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在古代搞科研在线阅读 - 第80节

第80节

    “矩子哥哥,这刀有名字吗?”

    小孩克雷在一旁看得眼馋。

    他虽然不擅长使用近距离搏杀武器,但是小男孩就没有不喜欢刀剑的!

    这把刀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刀,还是他矩子小哥哥做的(此处有意忽略柳铁),他当然十分特别想要。

    “没有名字。”

    宁非摇头。

    “这刀我要送人,还是请它未来的主人给它取名吧。”

    说着,他扯了扯还傻在一旁回不过神的柳铁,让他做一柄刀鞘,要同样材质的钢料,上面镂刻一些古朴的图案,备选花纹他都画在桦树皮上,柳铁自己看着办。

    然后又招呼一旁的谢增,请木工班量身定做一架刀盒,漆桐油外刻与刀鞘同款花纹,还是一如既往高大上的作风,怎么高奢怎么来。

    一切搞定,宁锯子小心地把这柄刀封入刀盒,然后又再外面包裹上苫布,着克雷送入定安城大都护府。

    小孩克雷现在的人设是宁府作坊管事的儿子,全定安城的商人都知道宁府作坊老板与封家交情不错。克雷进府送礼,大家只会觉得西海商人和封大公子关系密切,没人会联想到墨宗身上。

    之后,就是等了。

    宝刀赠将军,征战沙场,横刀立马,无往不利。

    随便朝东边推一波就到了九凌湖啊!

    把之前约好的欠债也清缴一下吧暮野兄,这份暗示你懂的。

    第79章

    克雷对于这趟差事是不太情愿的, 但矩子小哥哥的话他不能不听,只得拉着脸背着刀盒上路。

    为了掩护身份,他要先溜回到朱雀大街的宁府作坊, 然后带着“伙计”、拉开排场,公然登门去给封大公子送礼。

    理由是, 封家出兵狮子口, 西海商路受益匪浅,特寻来西海宝刃赠与英雄。

    如今墨宗去定安城的路线都被清扫干净, 官道上偶尔能遇到运送物资的车马队, 大都是前往祡岭前线。克雷一张胡人面孔的小孩, 在拐上官道以后,不时有巡视的黑甲军会查验他的路引,见到是定安城给“宁家作坊”定制的木牌, 很快就放行通过。

    所以这一路上,克雷倒是没遇到什么太多的阻碍。

    走着走着,远远就能望见定安城的城墙。以往破旧的外墙已经完成了修葺, 换成灰白色的水泥涂层,看上去少了几分古墙沧桑的沉凝, 却显得格外干净整齐。

    克雷赶到的时候, 城南门外正停着一列长长的车队。有个头戴笼冠,身着大袖宽衣, 外罩锦毛大氅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 正指挥着仆佣去跟守城兵丁通报。

    见此情景, 小孩嗤笑一声。

    雍西关多风多沙,现在关外又已经落雪,这傻子穿这种四处漏风的衣服, 是想等着冻死么?!

    不过马车上的徽标倒是引起了小孩的注意。最近这段日子他跟在矩子小哥哥的身边,已经开始读书识字,记得那个马车上鬼画符一样的标记,其实就是“薛”字的变体。

    他为什么知道?因为铁匠坊那些老臭脚总念叨啊!铁匠坊挂着的记录板上也有这个字,龙泉剑坊就是姓薛这家人的,是宗门铁匠坊的敌人。

    小孩对“敌人”两个字格外警惕。

    他们村东头王麻子家为了发财,把隔壁刘二愣子家仓库一把火烧了,就为了不让人家卖和他家一样的山货。

    听说姓薛的这家远在中原,咋忽然就带这么多人来了定安城?莫不是有什么意图?

    小孩脑中的警铃大作,也不急着去大都护府了,找了个巷子口钻了进去,暗中观察。

    他猜的没错,这列车队正是从衡寿过来的薛家人。是由封小弟的老熟人薛三少爷薛义枭领头,名义上是带着家中弟妹出游,来定安城拜访老朋友,顺便见识一下塞外风光。实则重头戏在随行的行李车队,里面满载着衡寿剑坊出品的刀剑,虽然品质比不上阊洲剑坊的一等品,但薛家二房觉得封家一定会接受这笔交易。

    毕竟,就算是次等品,那也比雍西关守军目前的装备要好很多啊。

    是以这一次,薛三少爷的腰板异常硬气,像只挺胸抬头的大公鸡,骑在高头大马上颐指气使,吆喝着让人进城通报封家。

    封家攻克狮子口后,大军部分由封慷带领回定安城休整,另外一队精英则由封恺单独指挥,目前不知所踪。

    就连封家内部也不清楚如今封恺身在何处,封大都护似乎也不在意,每天照常召集各位副将研究军务。

    封小弟倒是随着大军休整回城,这一次历练让他成长了许多,在见识到战争的残酷和血腥后,天真单纯的中二少年似乎也有所顿悟。封小弟自从回城以后便一直在家专心练武,任凭以前的狐朋狗友如何召唤,封小弟都不和他们出去嬉笑玩闹。

    众堂兄表弟见他刻苦,都憋不住好奇。

    “呦,十二郎,你这怎么忽然开窍了?”

    “堂堂定安四少,最近咋只看到三个在城里,三缺一多不齐整啊?”

