便是娘娘和师父都在,瑶姬也不敢造次。” 赤松子目不转睛盯着瑶姬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转身便往内殿走去。 瑶姬驻足片刻,便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到了昆仑宫后殿,赤松子指着墙上挂着的炎帝画像,平静地对着瑶姬道:“殿下可否对着陛下,把方才这番话再说一遍。” 瑶姬抬起头来,看着她父皇的画像,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道:“师父何必逼我。” 赤松子闻听她此言,不怒反笑,反倒给瑶姬倒了杯茶,作了个“请”的姿势,道:“殿下心性果决,乾纲独断,作为君主,自然也有格外的优势。只是为师这里,还是忍不住想劝诫一二。三界如今这个样子,封神之事不过是新得道的神仙同上古神祗之间夺权后的结果,殿下掺和其中,是要为玉帝当马前卒?” 赤松子的言气四平八稳,便是到了最后这句诘问,也没有显现出半分失态。只仿佛是询问弟子平常的琐事,问的不痛不痒,端的是仙人气度。 瑶姬闻言,拿起杯盏的手顿了顿,又轻轻放下,清凌凌道:“师父是怪我替玉帝办事?师父却也该知道,这封神之事,本是东君主持,如今玉帝要代行此事,自然是娘娘允了的。若娘娘不点头,此事如何能在凌霄宝殿上提起?” 赤松子便问:“听殿下此言,此行你是去为娘娘办事?” 瑶姬好整以暇缓缓道:“我一直好奇,何以东君如今不问世事。当年三界有难,东君力挽狂澜,三界都念其恩德。东君虽不喜拘束,连天帝之位也不稀罕,但是封神之事,干系重大,他何以不出现?” 赤松子闻听此言,不由蹙起了眉。 年轻的神女笑道:“是瑶姬在师父面前卖弄了,师父一定比瑶姬更明白封神之事的重要性。东君行踪缥缈,碧海太微宫闭宫多年,这许多年来,竟也没旁的事情可以惊动他。师父难道没有怀疑过,东君久不出现,如今是去了哪里?” 赤松子历经几任天帝,乃是整个天庭里排得上辈分的神仙,自然明白封神之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当年无量劫后,神族凋敝,扶桑大帝欲为天地建立新秩序,便行封神之事,令活下来的神族和有能力的其他种族在天庭担任职务,各司其职,还了三界一个太平。 封神,封的不止是神位,还有神职,以及神职所赋予的权力。 赤松子闻言便问道:“可是娘娘同你说了什么?” 瑶姬想了想西王母同她说过的话,斟酌道:“关于东君的事,娘娘说的也甚少。只是师父也应晓得,封神之事由天帝代劳,怕是东君真的不便现身行此事。” 东君是识大体的神仙,瑶姬说他不便现身,言下之意,怕是他已不大好了。 赤松子听懂了她的话,眉头不由拧了起来,脸色亦十分难看。 东君不大好,只是他心中隐秘的猜测。当年东君登位称扶桑大帝不过千把年便云游而去,这些年更是不见踪迹,连胞妹西王母举办的蟠桃宴都不曾参加过,旁的神仙见西王母都不甚在意不曾过问,便也渐渐忘了这位曾经的天帝。 便是还记得他的,也只当东君不爱管事,逍遥方外。 东君若真不大好,甚至有陨落的风险,那此事便可以说是一桩震惊三界的大事。东君的神格与神位,如今的三界能与其相当的也不过一个西王母。 西王母是他胞妹,于公于私,都是最最关心东君之人,若连她都不追究,旁的神仙便也不好说什么。 瑶姬的话点到即止,雨师亦心领神会。 凌霄宝殿上的廷议赤松子听过便知此事怕是上位者早有默契,令瑶姬下凡促成封神之事,也是早有定数。 只是他不知,瑶姬在其中掺和了几分,故而有今日这番发作。如今听来,瑶姬殿下怕是顺水推舟而已。甚至里头关窍,也略知一二。 西王母既在瑶姬面前露了口风,此行又是由瑶姬下凡,只怕亦是奉了西王母的命。 思及此,赤松子心下略定,只是想到东君之事,到底还是心惊。然而作为一个历经几任天帝的老神仙,太虚真人赤松子这点稳重还是有的,便也不再多问。 他向瑶姬拱了拱手,道:“殿下此去下界,为师这里也没什么好送的。当年陛下留下的灵药,上一回殿下用过一些,如今为师这里也只剩三枚了。下界浊气重,殿下长时间逗留总归有损自身,这三颗灵药便带着,可作应急之用。” 说着,赤松子手上化出了三枚灵气四溢的乌青色药丸。这是当年炎帝用神农鼎炼出来的灵药,后来又一直被雨师供奉在昆仑山灵脉所在之处,是神仙也难求的灵丹妙药。 这本就是她父皇留给她的,瑶姬自然是笑纳。