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再说那赵二家的小闺女，在她jiejie夫家过得也不太好，她jiejie的婆母凶得很，把小闺女当丫鬟使，日日让她劳作不休，竟还放任家中二郎欺辱小闺女也不管。

    小闺女思念爹妈，觉得乡里的风波大概过了，于是就悄悄的跑了回来。

    赵二说她回来的不是时候，再想把她送走，却被有些村民察觉，在神婆的指使下，连夜举着火把到赵二家门口来抓人。

    陆瑶不是很懂：

    “你们这里祭山神都要献祭年轻女孩吗？”那一年得死多少女孩啊。

    阿朝摇头：“怎可能！只是有些愚昧不化的地方会这么做。不过更多的是拿祭山神，祭河神为借口草菅人命，勒索钱财。”

    阿朝指了指站在镇民最前头一个奇装异服的老太婆：

    “看，那神婆就是始作俑者。”

    这时，几个村民蛮恨的从赵二家拖出个哭叫不止的女孩，赵二夫妇被人按住，一个小男孩冲出来一边喊着jiejie一边想把女孩拖回去，被有个脸上长着黒痦子的村民踢到旁边，被围观不敢上前的村民抱住。

    “jiejie——jiejie——”小男孩凄惨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被抓的女孩边哭边喊：“虎子，虎子！爹！娘！救我！”

    神婆指使村民：“把她的嘴给堵起来，这回再不能让她跑了，现在就把她抓去祭山神，山神定会为我们除妖，还我们平安乡太平。”

    被神婆愚弄的村民也跟着高喊：山神除妖，还我太平。

    女孩的爹拿着他砍木头的砍刀冲出来，要救孩子，跟神婆拼命，却被神婆身边的愚蠢村民给制住了，围着一阵好打。

    神婆这样犹不平息，还指使身边人：

    “赵二家的亵渎神灵，理当受罚，去把他家烧了，以平神灵之怨。”

    此言一出，她身边的村民都有些犹豫了，神婆见自己话不好使，又佯做跺脚发神威：

    “还不快去——”

    几个被愚弄甚深的村民一咬牙，夺过其他村民手里的火把，要去点着赵二家的茅草房。

    “住手！”

    伴随着这声制止，天空响起一声惊雷，吸引了所有村民的注意。

    小风见村民们看过来，赶忙把手藏到背后，顺便将手指间捏的一道雷符扬灰处理。

    “你们是什么人？”

    村民们被雷声所摄不敢问，神婆上前指着陆瑶三人问。

    陆瑶三人拱手见礼：“玄清山受人所托前来伏妖。”

    村民们一听他们是玄清山的，纷纷围了过来，一改先前惧怕神色：

    “原来是玄清山的仙人，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

    围观在赵二家门外的村民七嘴八舌的对陆瑶他们讲述闹妖之事。

    “上回来伏妖的道长可不是你们，莫不是骗人的吧。”那个痦子村民躲在神婆后面发声质疑。

    陆瑶来到神婆面前：“上回来的是我师兄。”

    “哼，我看你们玄清山也没什么本事，除妖根本未除干净，还恬不知耻收了我们村民三千灵石。这回你们又换人来骗，也不知有没有这个能耐。”

    神婆对待陆瑶他们这些‘仙人’，态度没有刚才那么恶劣，但说出的话却也是阴阳怪气，叫人听了很不舒服。

    陆瑶惊讶问：“我师兄收了你们三千灵石吗？”

    “没错。”

    陆瑶点点头表示：“哦，我知道了。算了，还是先除妖吧。”又指着被村民押着的女孩问：“你们抓她是想做什么？”

    “自然是献祭山神，求山神除妖救我们于水火。”神婆说。

    陆瑶笑了：“献祭了她，山神就会救你们了？”

    神婆未曾答话，一双贼兮兮的眼睛不住打量着谪仙般出尘的陆瑶和她身后两名俊挺少年。

    “既然你不能肯定山神能救人，那不如就让我们先试试吧。”陆瑶说完，便叫村民们放开泣不成声的女孩，然后说道：

    “我代替她，让你们献祭山神。”

    陆瑶说完，不仅村民们一片哗然，阿朝和小风对视一眼，完全支持陆瑶的决定。

    但随即陆瑶又指着他俩追加一句：

    “为了彰显我的与众不同，我做主祭品，他们扮成丫鬟做副祭品，一次献祭三个，山神一定会爱死你们！”

    阿朝、小风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喂，你都做祭品了，还要彰显什么不同，分什么主副？

