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等终于可以吃了，他一手就抓好几个，边吃边跑，等到早上爹埋橘子籽的地方才停下来。

    茹宝和孟平跟过来的时候，就见他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一根棍子挥的好不努力。

    “你干嘛呢二哥？”

    “把葡萄籽埋起来”，孟安埋头说，“明年没准就长成葡萄树了，到时我们家也有葡萄吃！”，有多少吃多少，多好！

    茹宝满头黑线，哪有这么容易啊，不过也不想打击他，就二哥这性子，明年还能不能记住都不一定呢。

    “要不要浇点水啊？”，孟平到是有兴致，还想帮忙。

    “大哥你去弄，我看早上爹洒了的。”

    等坑埋好，水也洒过了，孟安拍拍小手，用剩下的水倒一边洗干净，很是满足，“明年我们也有葡萄吃啦！”

    中秋过后，时间便过的很快了，感觉昨天的事还在眼前，转眼就到了十月，田里的水稻已经金黄，但也还得再等一会，约摸十月下旬才会彻底成熟，能够收割。

    “我们家明天摘柿子，你来不来？”，茹宝问顾卫风，他好像挺喜欢摘果子，无论是山里的野果还是家里的果树，每次一去就没见他的笑停下过。

    顾卫风一听，摘柿子啊，他去！“去啊！你家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早上，你吃完朝食就过来吧”，茹宝和他约定好，刚好明天旬休了，大家都有时间，这还是她特地央的爹娘，不然今天他们就上树摘完了。

    第二天顾卫风早早的起来，在演武场热过身练了箭，去到厅堂和爹娘奶奶一块吃朝食。

    顾家的朝食很丰盛，除了皮薄馅足的羊rou包子、宣软的白面馒头、薄皮鲜美的虾仁馄饨，还有水晶桂花糕和枣糕等点心，另有几样可口开胃的小菜，给大家就着吃。

    顾卫风吃了俩包子和一大碗馄饨，便急匆匆的往外走，被顾老爷给叫住了，“去哪呢，这么急？”，平常上学也没见他着急过啊，臭小子。

    “我去茹宝家摘柿子玩”，顾卫风顺口回答，说完就拿眼睛直瞅他，他能走了不？

    顾老爷一听这个名字，赵家啊，难怪了，挥挥手不再拦他，“去吧去吧。”

    ☆、摘柿子

    一早上起来, 孟安就兴奋的一直动，横冲直撞的在正厅里跑，整个人活泼的不行。

    “别动了, 转的我头晕”, 孟平捉住他肩膀给稳住，出声威胁道，“不让你吃了等会儿！”

    “不！”, 那么多呢, 大哥肯定拦不住他, 但看到爹威胁过来的眼神, 还是老实了下来, 不跑就不跑呗。

    没过一会儿，赵和钊和赵和正也过来了, 摘果子, 怎么能少得了他们呢，更何况是最亲近的小叔家。

    几人排排等在前院里，就等着赵忠禄开始了。

    顾卫风紧赶慢赶, 气喘吁吁的跑到赵家，见他们站的整整齐齐，撑着膝盖喘声问道, “开始了已经？”

    孟平过来给他拍拍, “还没呢, 就快了。”

    茹宝跟在爹娘后面出来，手上拖着带兜的长杆，等会儿用来摘柿子。

    “meimei，我来拿！”，孟安吨吨吨的跑过来, 扯过茹宝手中的长杆，高高举起，抬头望上去，好高啊....

    赵忠禄抬过梯子，架在柿子树树干边，如今家里的柿子树还不是很粗，只和成人手臂差不多粗壮，高度有一丈半左右，架着梯子站在上面刚刚好。

    顾卫风和其他人一样，也围过去看，这是要爬上去？

    “你们要上树的话，一次只能爬一个，知道没？”，赵忠禄拿过一旁的竹篮，递给大侄儿，“谁上去了就带着这个，把柿子装里面。”

    赵和钊接过来，推开要和他抢的弟弟，然后挂在手臂上，蹭蹭蹭的就上了树。

    孟安在底下也不安分，一直干扰人，一会说这多一会儿说那多，弄到最后赵和钊都不兴搭理他，由着他折腾，只管自己摘自己的。

    茹宝跟在娘身后，看她把长网兜放下来，就跑过去拿出里面的柿子，红彤彤的，有些一模就很软和，能感觉到熟透了，但更多的还是带点硬度，估计还得过个几十天才能熟，用来做柿饼正好。

    顾卫风接过茹宝的柿子，一个个码在箩筐里，现在已经铺满箩筐底了。

    孟安闹腾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停了下来，大家这会儿都有事干，钊堂哥上树摘去了，正堂哥和大哥在爹那接柿子，meimei和顾卫风在娘那接柿子，唔，好像只有他和大满没事干呐.....

