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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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三年的手机有什么好宝贝的都不舍得换?蒋楠还说这是限量款,他花了些力气才到手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稀罕。 绿灯再次闪起,迈巴赫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瞬间弹了出去。 惯性带的沈安瑜大力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猛地拉了回来,勒的她胸口直疼。 可是她并没有在意,甚至都没发觉靳择琛在生气。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恐惧中,随着离靳家老宅越近这种感觉便越明显。 她不太清楚靳家究竟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旁支太杂互相争斗。这些靳择琛当然不会和她说,她也只是在网上和各种细枝末节中推测。 起初这些东西离沈安瑜太远了,她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可慢慢的才恍然觉醒。 自己早已深入这场争斗的漩涡之中,逃脱不开。 刚开始,沈安瑜也只以为大概就是豪门争权夺势,靳择琛想得头筹罢了。她帮不上什么忙,可靳择琛做的任何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他们从英国回来没多久,靳择琛便出了一场车祸,好在他当时反应的快及时躲开,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后来也查过,是因为对方酒驾才引起的事故。 但没多久,蒋楠便来了。明着是靳择琛的总助理,可其实也算贴身保镖之类的。 直到那时,沈安瑜才明白,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豪门夺权。 又或者所有的权利争斗都必将残酷血腥,可到底是骨rou至亲,怎么下得去手? 这究竟是多么病态畸形的家族。 所以沈安瑜才会惧怕去靳家,也会在刚刚靳择琛提议蒋楠以后跟着她时,反应会那样的大。 其实沈安瑜不知道,现在靳择琛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没让再敢轻易动他。 车子在海湾别墅靳家门口停下,沈安瑜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吞吞的下车。 心情沉重的堪比上坟。 反观靳择琛,没事人一样的打开后车厢,从里面随意拿了两提别人送的礼物,放松的就真跟像是回家过年一样。 虽然……也确实是回家过年。 可是你家能一样吗?那就是进了魔鬼的老窝。 靳择琛走了两步才发现沈安瑜没跟上,他回头挑眉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总归不是高兴就对了。 沈安瑜咬了下唇,赶紧跟上。 同时跟自己说,光天白日的总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靳择琛不知道她打开的脑洞,只以为她还在为车上的事闹别扭。每次回来老宅他情绪总会很不好,必须用着全部的意志力去压制。 实在是不想再抽出点精力来去应对乱七八糟的事,他眉头微皱,带着些警告道:“你乖一点。” “?” 我每次来大气都不敢出,你还要我怎么乖? 她眼睛微微睁大,水汪汪的带着些茫然,傻乎乎的看上去有点可爱。 靳择琛忽然微扬了下唇角,心情竟然好了点。这个情绪的瞬间转变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冲着沈安瑜招手,“走了。” 沈安瑜低着头走在他身边,不明白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情绪化嘛? 可真是善变。 桌上摆了一桌子菜,沈安瑜垂着眸子小口小口的吃着,被周围诡异的气场压的一点食欲也没有。 偌大的餐桌,靳炜业和曾佩佩坐上位,靳择琛和她坐在左边中间,泾渭划的分明。 曾佩佩大约想调动一下氛围,满脸带笑说:“择琛前年结婚,好不容易家里添点人热闹热闹,没想到转头就带着安瑜出了国。本想着今年过年终于能一家人团聚,没想到承泽又去国外留学。啊呀你说你们,国外哪就那么好啦,一个两个全往外跑。” 这声“安瑜”叫的沈安瑜忍不住一个激灵,一通话说出来就好像他们真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曾佩佩是正宗江南人,说话时带着些吴侬软语,听上去本该像西湖的水一样柔情温柔,可是在她嘴里出来的总像是在故意装嗲。 让人起鸡皮疙瘩。 沈安瑜答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能堆起个尴尬的笑。比应付任何上流宴会都累,才这么一会儿脸都笑僵了。 靳择琛倒是八风不动,“还是让他在国外待着好,不然现在临城发展的这么快,车多人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个意外,您说是吧曾姨。” 他话说的不紧不慢,最后两个字还被他刻意拉长,一字一顿的像是每个字都踩在了人心跳上,也不知是在警告还是在威慑。 