    第二十五章

    深夜时分, 平安乡通往山神庙的路上却很热闹。

    锣鼓开道，唢呐惊魂。

    村民们抬着一顶红轿子，轿子两边则跟着两名身材纤细窈窕, 以红边团扇遮面的丫鬟。

    很快村民们就把轿子送到了山神庙门口。

    因为今晚有送亲的, 所以山神庙外面挂了两只红灯笼，在夜风中晃荡，光影摇动，看起来凄凄惨惨，阴森恐怖。

    村民们把红轿子和两个丫鬟送进了山神庙。

    神婆让人把身穿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从轿子中请出，让她跪在山神供像前中间的蒲团之上，两个拿团扇遮面的丫鬟则分别跪在她身后两侧。

    神婆手里拿着招魂铃，扬着一根黑幡, 口中念念有词, 不知道说的什么, 忽然大喝一声：

    “祭！”

    大喝之后, 就有两个比较虔诚的村民送上两根已经点燃的香火，神婆接过想过，像模像样的敬香, ‘送亲’的村民们则跪了一地，跟着磕头的磕头, 求饶恕的求饶恕。

    神婆敬完了香，一声令下，村民们便全退了出去，她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三个跪在地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

    山神庙的大门从外面关上, 落锁。

    村民们抬着轿子往回走，神婆在山神庙外站了一会儿，等村民们都走远了，才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黄符纸，贴在了山神庙的大门上。

    **

    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庙中也渐渐变得很安静，山神像前的烛火幽暗，照得庙中不似神庙，反倒有种阴森魔窟的感觉。

    “呼，憋死我了。”

    小风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大咧咧的坐在蒲团上扇风。

    而两侧‘丫鬟’此时也放下团扇，露出阿朝国色天香，秀色可餐的倾世容颜，可惜就是表情有点臭！

    陆瑶和小风见他这样，非常没有同门爱的笑了起来。

    原本陆瑶是打算当新娘的，但阿朝却不许，非要让小风当，陆瑶拗不过他，只好放弃主祭品的尊严，勉为其难和他一同做一个副祭品。

    小风提起红裙起身到庙里四周查探去了，陆瑶和阿朝还跪在蒲团上。

    陆瑶忍不住偷看了艳光四射的阿朝好几眼，看得他眉毛越蹙越紧，正要呵斥陆瑶让她别再看了的时候，陆瑶忽然凑近到他面前。

    两汪如水的剪瞳猝不及防撞进阿朝眼底，伴随着她身上那股特别的冷香，让阿朝的视觉和嗅觉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以至于也算见过大场面的阿朝，此刻环抱在一起的双手暗自捏紧了一些，结结巴巴的问：

    “做，做什么？”

    陆瑶没有作答，而是跪坐在地，两手撑在身前，由下向上仰头盯着阿朝，发出疑问：

    “为什么你的金钗比我的好看？”

    不由自主宾主呼吸怕自己被萌死的阿朝蓦地松了口气，默不作声从头上把陆瑶看中的那支发簪拔下来递给她。

    陆瑶美滋滋的接过，一只手在自己发髻上摸来摸去，似乎想要把自己发髻上的发簪换给阿朝，但她没找准方位，摸了好几回都没有摸到。

    阿朝看不下去，自己动手帮她把簪子拔下，然后把陆瑶拉到身前，拿过她喜欢的那支凤簪，认认真真的给她簪上。

    在这期间，陆瑶一动不动，由着阿朝给她簪簪子。

    阿朝不知怎的，按着陆瑶头的手指略感发麻，大约是被她身上这股子香气给闹的，不同于脂粉香，总之让人闻得心痒痒，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一头猛扎进去闻个够。

    簪一根簪子的功夫，阿朝仿佛度过了沧海桑田，犹嫌不够，居然希望保持这样的姿势再来几个春秋。

    “簪好了吗？”陆瑶大约觉得簪簪子的时间够长了，忍不住问。

    阿朝从她身前退开，淡淡道：“好了。”

    陆瑶高兴的伸手摸了摸那簪子，欣喜的对阿朝问：

    “好看吗？”

    幽暗烛光下，其实根本看不出她这样跟先前有什么分别，但阿朝还是点头了：

    “嗯，好看。”

    陆瑶得了夸奖，笑的更灿烂了，见阿朝手里拿着她先前的簪子，一把拿过：

    “我也给你戴。”

    说完膝行到阿朝面前，挺直背脊，不由分说按住他的肩，把自己原来的簪子簪到了阿朝的假发髻上。

    阿朝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再次忘记了呼吸，直到她退开，呼吸才复始。

    “咦？”陆瑶疑惑。

    “怎么？”

    陆瑶一叹：“原来并不是簪子的问题，而是你簪什么都好看。”

    突如其来的赞美让阿朝哭笑不得：“真的？”

    陆瑶点头：“当然！”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陆瑶看见阿朝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身体里仿佛有股不明确的气场，在推动着陆瑶无条件相信他，亲近他。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却又不令人讨厌。

    “你俩干啥呢？”

    小风转了一圈回来，就看见两人对面而跪并看着对方笑，在他看来画面有点诡异，打了个冷颤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