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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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继续想办法说服娘:“娘,您不就是嫌臭么,到时候我来洗,就当是给我玩呐,反正都是要扔掉的,又不会浪费。” “茹宝,你看连你两个哥哥都嫌弃,你要拿那东西玩?”,赵忠禄让女儿看看两个小子的表情,此时两人都一脸不可置信,仿佛在说meimei你魔怔了? 见全家人都不太相信自己,茹宝鼓了鼓小脸,气嘟嘟的。 哼,到时候做出来你们就知道我没错了,清了清嗓子:“那我要是把猪肠子洗干净,还没有任何味道,你们答应我灌腊肠吃么?” 李氏和赵忠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如果你真的弄干净了,我就分你一些做干腊rou的材料做腊肠。” 这孩子这么执着,李氏就想先答应着呗,那猪肠子那么臭,谁还耐烦把它洗干净啊,连大人都嫌弃,更何况茹宝一个奶娃娃。 “行,说话算话哦,腊肠做好晒干了,能放一年都不会坏呢,家里到时候想吃就可以直接吃”,多说点腊肠的优点,希望到时候爹娘能毫不犹豫的给我rourou。 腊肠的话题到此为止,一家人很快又转到别的事情去了。 想着就快过年了,赵忠禄打算最近多编些竹篮子,还有之前做的一些小玩意,找个日子拿到乡集上去卖,冬闲时也好赚些家用。 他是做木匠的,手艺传自老爷子赵田,从小他和大哥就跟在爹的后面看和做,等长到十岁就跟着老爷子给人做木匠活,渐渐的手艺也就起来了。 虽然现在分了家,但是他们父子三人感情好手艺也好,十里八乡都挺出名,有时候谁接到大单子都是父兄合作,大家一起挣钱。 “我打算十二号去乡集上,把这些东西带去,看看能卖掉多少”,赵忠禄编着手中的竹条,和媳妇说自己的打算。 “嗯是该去一趟了,家里的鸡蛋也攒了二十个,一块拿去卖。” “还得看一下现在的行情,把过年需要的一些东西给提前买好了,凑在年前几天去的话容易涨价。” “爹,我想跟你去乡集”,茹宝扯着他的袖口,仰头看着他,圆圆的的眼睛闪闪亮亮,可讨喜了。 “我也去”,看茹宝撒娇,孟平和孟安也忙吵着不能落下了,成天在村里晃悠都晃熟了,去乡里可以看到好多东西呢,而且还有rou包子和白馒头。 看孩子们都想去,赵忠禄有些为难,自己一个人带不了三个娃啊.... “好了,臭小子别闹,二十二号我和你爹要去清平镇上,到时候把你们仨都带去,这次就让你meimei和爹去。” 两人起初听不带他们,还不乐意,小嘴撅起来,但见娘说之后还可以去清平镇,马上就高兴起来,清平镇可比乡集热闹多了,东西也多。 “嗯是这样,二十二号你们大伯爷奶他们也去,到时候你们还可以和钊哥一路玩过去”,赵忠禄马上反应过来,本来两家就约好那天一块去镇里的,人多就不怕孩子们都跟去了。 ☆、乡集 十二号一大早,李氏就把昏昏欲睡的女儿从床上挖起来,催着她赶紧洗漱吃朝食,虽说建水村走到乡集只要半个时辰,但早去早回不是更好么。 吃完饭,赵忠禄将家里的板车推出来,将要带去的箩筐竹篮这些都放板车上,再往里面放条小板凳,给小女儿坐。 “茹宝坐好,爹要走了”,回头看她已经坐稳当,赵忠禄拉着板车就向前走。 李氏站在小坡路上看着父女两,直到最后一点身影都消失才转身回家。 茹宝坐在板车上,身上穿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带着顶小棉帽,只露出一张白皙胖乎的小脸,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 “爹,你累么?” 看爹爹拉着板车走,虽说马路还算平坦,但应该也不轻松。 唉,要是家里有牛就好了,这样爹只要坐着赶牛车就行。 “哈哈这算什么累,你那么小一点,板车上还全是轻实的竹编物事,哪里会重?”,听着女儿的关心,赵忠禄心里甜丝丝的,不过也是真的不累,和农忙时比这算个啥啊。 