曾佩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甚至连看靳择琛都不敢。 沈安瑜被嗓子里的饭卡了口,拼命忍着咳,一点动作都不敢有。心想,您可真会聊天。 一直未说话的靳炜业脸色不虞,厉声道:“怎么和你曾姨说话呢,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空气比之前还凝滞了几分。 靳择琛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甚至还夹了块鱼放进沈安瑜碗里,往她这边侧了侧身看上去无比亲密,“味道不错,挺鲜的。” 味道是很好,可是你不是你不吃鱼吗? 沈安瑜快被吓死了,呜呜呜呜呜这里好恐怖,她想回家。 靳择琛这才似笑非笑答非所问道:“我也觉得临城交通得好好管管,不然一会儿这出个酒驾,一会儿那出个无证驾驶,谁都说不好会不会一出门去被撞死。” 啪嗒—— 筷子落地,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异常刺耳。 沈安瑜忍不住看了过去,桌上的两个男人倒是八风不动,隔着对角线对视着,谁都不见退让。 曾佩佩再也待不住,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打颤,“我……我去厨房看看煲汤好了没,你们先吃。” 动作急的还撞了下桌子,发出“咣当”的响声,听着都疼。 餐桌再次陷入安静,压抑的氛围似乎焠成了实质。 就在沈安瑜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绞尽脑汁的想找个借口遁走时,靳炜业忽然开了口。 “来,跟我喝一杯。”他给自己倒了被红酒,又将酒瓶往靳择琛面前一推。 桌子太大,这一推也只将酒瓶放到了桌子中间,离靳择琛还有些距离。 今天用人全都回了家,这倒酒的活自然落在了沈安瑜这个新媳妇身上。可是靳择琛不发话,她也拿不定主意。 沈安瑜悄悄用余光觊了眼身边的男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此时的尴尬,给她救个场。 可靳择琛就像是没听到刚刚那句话似的,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啊啊沈安瑜内心在咆哮,好想踹他一脚。 算了,就做一回不懂事的人吧,反正这种复杂的关系下,她也不奢求美好的婆媳关系了。 “还要开车回去,不能酒驾。” 就在沈安瑜以为他要装聋时,靳择琛竟淡淡的开了口。 靳炜业看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火气瞬间上来,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啪——的声,震的沈安瑜耳朵都疼。 “你这么急着回去过来干什么?专让人不痛快!” 靳择琛竟忽然勾唇一笑,眉峰上挑,“我来当然是想看看你被撤了ceo后过的怎么样啊。” “你,你……”靳炜业大概是真的被气到,指着他半天才斥责道:“你个逆子,翅膀硬了,敢这么和你老子说话。” 靳择琛冷哼,“我要是翅膀不硬,指不定死几回了。” 靳炜业怒吼,“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没想多待,”靳择琛牵着沈安瑜站起身,快走到门口时,背对着没回头,又轻飘飘的落了句差点没让靳炜业当场去世的话,“活久一点,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本该属于我mama的东西从你手上一点点夺回来的。” 靳炜业怒极,随手抓了个东西便朝着他们扔过来。是个纯瓷质的碗,这一下被砸中头破血流没跑。 好在靳择琛眼疾手快,推开了门,拉着沈安瑜退了出去。再将门往回一关,门被彻底关上的瞬间,沈安瑜听到了瓷碗撞到门后的闷声。 剩下的一切,全都被关在里面。不堪、争吵、任性、丑陋,外面的人无人知晓。 靳择琛全身的气场还未散去,沈安瑜低着头不敢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靳择琛,像是头凶猛的孤狼。 偏偏两人的手还紧握着,能感受到他手中传来的温度。 他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沈安瑜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反牵住他,试探着微微用力随后越牵越紧,“靳择琛。” 她小声叫他,像是在安抚。 其实靳择琛对靳炜业早就没有了恨,刚刚只不过是话赶话赶上了,出来以后也便不再气,只不过气场一时间没能收回来。 然后他就赶紧到手里牵着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牵住他,大冷天的手心出了汗,还有些抖。 一看就是真的被吓到了,可她这么害怕还在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甚至还尝试安慰他。 心里的那点残余的不甘和怨恨,竟然神奇的被一点点抚平。 大过年的,连顿午饭都没让人吃好,怪过意不去的。 靳择琛抬手,安抚试的拍了拍她的被,忽然说:“我好像还没有陪你回父母家过过年,爸妈有没有事,不如我们现在过去?” 他这声“爸妈”叫的太自然,自然的沈安瑜都懵了。 见她半天没说话,靳择琛又问了一遍,“嗯,不方便?” 他声音沉哑带磁,轻“嗯”的一声带着些许的鼻音,非常的性感。 沈安瑜被单方面撩的脸瞬间发烫,“方便方便!” ☆、第十章 沈安瑜在路上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