    正在扎马步的封小弟撇了看笑话的众人一眼,不屑回答这种阴阳怪气的问题。

    无奈他家兄弟多,大家一起来围观,搞得封小弟实在受不,只得老实承认是自己在战场受了刺激。

    “以前觉得打仗杀敌威风痛快,可真上了战场才知道,人命都不是命了。”

    “大哥打仗之前总要计算,能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我和他比差得太远了。”

    封小弟闷闷地说道。

    “我脑子是不行了,想不了那么多事,还不如好好练武,也许能帮上老大的忙。”

    听他这样说,封惟拍了拍堂弟的肩膀。

    “弟弟,你也不用这么颓丧,现在有件大事需要你去办。”

    噢?

    封小弟抬起头,一脸不明所以。

    “就是你之前那个酒rou朋友,那个姓薛的,他又来了。”

    封惟一脸嫌弃,仿佛薛家人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蛆虫,提起来都要作呕。

    “说是来拜访你的,所以大伯父让你去迎接。薛家二房和咱们封家可没啥明面上的交情,你可拿捏好尺度啊。”

    封小弟很不情愿。

    他现在都改邪归正了,凭啥还要跟薛三那种油头粉面的家伙打交道!?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呸呸!话好像不能这么说,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他现在很不想和薛义枭那种怂货一起玩!

    可没办法,亲爹的话还是要听的,封小弟拉着脸回去换衣服,然后又拉着脸牵马出了府门。

    远远就看到薛家的车马,装饰得那叫一个花哨,薛三还穿着广袖宽袍在前面招摇。

    那玩意他穿过,里面都是光着的,现在这天气……不觉得灌风么?!

    封小弟骑马上前,临近城门时自动换上笑脸,冲着车队前面的薛三拱了拱手。

    “义枭兄,好久不见!之前一别你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送你一程,我还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哩!”

    听到这话,薛义枭的脸色就是一僵。

    上次夜奔是他薛三这辈子的耻辱,跑路的时候太过匆忙,所有行李衣物都扔在了定安城,回到恒寿的时候整个人狼狈不堪,跟逃荒的流民没什么两样。

    封慷这小子真是没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薛三肝疼。

    但脸上还是要保持世家的围笑。

    薛义枭也拱了拱手。

    “哪里,上次承蒙十二郎招待,在下这次又厚着脸皮来叨扰了。”

    他微微侧身,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车队。

    “与在下一同前来的还有舍弟舍妹,家父的意思是让他们出来游学,见识我业朝大好山河。顺便……”

    他忽然策马上前,压低了声音对封小弟说道。

    “家父还让在下带了一批好东西,想和大都护和大公子做笔生意啊。”

    封小弟一愣。

    薛义枭前半段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什么见识大好河山,有游学还带着妹子的么?!那群世家小娘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一眼男人都觉得被玷污了清白?!

    可听到后半段,十二郎瞬间明白了薛家的意思。

    能结个亲家最好,结不成也可以谈财帛,薛家二房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的。

    但……他大哥?

    封小弟在心中啐了一口。

    薛三的眼光还挺高的,直接瞄准了他们封家下一代的家主。早听说薛家根系庞杂,不分家的薛三还能说是薛家嫡宗,现在阊洲薛和衡寿薛已经成了两支,薛家嫡宗在阊洲啊!

    薛义枭本人倒是有个亲妹子,不过人家现在在宫里做太后,这次来的也不知是哪个旁系的meimei,当他大哥是傻小子么?

    想到这里,封慷的心中越发不爽,但脸上并没表露出来。

    他引领众人入城,又包下城中最大的客栈,然后跟着神秘兮兮的薛三去了后院。

    “这便是我薛家的诚意。”

    说着,薛三登上马车,拉开车里的苫布,露出里面垒得满满当当的木箱子。

    “还请十二郎验看!”

    薛三得意洋洋地说道。

    封小弟走上前,只看了一眼,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只见木箱里放的都是刀剑,每一把刀柄上都印有“薛”的印记,这是薛家龙泉剑坊出品的标志。

    封小弟拿起刀,入手沉实冰冷,刀刃锋利雪亮。虽然比不得他之前搞到的大小淬云,但和边军现有装备比,已然是云泥之别。

    薛三对于封小弟的反应十分满意,一脸大度地说道。

    “这一车便算我薛家送给大都护的见面礼,都是从阊洲总坊运出来的一等品,和自家府兵用的无甚区别!”

    “当年先帝要建亲军也不过用得一样的东西,我们薛家这次诚意十足,还望十二郎向大都护和大公子通禀一声,我薛三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于是,封小弟拉着一车兵器回了大都护府。

    这事他可不敢擅作主张,一进门就直接拐去正院,准备跟亲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一遍。

    谁知封大都护没在书房,问了仆役,说是在演武场查验几位堂兄的武艺。封小弟想起来了,这是每旬固定的考校日,薛家送兵器这件事在家里也不算秘密,于是便转身去了演武场。

    路上,正遇到他的常随八斗脚步匆匆,引着一名胡人小孩迎面走来。

    封小弟瞪眼一看,这不是给他小非哥看店的小孩克雷么?

    话说大哥出征之后,小非哥也好久没来定安城。今天克雷过来,难不成是在城里惹上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