听他说不累,茹宝就放心了,这下才有心思打量周围景色。 马路一边是大片的农田,不过田里都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一些稻草,再远看就是连绵起伏的大山丘,太阳这时已经出来了,早上红彤彤的一个挂在山顶上,一点也不刺眼睛。 走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乡集。 集上各种各样卖什么的都有,有在铺子里卖的也有直接摆摊的,空气里飘荡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甚为诱人。 茹宝心下嘀咕,还好早上娘让吃了朝食,不然可就要白花钱了。 赵忠禄挑好一个空地将板车停下来,直接就地摆起了小摊。 “要不要下来走动走动?” “不的话就坐上面,等卖完了箩筐鸡蛋咱就买东西回家。” “我下来,脚好冷~” 听到爹的询问,茹宝坐不住了,在这上面呆着一动不动,冻得她脚冰凉冰凉的,再不活动活动都怕改天脚生冻疮。 将女儿给抱下来,赵忠禄摸摸她的小手,温温的,看来只是脚冷,那就还好。 一被放到地上,茹宝赶紧蹦跶几下,使劲跺跺脚,这样一盏茶后才终于暖和起来。 牵过爹的衣服,她乖巧地坐在板凳上,乡集上来来往往的人忙忙碌碌,有一种别样的热闹。 “箩筐还是十八文?”,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问道,下巴上还续着胡须,好在他眼神清明,看起来才并不可怕。 “对的大哥,还是十八文”,赵忠禄应付起来很熟练,从板车上拿出一只箩筐给人看,对自己的手艺那是相当自信。 “嗯,行,还不错,给我一对吧!” 他也很是爽快,将箩筐里里外外仔细看了看,又用手试了试,看手艺确实好,就很爽快地把钱给付了,然后拿东西走人。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过来看东西,基本上看了的都买了。 这也是因为赵忠禄卖这些东西还小有名气,大家都知道他做的东西结识耐用,所以看到他卖,而自家又恰好缺或者坏了的话,都会在他这买。 半个时辰后,板车上就只剩最后一只深口竹篮了。 “走,这只篮子拿回家,咱们买东西去”,将板车推到寄放处,把一文钱税银和一文钱寄放钱给交了,赵忠禄挎着竹篮抱着女儿往商铺走。 先去卖布的地方,走到万平布行,放下女儿牵着她往里走。 “李掌柜,好久不见了!” “哈哈大兄弟,是有一阵没见着,哎哟这是你女儿吧,长得可真俊”,听到声音,李掌柜抬头一看,是赵忠禄,常在自家买布,自己也在他那买竹编物事。 “茹宝,叫李叔叔”,捏捏女儿的手,示意她喊人。 “李叔叔好”,茹宝抬头看人,奶乎乎的声音热情洋溢,一双眼睛也弯成了月牙,亮亮的仿佛能透到人心里去。 “哈哈好好,这孩子长得真好。” “可别说她了,小孩子不经夸。我过来买些布,家里娃她娘说要给孩子们做衣裳。” 聊了会儿,赵忠禄就表明来意。快过年了,大人们不做新衣裳不打紧,孩子们还是得哄哄的。虽说孩子们长得快,但穿不下后也可以拆了,重新拼接成衣服或其他东西,就那么一两年,布料也还结实。 “行,兄弟你要些什么布,我这的东西保证你满意”,听到是要买布,李掌柜毫不意外,不然也不可能专程来叙旧啊。 “嗯,要一丈蓝色棉布还有一丈鹅黄色棉布。” “这两种都是一百二十五文一丈,总共是两百五十文”,说完价钱,李掌柜去货架上将他要的布拿给他看。 稍微摸了摸,赵忠禄就放心了,两人都是熟人,掌柜的也不可能为这么点小东西坑自己。 将布匹放在准备好的干净油纸袋里,付了钱,和他最后打声招呼,就牵着女儿打算去卖rou的地方看看。 走到卖rou的铺子,就看到张屠户的儿子张大山正守着摊子,他老爹应该是在后院休息。 张大山和张屠户一样,也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让人不敢惹,很符合时下人对屠户的印象。 “大山哥,我过来买斤rou回去解解馋。” “哈哈是赵兄弟啊,今天也来集上了,我家的rou你放心,那肯定是好的”,张大山见着他就嘻嘻哈哈的打招呼,这一笑起来到是整个人柔和不少。 “要一斤五花rou和一根筒骨”,媳妇手艺好,做的红烧rou一家人都喜欢吃。 “五花rou要比其他部位的rou贵两文,二十二文一斤,筒骨五文钱一根。” 见爹买猪rou,茹宝就想看看有没有猪大肠,有的话就要一点回去洗干净,没的话就只能等家里杀年猪了:“叔叔,你家有猪大肠吗?” “小茹宝你要那东西干吗,铺子里其他下水有,猪大肠那玩意没人吃,带来还费事!” 看起来白皙干净的一个小娃儿,怎么要猪大肠那么臭的玩意.... “没,我就好奇问问”,rou铺里没有,茹宝只好等家里杀猪了。 “好了,走吧”,将包好的rou放在竹篮里,赵忠禄拉着女儿继续逛。 之后又陆续买了些家用调味料和面粉,中途碰见卖糖葫芦的也买了三串,然后就准备推板车回家了。 等两人回到家中已是巳时中,茹宝心下换算一番,也才十点多。 这样看,回来的还挺早,昨天她还怕赶不回来吃午饭呢。 从板车上下来,她兴致冲冲朝两个哥哥跑过去,爹买了糖葫芦,一人一根! 孟平、孟安也赶紧凑过来,接过meimei给的糖葫芦,乐呵呵的开始吃,虽然没去到乡集,但有零嘴吃也很高兴啊。 李氏则帮着丈夫往下面拿东西,食用调料这些等会放家里的大缸里存好,其实这些家里都还有,但能久放的夫妻两都习惯多存一些,以防意外。 “还买了rou呢?中午是来不及吃了,等晚上再给你们做。” 见竹篮里有块五花rou,她也不意外,距离上回吃猪rou也快二十天了,是得买点给家里人补补,冬天不贴膘,等来年开春干活都没力气。 “这个骨头可以晚上炖上明天给你们做咸骨粥喝”,除了这些还有面粉,这次买的加上家里的存货,等过年做完饺子还有很多富余,够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让丈夫把其他东西都拿厨房去归置好,该放橱柜的放橱柜,该给好好储藏的就仔细妥当的存放起来。 她则回房间将新买的两丈棉布收进柜子里,等有时间再把孩子们的新衣服给做了,还有爹娘也得一人一套。 午饭过后,茹宝看哥哥们都出门去了,其实她也想跟去看看的,但是今天早上一大早就爬起来去赶集,饭后就困得不行,一点也不想动,只想爬到床上去好好睡个午觉。可是房间里没有火盆,还是坐这儿烤火吧。 李氏看女儿在火盆边打瞌睡,嘱咐丈夫抱好她,别等会不留神栽倒火盆里去,自己则回房去拿汤婆子灌了热水,才小心把女儿给放到床上去睡。 等茹宝午睡去了,赵忠禄坐着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扛着锄头去后山挖冬笋。 冬日里的笋是道好菜,无论是只单炒着吃还是做其他的配菜,都十分可口,所以他时不时的就会去自家后山找一找。 但这挖笋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去别人山上,被发现两家吵起来还只是小事,有时吵得凶了打起来也是有的。 结结实实的睡过一觉,茹宝睁开眼,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喟叹一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啊。 躺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她才起来磕磕绊绊的穿衣服,倒不是自己还没学会,而是三岁的身子手短脚短,穿衣服实在不灵便。 走出房间,看到大厅里只有娘在,正低头缝衣服。 “娘,爹呢?” “醒了?他上山去挖冬笋,还没回来呢,渴不渴?”,将女儿拉过来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有些地方没穿整齐。 “有一点点”,说着便自己走到案几边,踮起小脚去够边沿的茶碗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