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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重新生活

    “叶澜盛真死了?”

    薛琰看向他,眼里含着笑意,说:“我本来以为最多是失踪。”

    提到这个,凌随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眼神也冷沉下来,默了一会后,并未说这个话题,只道:“我听说了,你已经完全接手源叶了。你meimei这步棋下的可真是不错,轻轻松松就把整个叶家收入囊中。”

    薛琰:“这还不是多亏了随哥你,我们两个打配合,才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若就我自己,可能还得废不少功夫。”

    凌随哼了声,“死了是便宜他了。没想到姚京茜那臭娘们,擅自做主,竟然跟他同归于尽,他妈浪费了我一番心思。”

    “怎么说?”

    “我要的不是他轻轻松松的死。你见过叶泽焕么?”

    薛琰挑了下眉,没有作声。

    凌随继续道:“我要让他像叶泽焕那样,就算是死,也是痛苦的死去。”

    他愤愤的一拍大腿,“本来都要得手了,结果被姚京茜坏了好事儿。”

    薛琰拍拍他的手臂,说:“我看了几张现场照片,我觉得他们死的时候,应该也挺惨。死无全尸,也足够惨了。”

    “我也是这么想,反正都已经死了,事情也不可能重来。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挺解气。”

    “现在没了叶澜盛,源叶也到了我的手里,这叶家的人已经不足为惧。接下去,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拓展‘业务’了。很值得庆祝,今天得好好喝一顿。”

    晚上,薛琰安排地方,吃饭娱乐两不误。

    他还找了不少漂亮姑娘,还有泰国特产人妖,看他们表演节目。

    闹了整整一夜。

    薛琰酒量深,陪着凌随喝了个尽兴,但凌随的酒量比他还好,结束的时候,他还十分清醒。

    回到房间,薛琰就直接趴了,幸好有齐润跟着,把人扶到卫生间,吐了个半死半活。

    他直接坐在地上,齐润倒了温水过来。

    薛琰靠着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齐润说:“像他们这种人,这方面咱们肯定刚不过。”

    “失算。”薛琰揉着额头,胃里翻腾的厉害,特别的难受,难受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今天确实是喝了很多,显然凌随也有意在耍着他玩。

    红的白的黄的,一轮一轮的来。

    他摁着胃,没有再说话。

    齐润:“我去拿点药。”

    他点头,没有拒绝。

    他刚走没一会,手机就响了,来电是薛微。

    他看了眼,好一会才接起来,清了清嗓子,说:“这么晚?”

    “你不是也还没有睡?”薛微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

    “又在看书了?”

    薛微:“是啊,一下子没收住,就看到这么晚,刚准备睡觉,想了想就给你打个电话试试你休息了没有。”

    他闭着眼,整个人天旋地转,脑子里却能够清晰的勾勒出她的样子,“嗯。”

    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说话。

    薛微听出来他的异样,“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

    “喝了很多么?”

    “嗯。”

    他这会胃又翻上来,立刻扣了电话,干呕了一阵,就吐出些酸水,其他什么都没有。

    胃里这会都空了。

    电话挂的突然,但她还是听到了干呕的声音,她没有打回去,等她洗漱好,躺下来,才又拨了一个过去,这回接电话的人不是薛琰,而是齐润。

    “薛小姐。”

    “我哥怎么样了?”

    “薛总已经吃过药躺下了。”

    “他今天喝了多少酒?是跟凌随一起,对么?”

    齐润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薛琰压着眼睛,没吭声,但他能听到,就是提不起精神去回应,话也说不出来,感觉一张嘴就想吐。

    齐润说:“他喝了很多,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薛小姐你也早点休息。”

    薛微没再继续问,只简单嘱咐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薛琰出差这几天,公司的事儿有王靖凯带着薛微一起处理,她今天上午去图书馆买了一堆书,又把公司一些报表拿回家看,是认真的准备了解整个公司运作,学做生意,另一方面,她企图能够听懂他们的对话,而不是坐在旁边,鸭听天雷。

    第二天,薛微很早起来,晨练结束后,给薛琰发个信息慰问,然后跟小舞一块吃早餐,准点上班。

    到了公司以后,她坐薛琰的办公室,也就是做做样子,没什么正经事。

    中午吃饭,薛妗找她一起去外面吃。

    她没让保镖跟着,就两个人一起,找了就近的餐厅用餐。

    薛妗在家里困了一年多,初初回到职场,其实还挺不习惯,一下子好像有点不太会做事儿,再加上她现在被架空着,做什么事儿都很费劲,就是提个项目,也要一层一层的往上,十天半个月也批不下来那种。

    “你看起来还不错嘛。”薛妗摆了一下餐具,笑着看她一眼,自从她接管了源叶,身上的自信多了一倍,这一身职业装,还真像点样子。

    “也就是装装样子,很多东西我都不懂,王靖凯开个会,我坐在旁边,简直像是在听天书。”

    “他们说什么,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替你解释。”

    薛微:“你不早说,我都没记,你现在让我说,我哪儿说的出来。”

    薛妗喝口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真说啊?你不怕我说了以后跟叶泽善通气?”

