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榴莲荸荠
夭锦渔决定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第一件事，就从抢了这个叫红袖的丫鬟开始。 那丫鬟嫌弃的眼神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世在夭家不过一个月，大大小小天天都有事发生，她打定主意要离开夭家，又为了修复丹田绞尽脑汁，自然对夭家的人和事都不放在心上，只对这身体的父母兄姐多多少少关注了一下。 对这个红袖有印象，就是这丫鬟当时不但在夭家闹得挺火，整个齐国都差不多沸沸扬扬了，更在一年后全国考核交流大赛上，间接害死了夭锦渔嫡亲的大哥，让夭家在齐国无数人面前丢尽了家族的脸面。 夭锦渔一母所出大哥夭艺轩，可以说是夭家小辈里最为优秀的一个，两年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去苍云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达到武灵二星的境界，听说如今在学院也是个风云人物。 若无意外，夭家将来的家主之位非他莫属，原主夭锦渔执着修炼与他有很大关系。 如此出类拔萃、前途无限的子弟，前世在圣峰考核前回了夭家一趟，见到这红袖，也不知是不是从来没见过美女，居然一眼就被这丫鬟迷住了，不过这丫鬟长相也确实称得上绝色。 作为未来的少家主，看上个丫鬟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能为妻，先纳个妾也是平常事。 偏偏这红袖因为绝色容貌心比天高，扬言非正室不嫁，这点心气夭锦渔当时听说还给了个赞。 夭艺轩确实喜爱她，不在乎她出身低下，不顾所有人反对，愿以正妻之位以待，奈何红袖姑娘实在心气太高，夭艺轩的优秀并没有让她看上眼。 后来有人说红袖丫鬟对未来夫君的愿望——实力参照武皇之上，家世最好四大帝国拔尖，外貌比拟她般的美男子。 如此高大尚的要求，年轻的夭艺轩深觉自己有生之年也达不到，就算夭家冲出齐国，走向四大帝国闻名，他也后天发育不成美貌如丫鬟的美男子。 于是，少年知道是人家看不上自己，好在他是个心胸坦荡之人，既然无缘，也就这么放开了，失恋独自回学院舔伤口了。 而经过两人这么一闹腾，夭家有个天仙绝色丫鬟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吸引无数望族纨绔子弟围着夭府转悠，闹得夭家一时烦不胜烦，若不是为着夭家名声，这丫鬟早就被族里给处置了。 在夭锦渔离家前，就有齐国几个世家子弟来提亲的，不过据说无人达到那三个要求，绝色丫鬟还是在夭府继续她的本职工作。 按说这种算是风/流韵事的芝麻小事，沸沸扬扬几个月也就罢了。 可就在一年后的全国交流赛上，夭家有个极美貌的女子被启星帝国的王子看上，当场就被定为侧妃，虽然侧妃也是个妾，但启星的王子除了长相不是超级美男，其余条件自然是杠杠的。 这本也算好事，但不知为何在王子要带着美女启程归国的前一晚，居然发现他未来的侧妃和夭家未来的少主夭艺轩苟且，还苟且的众目睽睽。 这等于夭家明晃晃甩了启星帝国一巴掌，还甩得整个大陆全听到啪啪响声。 齐国不过是天翔大陆数十中小国家中的一个，理论上说不过是附属于四大帝国，夭家也只是齐国六大世家之一而已，对上四大帝国那不是蜉蝣撼大树？ 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夭锦渔已经在圣峰修习了，只听师傅万芷歆说了大概。 这事闹得挺大，启星的那位王子本就是个骄横跋扈的，事发当场不由分说就废了夭艺轩。 夭家阻止不及，齐国皇室装聋作哑，这还不算，启星又要求夭家赔偿无数天材地宝，才算勉强答应了结此事。 夭艺轩这个天才少年，在被带回夭家的第一天，无法接受成为废人的结果，一剑割断了半拉脖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夭家这么一来，不但失去了未来少主，还把家族声誉陪了进去，听说老爷子当场就气得吐血倒地，夭锦渔父母更是双双病倒。 而那个惹祸的丫鬟红袖，却在当时一片混乱中失去踪影，自此不知去向。 当时夭锦渔正修习炼丹术，丹田修复也到了关键时刻，况且她从内心里也没当夭家是自己的家，只是让人带了些补气丹之类的丹药回家。 如今想来，夭家在那次事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而自己再强大，没有家族在后面支持，也是南宫瑄敢利用她陷害她的原因。 