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千丝蛊
烛火微闪,并不十分明朗的火色透进粉色纱帐,竟蕴出流水般的朦胧之态。 女子平平躺着,面红如火,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波微漾,罗衫半解,露出松散的白色亵衣,亵衣衣襟微开,隐隐一线粉润。 男子侧身而躺,单手支颚,另一只手捻着浅粉色的轻薄系带,俊美脸上勾着若有还无的笑意,眼波流转,魅色无双,说不出的……荡漾。 春色弥漫,无边风月。 他薄唇微启,柔情款款,眼神仿佛染着火,“初儿,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孟初一神色不变,平声道,“快点。” “……”望着眼前坦然的女子,雍王殿下嘴角不由自主的一抽,忍不住扶额,“你是对我太放心,还是对自己太没信心?” 此情此景,就算她不来个小娇羞,好歹也该有些慌乱,这么平静如水,几个意思? 就算她不将自己当女人,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 孟初一眼底笑意一瞬而过,脸上神色依旧平静,“到底怎么回事?” “这该问你做了什么好事。”容珩指尖轻轻触上她依旧通红的耳垂,忍不住叹了口气,“千丝蛊虽然可以冶炼你的筋骨,但我给你带上的时候是处于完全沉睡状态,按照它的睡眠周期,最起码还需要七八年才会清醒,所以就算当初你坚持要摘掉,费些功夫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 孟初一皱了皱眉,想起吊在悬崖上被雾气影响心神涣散时耳垂突如其来的那阵尖锐刺痛,难道因为这千丝蛊怕她这个宿主死去,所以清醒了? 孟初一脸色微微难看。 虽说她不怕小虫子,但一想到自己随身携带只虫,还是不由自主的膈应。 “它现在醒了?摘不掉了?摘不掉对人体有害?” “也不是对人体有害,清醒的千丝蛊与宿主心意相同,冶炼筋骨淘澄血脉事半功倍,所以你这次的伤势恢复的极快。”他本来还以为是她的体质绝佳,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小东西从中作祟。 孟初一立刻松了口气,表情轻松了些,“然后?” 只要对人体没有什么坏处,事情还不算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千丝蛊若是沉睡,不会影响你的行为,一旦清醒,便与蛊主血脉相连,而且千丝蛊又被称为情蛊,一旦你稍微动情,或者被人不小心碰触到耳垂,若是碰触的那人恰巧不令它那么讨厌,它便会让你不由自主的情动。” 孟初一脸色陡然难看! 这跟便携式春药有什么区别! “若但只是这个倒也算了,情动之后大不了男女欢好,但如果欢好之前没办法找到另外一只千丝蛊,欢好之后,你会筋脉尽碎,就算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最关键的是,就算是他,也只是知道另外一只千丝蛊的大概方位,根本不知道具体位置!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相比较容珩的难看脸色,孟初一怔了怔,表情反而轻松了。 “这样也好。” 虽然是便携式春药,但这个额外功效,倒相当于把春药放进了保险箱,多了一重保险,也让自己警惕。 虽然她现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但她还没打算与这个世界有多少牵扯,男欢女爱,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高深的命题,一不留神便伤人伤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彻底断绝,免的自己胡思乱想。 眸光微转,无意识落到身边咬牙切齿的男人身上,心口空虚忽的莫名涌动,她立刻转开目光,定了定神,平声道,“帮我解xue。” 容珩回神,“做什么?” “冲冷水澡。”春药发作了,谁说一定要那啥那啥的,冷水澡就能解决问题。 容珩眼角微跳,“这种天气,你是不要命了,还是当我是死人?” “你有办法?” 容珩嘴角一抽。 这女人,还真的会打击男人的自尊心。 “那你以为我在这里做什么?”容珩没好气的哼了声,“真以为我是登徒子?” 孟初一斜睨一眼过去,眼神睥睨。 如果不是情形不对,以这男人脸皮的厚度,就算做不出来霸王硬上弓,趁机占占便宜揩揩油这种事,他做起来是没有半点压力的。 除却亲王贵胄的身份,这厮本质就是个痞子。 容珩扶了扶额,突然不怒反笑,“本来是想帮你的,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好歹,我也不能担这个虚名。” 孟初一一怔,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就要后退,但身体酥麻软绵,又被点了xue,根本动弹不得。 眼前忽的一暗,馥郁华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唇上微热,温热的唇瓣抵上她的唇,强势却又不失温柔的强行抵开她的唇,唇齿纠缠,带着让人沉醉的缠绵意味。 孟初一脸色微变,下意识就要反抗,一股冰凉甘冽的气息度进她的口中。 微凉还暖,甘冽而清朗,那股气息仿佛自有意志,慢慢自口腔蔓延至全身上下,内心涌动的空虚刹那间竟被抚平了许多。 她下意识抬眼,正好对上容珩微微上挑的眸。 长眸微微上挑,仿佛带着些微笑意,瞳眸黑亮而深邃,仿佛蕴着千山万水,又仿佛是江涛湖海,深的几乎将人吸进去一般。 长眸最深处,映着一个她。 让人恍惚觉得,她在他心中,至关重要。 心口的空虚忽又涌起,连绵而动,竟连那冰凉的气息都压抑不住! “凝神!” 他突然轻喝。 孟初一一个激灵回过神,猛地闭上眼,努力稳下心神。 她与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任何的牵扯……即使现在相交,最终也不过只是个过客…… 呼吸渐渐平稳,顺着气息而动,空虚慢慢被抚平,波澜不兴。 孟初一脸上红晕慢慢平复,又恢复玉一样的白,耳垂颜色渐渐褪去,只不过是隐隐的红。 呼的一声,容珩忽的坐起,手随意一挥,孟初一一震,立刻觉得身体能动弹了。 她不由松了口气,“多谢……” “先别跟我说话。”容珩侧坐在床上,按了按额头,忽然低低笑出了声,“没想到,我也有高估自己的时候。” “嗯?”孟初一疑惑抬眼。 “别这么看我……”容珩苦笑,霍然起身,“我得去洗个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