倒是离别之前对赤松子服了软:“多谢师父这些年一路照拂,都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到了师父和弟子这里,反而是师父为我做的多。只是有些事,非弟子自己来做不可。瑶姬出自师父门下,定不会辱没师父的仙名。” 赤松子手拿戒尺,在瑶姬背上轻轻一击,道:“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半篇幅内容有修改。——2018.10.1 第82章 因着瑶姬这回是奉旨下凡且肩负着重任, 故而未被封住神力。便是如此,西王母亦在她身上下了禁制,令其不可妄对凡人用仙术。 她循着天河而下, 降于凡间。 此番瑶姬下凡担的是神使一责, 实是玉帝与西王母互相妥协的结果,西王母默认玉帝拥有代行封神的权力,然而新神的人选却不是全由玉帝说了算。正好玉帝拿瑶姬发作, 西王母便也顺水推舟,让瑶姬担了神使。 因天庭正神皆在其位, 不曾空缺, 此番封的便是辅神。玉帝着意在几位正神身边添一二辅神,助正神维护三界秩序。 此事虽是上位者角力之后的结果, 瑶姬却也只能陪着走这一趟。她虽桀骜,然而该给天庭的面子亦会给到。 此时的凡间确实是个乱世, 王室不兴,江山飘摇, 各路诸侯纷纷拉帮结派, 拥兵自重。瑶姬便化出凡人的衣饰, 作了寻常凡人女子的打扮。 眼看着乌金西坠, 日神退去,该是月神当值的时间,瑶姬忙在夜幕降临之前, 寻了一处野庙准备在此过夜。 这庙勉强看出是个土地庙, 因这凡间如今是个乱世,瑶姬看着这野庙也荒芜得很,香火断了应有些年头了。倒是土地公还在,见了瑶姬这金光闪闪的神女, 便忙出来行礼。 瑶姬奉的是天帝的谕旨,这一趟乃是公干,各路地仙也都是知道此事的,故而对瑶姬亦十分尊敬客气,想着沾些功德,日后也好飞升。这土地香火不济已是十分贫穷,却还想着给瑶姬上贡。她忙阻了土地的好意,只简单问了此地情形,便让其退下了。 打发了土地,瑶姬便清理出个可以落座的地方,又简单取了水,生了火,安顿下来。料理完这些,手中化出一卷画,慢慢打开看了起来。 画中是一棵枝桠遒劲的老树,只可惜,上面除了枝干,却并无花叶,光看此图,实在有些萧条。 这是同谕旨一起赐下的神隐图,据说神使一旦遇上拥有神格之人,神隐图有所感应,其上的老树便会开出花来。 她轻叹了一口气,把画又重新收了起来。 一时觉得无聊,便用蓍草随意卜了一卦。然而卦象方出,还不及细看,便见外头一股大风把这山野荒庙支离不堪的庙门吹开了。 顺便,也把瑶姬刚卜的卦给吹散了。 流落荒野的神女抬眼看去,只见外头狂风大作,狂风中夹杂着一股土腥味,不远处的天幕上有雷电闪烁,看样子马上便有暴雨将至。 照管此处云雨的神仙倒是认真,行云布雨一丝不苟。 瑶姬眼见着大雨倾盆而下。 卜卦乃是为了问路,既然风把卦象吹散,只怕此是天意,她便也随遇而安,不问便是。遂叹了口气把蓍草拾起扔进了一旁的火堆。 她正低头拨弄着火堆,忽然入耳一串脚步声,瑶姬心头一动,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一声雷鸣并一道闪电,连着外头的风雨,皆随着来人推开庙门而入了瑶姬的眼中。而此间野庙亦被电光照彻通明,连着庙里那人,都照的纤毫毕现。 来人见在这山野荒庙里生火取暖的是个孤零零的小姑娘,也是吃了一惊。 且这小姑娘长得实在貌美,却在这样风雨大作的夜晚出现在这山野荒庙,无端惹人联想起传奇话本里的山鬼精怪。 然而现在外头风雨不歇,他身上亦有伤,无法冒雨赶路,便也只得在此将就一晚了。 于是,来人便向瑶姬拱手行礼道:“姑娘,在下今日在外采药错过了时辰,我如今又饥又渴,不知可否收留在下一晚。” 瑶姬指了指一旁,道:“这野庙也不是我家的,你要在这住一晚便住一晚,没什么收不收留的。” 原以为还要费些唇舌,未成想这小姑娘如此大胆。来人愣了愣,又告了谢,便快步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瑶姬低头添了把柴火,双手拢起低低呵了口气。 那不过是个普通凡人,粗布麻衣,中等身材,背着竹篓,篓子里放了些木植,瑶姬久病成医,医药之术耳濡目染也有涉猎,一眼便看出这些是草药。见此情形,不由让她想起她父皇炎帝。 她父皇有神农之称,便是他在当南方天帝之时常常外出背着篓子采药尝百草所得。最初的人族,便是上古先民,因是神族亲手所创,躯壳里被注入了天地至纯灵气,亦可活三五百年。