    于是便跑到大满那去，扯扯他的衣袖，抬头问道：“大满，你会摘吗？”

    大满本来在专注的看天上的鸟，他又想到小姑娘烤的鸟雀了，鲜嫩入味，有点点想吃，被手臂上轻微的拉扯感弄回神，低头看去，就见孟安这个小胖墩圆瞪着眼睛问他。

    “我会啊”，这个高度，他一跃就能够到，只是不好这样显摆，而且摘的人够多，应该用不上他，便干脆在一边看着了。

    “......”，哦，会啊，孟安低下脑袋，本来还想说他可以教他的，行吧，腆着小肚子几步又跑到茹宝和顾卫风那，掺合进去，“我也帮忙呀。”

    顾卫风见他过来，这里用不了三个人，便把他刚才的位置让给孟安，然后走到柿子树下，打算等会儿给赵和钊接一接篮子，拿着东西不好下树。

    正好赵和钊也装满了，见树下有人，拉着篮子上的绳子往下递，看他接稳当了，哧溜几下下来，比上去的时候可快多了，拍拍身上，“行了，该轮到你了。”

    “......？？”，顾卫风被他说的猝不及防，一脸错愕，到他了？他只想过来拿篮子的啊。

    但看他人都走了，只好对着树干发呆，怎么办，他没爬过树啊.....

    没办法，这时候也不能显怂，撸起两边袖子，挎上竹篮，学着赵和钊之前的姿势，手脚并用的往树上扒。

    第一次没找到感觉，才上去就滑了下来，第二次掌握好了角度和力度，这才稳当地挂在树干上，三两下往树上爬。

    好不容易上来了，顾卫风擦擦额头上的汗，呼出一口气，爬树可真不容易，站在树上往下看，大家都好矮，从这还能看到赵家院外，瞥见外面的大马路上有几个村民经过。

    视线移回来，环顾四周，近一点的柿子都被赵和钊给摘掉了，只有少部分他伸手够得着，剩下的他目测了下，估计都得再往前面挪几步才行。

    虽然那样可能不太安全，但他心里反而有些隐隐的小兴奋，看起来有点刺激啊。

    大满不放心小公子，站在树底下随着他挪动，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给接住。

    顾卫风灵活的在树枝上穿梭，偶有身形不稳当的时候，摇摆两下很快又稳住，心里颇为得意，他平常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他倒是玩的开心，就是把下面的大满给看的心惊胆战的，恨不得能上去替了他，好让这小祖宗能安分点，他在下面看着实在是吃不消啊。

    等顾卫风在上面蹿够了，过足了瘾，篮子也装的差不多，刚好看见大满在下面，他便顺势吊着绳子将竹篮送下去，“接住啊，大满！”，然后才滑着树干下来。

    孟安盯着他好一会，看他可算下来了，立马跑到大满身边，守着竹篮，等会儿该轮到他了！谁也别想抢！

    等篮子腾空，他挎着就跑到树底下，才搭上一只脚，就被爹一声虎吼给吓得一哆嗦。

    “孟安，臭小子！你还想上树，咋不上天呢你！敢上去给我试试！”，人小小皮到是挺厚实哈？！

    孟安只好不情不愿的放下篮子，眼巴巴看着正堂哥上去，他也想爬呐......

    还以为今天能混水摸个鱼呢，唉，爹的眼睛也太尖了。

    赵家的柿子树才五年，大家忙活半个多时辰，就全部给弄下来，装了满满一个大箩筐还有一个深口竹篮。

    才忙完大家都有些累，李氏给端了凳子出来，还洗了一篮子熟透的柿子，让他们随便吃，现在家里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柿子了。

    赵和正满满咬一大口，软烂多汁，甜味十足，一吸就能进嘴里，一个柿子三两下就能吃完，“小婶，好吃！”

    其他人听了也都附和的点头，确实不错。

    李氏很高兴，“哈哈好吃就行，等会儿你们都兜一些回去，家里也吃不完。”

    只留下那些还有些硬的柿子便行，得留着做柿饼。

    顾卫风走的时候，也和赵和钊他们俩一样，兜了十几个柿子，但比他们少一些，不过这也足够了，只让家里人尝个鲜便行，毕竟顾家不缺，这时节肯定少不了柿子。

    ☆、柿饼

    茹宝看着剩下箩筐里的, 扒在外沿口，又挑出十来个软和熟透的柿子，等会儿给师傅送去。

    “娘, 剩下的这些全留着做柿饼吗？”, 看着还有一大半呢。

    “嗯，等我再挑挑，把比较硬的都挑出来”, 李氏拨开还要围过来的小儿子, 拦着他, “你都吃多少了, 今天不许吃了！”

    孟安嘟嘴不乐意, 被大哥给拉走，还有些恋恋不舍, 他还想吃啊....呜呜, 又不要钱！！！白吃还不行吗......