也或许，上世自己走到最后那个害人害己的地步，也是自己霸占了人家原主的身体，却自私地跑走，不肯替人家原主尽家族之责才得的报应吧。 如今既然决定要守护这个家族，那么就从这个美貌丫鬟开始吧。 一个丫鬟，长成这样本就是祸非福，偏还心有不足，夭家少主的正妻位置都不稀罕。 想靠着脸攀附权贵出人头地啊？行，既然想上天，她夭锦渔就给她找个大款，让她伴个够。 “奴婢红袖，现在大小姐院子里伺候。”红袖是那种很柔弱看起来急需人保护的美，当然是对男人而言，面对夭锦渔这样的，那脸就只有冷淡没有柔弱了，不但那眼神嫌弃，语气也带着不耐烦，一个废物一样的小姐，有什么资格让她伺候。 夭锦渔不为所动，你就是伺候老爷子的我也要把你抢过来，“既然是我的丫鬟，现在开始你叫——”望天想了一下，果断道：“荸荠。” “嗤！”有人嗤地一声笑出了声。 苹果端着托盘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小姐让红袖叫荸荠，忍不住就笑出声，红袖这种仗着几分姿色就耀武扬威的，还真得小姐出手治治她。 “二小姐！”红袖在众人的笑声里保持不住冷淡的表情，尖声喊。 “你，”夭锦渔指一个婆子，板着脸，“去和夫人说一声，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婆子一见夭锦渔死板板的脸不由心下发凉，赶紧道：“奴婢晓得，晓得，二小姐这一直缺人伺候，难得今个红袖伺候的好，二小姐高兴了夫人指定更高兴。”说完就急匆匆跑走，二小姐板着脸的样子果然像个死人。 红袖终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却腰杆挺直，一身傲气，“二小姐，请您明鉴，大小姐是奴婢的恩人，从被大小姐救起的那天起，奴婢就发誓一辈子伺候大小姐。” 大小姐夭芳静，十六岁的武师八星，夭锦渔是天才的时候嫉妒她对这个meimei爱理不理，夭锦渔成了废柴后看不起她连见都嫌脏了她的眼。 这样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大小姐会救一个女子或许有可能，但让如此美貌的丫鬟伺候一辈子，嗯，大有深意。 不过，夭锦渔还真不知道这丫鬟是夭芳静救回来的，好吧，上世六年夭家的事她知道的真的太少。 “这鱼烧得不错。”夭锦渔大快朵颐，一盘红烧海鱼让她吃出了现代的味道，夭家位于齐国国都的东部临水镇，距离海边不过几里路，各种海产类应有尽有。 要说来这魔幻大陆六年，夭锦渔对什么比较满意，那就是各种吃食，现代有的这里都有，现代没有的，这里还有，抛开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这点不好外，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二小姐！”红袖见夭锦渔不理她，也没敢就此站起身，只得喊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很多。 “咳咳。”夭锦渔喝汤呛了一声。 苹果立时很有眼色给小姐递上水，顺便帮小姐拍拍背，板着圆圆的脸对红袖义正辞严，“小姐在吃饭你就哭爹喊娘，嬷嬷就是这么教导你规矩的？你这样还伺候大小姐，怪不得大小姐不让你进屋伺候，我们小姐能看上你让你来身边伺候是看得起你，你喊这么大声是要吓唬我们小姐吗，还不赶紧拿帕子来给小姐擦手。” 美貌丫鬟倔强地挺着腰杆，只当苹果不存在，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宁死不屈地瞪着夭锦渔，仿佛夭锦渔是个恃强凌弱霸占民女的纨绔。 夭锦渔想了想，“你是不满意这名字？榴莲和荸荠，选一个。”所有水果里，夭锦渔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这两样。 红袖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站起来，她就是红袖，从前是红袖现在还是红袖，榴莲和荸荠，她死都不会选的。 然后在听到院子外传来的脚步声后，突然腰就弯了，脸就柔弱了，眼泪也出来了。 夭家长房夫人沈霜娇，带着大女儿和一众丫鬟婆子来到二女儿的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弱不胜衣的丫鬟红袖跪地哀哀恳求，让二小姐大发慈悲放她回去伺候大小姐。 而总是一副谁都欠她钱死板板表情的二小姐，正笑眯眯盘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个苹果啃得‘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