然而他们到底不是神仙,轮回个几世,灵气被分薄消磨殆尽,成了真正的凡人,便极易感染疫病,因病而殁的也不在少数。炎帝心慈,不忍苍生受苦,便尝百草,筛选炼制对症之药,传授医药之术于凡人,教凡人少些病痛苦楚。 面前这个凡人身上有伤,瑶姬一眼便看穿,然而看他背篓里的药草,却不是治他身上之伤的对症之药。 不过萍水相逢,瑶姬自然也不会多事。故而她便也只低了头,专注自己手上的事。 倒是来人先开了口,只听他道:“这荒郊野岭的,姑娘怎的一人在外?” 这是对自己疑心了?瑶姬想着自己孤身一人确实招人眼,且她在凡间行走,也该有个合适的身份,便把之前编好的故事拿出来说:“小女子幼失怙恃,自小由师父抚养长大。前年我师父驾鹤西去,如今守孝期满,便尊师父遗命下山入世。今日路经此地,错过了宿头,便在这里躲雨。” 瑶姬这一派说辞倒也勉强可以唬人,世道不好,避居山野的人家也是有的,避仇也好,避灾也罢,都有的说道。且观她言行,只怕是身怀奇技的江湖中人,艺高人胆大,故而一个小姑娘却也不怕孤身在外。 话既已说开,那人便也道:“姑娘小小年纪,胆色过人,在下佩服。今日相逢,也是有缘,今晚便叨扰了。” 瑶姬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阁下有礼了。” 如此,双方打过招呼,便也不多说什么。便是空气中传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瑶姬也只皱了皱眉,不发一言。 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半个时辰之后,山道上便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那马蹄声极轻,距离此处亦十分远,寻常凡人难以闻听得见。马蹄声轻除了离得远之外,便是因其主人给马裹了蹄,这是军中偷袭敌营时的路数,瑶姬一听,只觉来者不善。 那人似还未发觉,待听到马蹄声,忙出手扑灭了瑶姬点着的火堆,人也就地一滚,藏身于庙门之后,只求一击得手。 他做完这些,眼风一扫,只见方才瑶姬所在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姑娘好快的身手。 瑶姬此时当了梁上君子,土地庙里的幢幡还剩几副,她躲在梁上又有幢幡隐隐绰绰挡着,倒是不易被发现。 马蹄声止,来人在庙前下了马,稍候片刻,便凝神静气提刀向庙门口走去。 那庙里黑黝黝的,全无生息的样子,可是空气中却隐约传来了血腥气。外头雨还哗哗下着,全然不顾这厢已危机四伏。 瑶姬听着雨声,数着脚步声,一时却拿不定主意待会儿该如何是好。她自然有自保的能力,只是不知该不该出手帮那萍水相逢的凡人。 来人一掌拍开庙门,里头受伤了的伤者却也趁此机会在对方余劲未收之际上前偷袭。 恰此时一道闪电头顶劈了下来,挟着雷霆声势,劈上了一旁的枯木,不过一瞬,那枯木便成了一具焦木。 这雷声让二人同时顿了一顿,这闪电倒是让他们看清了彼此的脸。 如此也省了瑶姬的麻烦。 原来那二人是认得的,看情形,只怕是一伙儿的。 便见外头的刀客收了刀上前道:“义父。”那里头的伤者亦收了招式低咳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瑶姬如今亦是愣在梁上,似乎被那雷电吓傻了。 实是进来的那人长着她十分熟悉的一张脸,很久很久之前与她朝夕相伴的一张脸。 是刑天,是还很年轻的刑天。 蚩尤下凡的时候,瑶姬让他带了刑天的魂魄下凡。两人同时投了凡胎,算起来,蚩尤怕也是这般年纪。 瑶姬发愣的功夫,底下那两人却已经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 原来是那采药人出门日久,那貌似刑天的少年因心中担忧,故而前来寻他。 “义父,这山下已被叶城守卫军团团围住……”那少年话还未说尽,便见他义父抬手阻止了他的下文。 “姑娘,还请现身吧。”采药人转身,对着空空如也的山庙喊道。 瑶姬惊醒过来,自梁上飘然落下。倒是吓了那少年一跳,他方才完全没有发现这野庙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然而望过去看清楚了,却觉得这个姑娘似乎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