    “通什么气呢,现在咱们两家等于一家,薛琰现在又在搞合并的事儿,往后都是一家的。”

    “哼,什么一家的,就是他薛琰自己的。”

    “这不是还有我么。”

    薛妗盯着她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她一会。

    薛微像是察觉到什么,“姐,你不会怀疑我吧?”

    这小丫头精明了些,她挑了下眉,说:“确实怀疑你,我是女人,女人有时候为了爱情脑残起来很可怕,我有体会。”

    “你有什么体会,你做什么脑残的事儿了么?”薛微忍不住的笑,“也没见你为爱痴狂啊。”

    “差不多了。所以这爱情,真是很危险的东西,它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比如说你现在是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可也许下一秒,你看到薛琰就直接倒戈了呢?”

    “不会的。”

    薛妗:“最好是这样。”

    “菁菁怎么样了?这件事她知道了么?”

    薛妗拿了菜单,先点了菜,“她没问这些,一次都没过问。是真的没有管其他的事儿,就一心一意做自己想做的,等着叶澜盛回来。现在伯母也陪着她,两个人比之前还要和睦。你是没看到,盛舒简直像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我是从来没见她对谁那么好过,除了她自己的儿子。”

    “这么说起来,她已经完全接受菁菁这个儿媳妇了。”

    “应该是这样。她整个人柔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要强。”薛妗叹口气,“可惜叶澜盛死了。”

    说到这个,气氛沉了几秒,薛妗立刻将这些不快扫除。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过饭,两人一起回公司,各自回各自的岗位。

    ……

    薛琰在t国一周,有大半的时候都在玩乐,凌随好像专程就是来这里散心的,从清迈玩到普吉岛,什么都玩了个遍。

    结束的时候,凌随也没带他见半个正经人。

    只说不巧,对方有事儿耽搁了,实在来不了了,只能就此作罢。薛琰在国内事儿多,耽搁不了太久。

    薛琰回国的时候,凌随没走,还要在t国待几天。

    上了飞机,薛琰脸上的笑容落了个干净,“他是在耍我吧?”

    齐润:“看起来有点。”他想了想,说:“也未必一定要跟他合作,他这种人未必会那么轻易分出自己的利益,而且他很警惕,多疑。我听说,被他怀疑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在这种人手里做事,跟这样的人合作,除非是他上头,否则不可能在他手里得到丁点好处。”

    “他现在愿意跟你周旋,是因为你有用,可以帮他洗钱,还是大量的。”

    薛琰自然知道这些,他侧头看着窗外,眼睛眯了起来,“总有他不得不吐出来的时候。”

    齐润瞧出他的坚决,劝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薛琰:“慢慢来,这个人难对付,急不得。”

    “好。”

    “我知道你心里不赞同我做这件事,但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这事儿必须要做下去,而且要做的非常漂亮。我肯定能把他拿下来。”

    薛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吧,你跟着我做这件事,是一件正确的事儿,会有好处的。”他扬扬下巴,“休息吧,这几天你也够累的了。”

    ……

    姚京茜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屋子看起来有点简陋,没有人,她浑身拆骨一般的疼,脑袋似是裂开又重合,痛的不行。

    她张了张嘴,只发出破铜锣一样的嗓音,说不出话,感觉喉咙被粘住。

    她的记忆就停留在车子冲出山路那一瞬,她要跟叶澜盛同归于尽。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就被撞晕了,她感觉到死亡降临,真的要死了。

    这里应该是阴曹地府。

    她又重新闭上眼,但知觉还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嘴皮子上湿漉漉的,有水渗进来,她张嘴想要更多,紧接着,她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人好像醒了。”

    紧接着,便是一些脚步声,她睁眼,就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她张张嘴,仍是说不出话。

    “好了,危险期算是过去了,估计是口渴,给弄一点水,不要一下子让她喝太多。”

    “好。”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姚京茜感觉好了很多,她还想要,可对方却不再给。

    “不能一下子喝太多,稍微忍着点,你能捡回这条命算是不错了。”

    姚京茜盯着她,磕磕绊绊的蹦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是坏人。”

    “是你救我?”

    “叶澜盛救的你。”

    “叶澜盛?”她喃喃跟着念了一遍。

    “是啊,你不会失忆,不记得了吧?”

    当然是没有失忆,要是真的能失忆反倒好了,她定定的出了一会神,“他没死?”

