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会得到你在线阅读 - 第4节

第4节

    她现在,是什么处境?

    真的……就住在霍瑜这里了?昨天晚上……她想起来他温热的掌心,这里的密码是她的生日……这儿的装修是她的最爱……

    傅家碧心中一惊,霍瑜他,到底是什么人?

    在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谁会来?傅家碧在猫眼里望过去,只见到一个年轻男人,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年轻男人。

    “瑜哥!”他按了许久的门铃,没人应变得不耐烦起来:“老大,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事跟你说。”

    没人开门,沈南方开始砸门:“是关于那个傅家碧的,你开门不?”

    听到自己的名字,傅家碧想了想,终于开了门。

    “我靠!”沈南方没看清楚人就说:“终于……知道开门了”。后半句话几乎是被吞进嘴里的。

    这个年轻男子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傅家碧,堂而皇之立刻就进来了公寓,傅家碧只见他四处环顾一周,甚至“噔噔噔”跑到了二楼去找人。

    在确定霍瑜并不在这里之后,这个年轻男子才用正眼瞧了瞧傅家碧,问道:“你是傅家碧?”

    傅家碧点点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他有这样明显的敌意。

    他自报家门:“我是霍瑜的兄弟,沈南方。你既然是傅家人,应该知道自己闹了多大事情。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你自己想清楚。”

    “霍瑜没有赶我走。”

    傅家碧挺直了背脊,像一个傅家人一样,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有些可笑。

    可是,她骨子里,从来都不是那种屈服的人,更何况,只是这几句话。

    想到她这么回复,沈南方顿时眯了眯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刚要说话,就听见“滴”的一声。

    霍瑜回来了。

    他刚一进门,看到沈南方和傅家碧对立的模样,傅家碧那一副姿态,他顿时垂头笑了笑。

    “南方,你别欺负她。”

    “霍瑜,请你放心,他欺负不了我。”

    沈南方炸了,但是在霍瑜面前也不敢发作,只听得霍瑜跟他说:“你随我来一趟书房。”

    傅家碧也回了房间,打开了手机,一瞬间上百个未接电话以及近千条微信蜂拥而至。

    同时,电话立马拨了进来。

    逃避不是办法,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座机号码,是清水湾别墅。她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管家的声音。

    “大小姐,昨天晚上的事情太太很震惊,她半夜没睡。您在哪里,家里已经知道了,下午会来接您回去。”

    管家的声音十年如一日,丝毫没有私人感情,平静的如同机器。他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便挂掉了电话。

    然后,傅家琪的电话进来了。

    “家碧,你这次有些过分了。傅家陆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你要知道,霍瑜什么人?你怎么能跟他走?”

    霍瑜什么人?

    傅家碧心中冷笑一声,霍瑜不是陆北,没有陆北背后的家族和财团,更糟的是,霍瑜是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混混,布桑城无人不知的道上一哥。虽然这些年霍瑜的产业已经转向了娱乐业,他的电影公司在业内甚至一度做到最大,但是在old money眼中,不过是个泥腿子。

    “家碧,家族利益大于一切,你应该懂,你我从小到大,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就枉做傅家人。”

    “哥哥,你想说什么?”

    “回来道歉,向父母道歉,向陆北道歉。我会亲自去申城一趟,联姻不会就此终结。”

    哈,傅家碧捏紧了手机,低声笑了笑。

    傅家琪听到她的笑,语气终于带了怒意:“傅家碧,你什么意思。”

    “哥,我现在才发现你是多么合格的傅家人。下午我会回来的,有什么话当面再谈。”

    傅家碧挂了电话,点开微信,数千条微信,乱七八糟的,陆时是置顶的,她应该落地了,回她一句话:“要聊聊吗?我住在w酒店,随时来找我。”

    傅家碧:嗯,谢谢你呀,秒针同学。

    陆时应该在倒时差,并没有回复她。

    公寓的门铃声又响起来,傅家碧下了楼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职业西装,她介绍自己是霍瑜的助理,叫仲景。

    她似乎知道傅家碧,语气毕恭毕敬:“傅小姐,霍总让我带个阿姨过来。来,盛阿姨,这是傅小姐。”

    “傅小姐,你好呀!”