    等全都挑好，李氏和赵忠禄抬去后院井边将柿子先都一个个给清洗干净。

    等茹宝去村学送完柿子回来，就见娘已经开始给柿子削皮了, 大哥和二哥蹲在一边看。

    “回来啦？”，李氏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 手下的动作也丝毫不慢, 一点都不担心会削到手。

    “嗯嗯, 娘，我能做什么呀”，茹宝也凑过去蹲着，一看旁边的木盆里，现在有差不多二十几个了。

    “你们仨都去洗洗手, 回来把削好的柿子给串上”，李氏也乐得有人帮忙，之前没让小子们动是因为还少，现在削的够多，可以开始串了。

    孟平拉着他们两去后院，刚好井边的木桶里有水，正好了，洗起来很方便。

    重新回到前院，三人一人拿一根绳子，各自负责自己的，挨个将柿子给系上去，期间孟平还要时不时检查下孟安的，看他有没有系紧，可不能到时候晒着晒着全掉下来了。

    李氏削的速度没有他们快，毕竟只她一个人干，看孩子们已经弄完之前削好的，便让先去玩会儿，一直围在这干嘛。

    三人便拍拍手，行吧，等会儿再来弄。

    “去后山捡栗子吧！”，孟平想吃煮栗子了，后山才进山的那一块，就有三颗栗子树，那处不比后院，他们平常只旬休的时候过去捡，现在又过了十天，肯定有好多新的栗子掉下来了。

    茹宝和孟安都纷纷点头，后院的栗子树天天被他们盯着，已经不好找了，还是远一些的还有点捡头。

    拿过一个大篮子，三人一串的跑出院门，隐隐还能听见后面娘嘱咐他们别捡太晚。

    后山离家近，只跑了一会儿便到了，上了山，走个十几步就能看到两颗粗壮的栗子树外加一株小点的。

    十月份的山里已经能看出一些草木枯黄的意思了，栗子树下不远处有一些低矮的稀疏灌木枝，枯叶也都散散的盖了一层。

    茹宝拿着一根木棍，眼睛仔细的盯着地上，在栗子树树冠能覆盖的范围内慢慢的找，不时就能看到棕黑色饱满的栗子，或是单独一个，或是几个作一堆，收获不错。

    除了平地上，灌木丛里三人也没放过，偶尔一扒拉就能看到四五个。

    除了自然落下的栗子，地上也有不少开壳的栗子球，有些是已经被他们撬过留下的，里面空荡荡，有些则是最近新落的开壳栗子球，里面藏着一两个栗子，需要他们费一些功夫才能弄出来。

    “大哥，里面有一个，我弄不出来”，茹宝转向孟平求助，这个栗子球在灌木丛靠里面，碍于手短，即使拿着木棍她也没扒拉出来。

    孟平走过来，一瞧，难怪小妹办法，接过她的棍子，努力伸长手臂，也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没办法，再往前面挪一挪，反正这些灌木又不是刺藤，不扎人。踮脚往里努力伸，可算把栗子球给弄出来了，“呼，好了。”

    掰开来一看，有两个，也还行。

    三人在这一块地呆了有两刻钟，等目之所及实在是找不到了，这才拎着篮子心满意足的回家，有大半篮子呢，回去让娘煮了吃！

    刚好，他们才回来，这边李氏也就只剩下几个柿子了，“去洗洗手，过来把盆里的给穿上，我等会儿得准备午饭去了。”

    穿柿子对于茹宝他们来说是小事，一点不累，再加上人多，就更快了，大家边说话边做，跟玩闹似的，还没等李氏午饭做好，他们就给串齐了。

    这会儿李氏也没时间，便让当家的给挂到前院的竹杆上去，放在太阳充足的地方晾晒。

    做柿饼的柿子不多，也就一百零几个，刚好串了五串绳，一串串挂在竹竿上，隔的距离不小，能保证每一串都能晒得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