    “没有,你们都没有死。不过你伤的比他严重很多,差一点死了。因为事情不可控,发生的突然,我们没有做到第一时间救援。得亏了叶澜盛命大一点,车头起火的时候,他醒过来,并把你从车上拖下来,还做了相对应的急救。给了我们时间,不然你还真捡不回来这条命。”

    姚京茜抿了抿唇,胸口轻微起伏都觉得生疼。

    她咬了咬牙,“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隔壁养着呢,虽然没有你严重,但也伤的不轻。”

    女人没再跟她多聊,只让她好好休息,就换了个看护过来照顾,自己出去了。

    这屋子看着像是医院,但又不是医院。

    女医生推开隔壁的门,叶澜盛早就醒了,他没有伤到什么要害位置,虽然撞了头,但只昏睡了三天就醒过来了,只能说命硬。不过他自己本来就早有心里准备,所以车子在冲下山崖的时候,有个自我保护意识,再加上他当时坐在后座,冲击力自然没有驾车的人厉害。

    做戏要做圈套,还多亏了姚京茜有这种拉他同归于尽的心思,这一出戏就显得格外的逼真,没有任何纰漏。就是危险也真的是非常危险,是赌上性命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是可喜的。

    凌随那边,到现在为止,没有对这个结果产生任何怀疑。

    凌随为此还专门发了一通脾气,他本打算生擒,结果人就这么死了,他这心里不爽的很,由于他的目的没有的达到,又见着薛琰如此高兴,他总有一种为人做嫁衣的感觉,所以忍不住要戏耍他一番。

    再t国把他玩的团团转,根本没想给他介绍任何人。

    至于薛琰那边,他们也没有透露任何消息,让他也以为叶澜盛出了意外身亡。叶澜盛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知道的越少,就越不容易透风。

    为了保险起见,暂时先不交代,连叶沛那边都没有给交代。

    “感觉怎么样?”

    叶澜盛咳了一声,“她醒了?”

    “是。”

    “精神怎么样?”

    “刚聊了几句,估计耗费了不少精力。再等等吧。”

    他点点头,没有多言。

    她盯着他好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他醒来以后话就比较少,除了正事儿之外,几乎不怎么交流。她看的出来,他其实没什么耐心养伤,如果给他一双翅膀,他现在估计就已经飞走了。

    李诺坐下来,拿了颗苹果,开始削皮,说:“很多事儿急不来,越着急就越是艰难,你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把身上的伤势完全养好,养伤的过程中,保持一个放松的心态和愉悦的心情,是非常重要的。”

    叶澜盛余光瞥她一眼,说:“我也是医生,这些话你不用特意跟我说。”

    “我知道你是医生,但医生医人不自医,医生变成了病人,也只是病人,没有什么不同的。”

    “你不用开导我。”

    “谁说我在开导你,我只是无聊,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不是也没别人么,就只能找你了。我是特聘过来的医生,一起来的三个,只让我留下来守着,就只负责你们两个人,我太无聊了。现在姚京茜渡过危险期,我也可以放松一下。你不一定要回应我,我自己说自己的,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可以屏蔽。”

    叶澜盛没回应。

    之后几天,李诺几乎每天都过来跟他聊一会天。

    大概一周以后,叶澜盛坐着轮椅进了姚京茜的房间,她躺着,人是清醒的,看起来精神还可以。

    不过因为她身上有毒瘾,相比正常人,她的情况会危险很多,所幸这边设备齐全,保了她一命。这个地方,是梁钊挺早时候就准备好的急救场所,保命的地方。

    姚京茜看到他的时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眼泪先于情绪落下来。

    她还带着氧气罩,还不能够完全的自主呼吸,连说话都很费劲。

    她觉得自己这条命是被刻意吊着的,没了身上的这些东西,她大概熬不了多久。

    叶澜盛大概是看懂了她的眼神,说:“你放心,你死不了。想死也死不了。”

    姚京茜大概是被气的,咳嗽了一阵,额头瞬间出了一层汗,脸色也变得煞白。动一发而引全身,她现在的状态简直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太疼了,她觉得时时刻刻都疼,刺激着神经,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她恨叶澜盛,为什么要救她,要她饱受痛苦,她本来就想死,他死不死无所谓,她就想死。

    叶澜盛走近,让李诺给她调整一下。

    姚京茜稍稍缓和,半天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听不出什么语气,但肯定不是感激之情,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一点都不感激他,不但不感激,还有些怨恨。

    伤患在没好之前,肯定时痛苦的,而且这种痛苦只能熬着,没什么办法。

    有些痛苦是活着遭罪,如她就是。

    叶澜盛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又稳了一会气息,说:“别说的那么高尚。”

    “不算高尚,是职业本能。看到人就想救。”

    “才怪了,你就是想让我活着痛苦,是为了你二哥在报复我。”她咬着牙,额头冒着汗,一口气说出这句话。她扯了扯嘴角,把氧气罩拿下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想死,谁都拦不住。”

    叶澜盛没说话,只静静瞧着她,眼神没有波动,眼里生出一丝怜悯。

    他说:“恢复好以后,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