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注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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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你是恋爱了吧?”越越一言击中关键。 “……” 樊越在那头大笑,“无言以对是不是?你啊,可不是但凡需要勇气的事你都打退堂鼓!你什么都不怕,你只是害怕与人交往,凡是要与人深入交往的事你都会打退堂鼓,我能成为你的朋友,算是我们缘分很深了!” 涂恒沙承认樊越说得没错,她看似开朗活泼,却只是她的表象,她的内心,是孤独的,她跟人基本都保持着泛泛之交的关系,除了樊越。这是一种自保式的与人之道,若说这世上什么人能伤人至深?不过最亲近之人。所以,一律都远着,便无人能伤了。 “沙子,那个人是谁?”樊越在那头八卦起来了。 “……”一个名字在舌尖打转,她怎么也说不出去,踌躇了半天,她还在迟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你可真是傻大姐啊!”樊越算是被她气着了,“沙子,你不想说他是谁没关系,我再问你,他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很重要很重要。” “人品怎么样?” “应该还算好吧,正直……”她回想了一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如果他人品不好,也不会救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孩。 “那就行了啊!”樊越道,“沙子,我知道你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生活里发生的一切,我也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先看到结果再去考虑怎么做的,如果结果可以预见,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何况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遇见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把今天过好就行了啊!只要今天是开开心心的,那我们就顺从自己的心意。” “可是……” “傻沙子!咱们不能说因为怕噎着就不吃饭,因为怕摔倒就不走路,人生一步一步走,摔倒了爬起来就是。” “那……你对崔培有信心的吧?他一辈子都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是不?” 樊越笑了,“我不知道,我说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他今天对我很好,明天会怎样我没想过,如果真有一天他对我不好了,那也没关系,我还是我,而他,他也是真的对我好过。” 涂恒沙呼出一口气。 “沙子,是不是你新单位的同事?”樊越的八卦心又起。 “啊?”她眼前晃过粟融归的模样,支支吾吾的。 “那就是啦!哈哈,明白的!沙子,开心就好!” 姐妹俩叽叽呱呱开展了一段午夜热聊,半夜过了还舍不得挂电话,一直聊到涂恒沙都觉得不好意思再霸占樊越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再说崔培得恨我了!” “目前他还不敢!哈哈!” 话虽如此,两人终于还是结束了电话。 那边,樊越被崔培搂入怀里,顺带还被崔培幽怨地惩罚了一口,“终于聊完了?把老公晾在一边半宿不说,还跟人胡乱说我以后会对你不好?” 樊越嘻嘻一笑,“说的假如嘛!睡了睡了,好困。”她打了个呵欠,趴在崔培怀里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而这边的涂恒沙就没那么容易好睡了,翻来覆去,眼前全是某个人的身影在晃动,而且不再是幼时的影像,全是重逢以后的画面,他冷漠的、凶狠的、温柔的、霸道的,短短时日的重逢,却有许许多多的回忆,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明明曾决定要离陌冷漠生的粟老师远远的,明明最初的最初,只是怀揣着对小许同学的感激,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还是在心里撒了一颗种子,这个夜晚,开出旖旎的花朵,混乱又鲜丽。是在金县住院时,他给她喂饭洗脚的时候吗?是南县时他虽然凶巴巴,却挺身挡在她和王某之间的时候吗?是他抚弄着她的刘海,说卡起来好看的时候吗?还是地铁里,他将她护在胸口的时候? 憎恶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处处是恶,好也是不好;心向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便处处是好,不好全都淡化不见,想起的全是他的好。 涂恒沙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眼底发青,双眼泛红。 她对着镜子叹气,还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失眠?她二十几年生命里头一遭! 舒慧见她这样,不禁问,“昨晚是加班了?还是看书看晚了?” “……”她想了想,“算是……加班了吧……” “什么叫算是?加班还有算不算的?”舒慧将手里剥好的鸡蛋喂到她嘴边。 她张开嘴咬了一口,摇摇头,“不要蛋黄。” 舒慧嗔了她一眼,“还小呢?还撒娇?赶紧吃了。” 涂恒沙无奈,梗着脖子咽下,喝了一大口水,才把卡在喉咙的蛋黄冲下去,本想跟mama说救命恩人的事,可昨晚乱糟糟的一夜,她又决定暂时不说了。 一路打着呵欠去往医院,进病房的时候被粟老师嫌弃了,“这副鬼样子,昨晚是去偷鸡了吗?” 涂恒沙眨眨眼,“不,你错了,我昨晚把一个人偷去我家了。” “……”这家伙的脑洞永远是这么莫名其妙。 “你不想知道是偷的谁吗?”果然和他说话还是费劲,永远是她自己接梗。 “谁呀?”他显然对她的胡言乱语抱着敷衍的态度,钱嫂已经送了早餐来,他忙着把早餐端给奶奶,虽然一只手,也挺利索。 涂恒沙眼睛亮亮的,凑到他耳边要细说,他却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大声说!” “你……”她果然大声说了。 粟老师:“……” 许奶奶:“……” 钱嫂:“……” 小郭:“……” 许奶奶最先兴奋,“呱呱,你昨晚在丫头家睡的?” 呱呱同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解释。 沙子同学心中有鬼,脸渐渐泛了红,然后不依不饶地贴在许奶奶身上耍赖,“奶奶,呱呱可坏了!逼着我工作了一晚上!写稿剪辑修照片……” 许奶奶糊涂了,看着粟融归,犯了愁,“真的?”孙子一把年纪了还不开窍肿么破? 钱嫂也看着粟先生,琢磨:粟先生看起来不傻啊…… 小郭暗戳戳的:粟先生,你这样是注孤生啊! 粟融归哭笑不得,“奶奶,您听她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