    阿姨脸上笑眯眯的,带着些许慈爱,语气是老布桑人特有的温软,仲景安排完阿姨的事情,霍瑜和沈南方也谈完了。

    不知道霍瑜跟他说了什么,沈南方看到她虽然有些敌意,但是也没再放话了。

    送走了这尊大佛,阿姨在厨房开始准备中饭,宽阔的客厅里就剩下了傅家碧和霍瑜。

    傅家碧莫名有些坐立难安,霍瑜看出她的不便,跟她借口办公便又重新回了书房。

    到了饭点,盛阿姨将菜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排。霍瑜没有下来吃饭,吩咐阿姨端了菜上去,临走的时候还笑眯眯地说:“傅小姐,我们瑜少爷从小就喜欢吃酱肘子,别看他现在这样子帅气,五六岁的时候可是个小胖墩呢。”

    傅家碧知道了,这个阿姨看来是从小照顾霍瑜的,知根知底的人就这么派过来给她了。

    不能细究,细究让人沉迷。傅家碧清楚地知道。

    到了下午,傅家碧并没有当面跟霍瑜告辞,跟阿姨说了一句她有事出去一趟,留了张纸条给霍瑜。

    还是她的司机,陈叔接的她。仅一夜的时间,傅家就知道她在哪里了,这里毕竟是布桑。

    城中的old money统共就那么三家,城南宋家近些年根植地产行业,因为掌门人能力不济,已经逐渐式微。现在只有两大世家,城东的傅家和城西的盛家分庭抗礼。两家涉猎领域不同,傅家根基是以能源业起家,在第一、二产业几乎全有涉猎;而盛家已经渐渐转成艺术品、金融投资业为主。

    也因为这产业结构的原因,很多人认为,盛家才是这布桑城的第一世家。

    随着社会的发展,傅家碧也知道,傅氏近来的日子确实没有以前滋润了,傅氏的产业根基庞大,但是利润率连年下滑,支柱产业无法转型,这也逼着傅家要去想办法。

    所以,才有了这次联姻。申城陆家在房地产业根基雄厚,而傅家集团内已经做好预案要接下宋家的地产生意。

    这次,傅太太自然,当机立断,做主让傅家碧联姻。

    傅家碧还记得她mama把她叫到跟前,她说:“你爸爸虽然有些私生女,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陆家这样的家室,对你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傅家碧知道,什么都知道。

    家族意志永远凌驾个人意见之上,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连喜欢谁,都得以家族利益来考虑。再痛苦也不能流露出分毫,稍一软弱就可能就会被蚕食。

    这样的道理,从小到大,她和傅家琪被教育了千千万万遍。

    她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不甘心。

    布桑的秋风里,总是带着桂花的香味。傅家碧开了窗,一路过去,渐行渐远,终于进了西山别墅区,再往里面拐,就到了。

    她看见,父亲傅琮的车与她擦肩而过,互相没有停留。

    傅家琪站在门口,山上的风些许大,在挺拔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傅家人,永不柔弱。

    她下车,傅嘉琪笑笑:“mama在中厅等你。”

    傅家碧今天出门衣服还是霍瑜助理给她带过来的,一水儿的名牌,她mama待会儿该嘲笑她像个暴发户了。

    她忽然间无所谓地耸耸肩,推了门进去。

    第05章

    城西的清水湾别墅,整个别墅群,就独独她mama这一幢位于山顶之上。傅家碧小的时候,还不太懂事,曾经问过,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连个朋友都没有,那时候她mama得了闲心偶尔会亲自照料她,听到她这话,立刻笑了,她说:“家碧,我们是不需要朋友的。”

    中厅的傅太太坐在那里喝茶,她mama过了多年依然保留幼时在英国养成的习惯。

    傅家碧坐到了对面,她仔细看了看她mama脸上的神情,竟然已经没有丝毫昨夜失态的模样。依然优雅,依然百毒不侵。

    过了小半晌,傅太太终于开了口:“家碧,家里面愿意再给你次机会,明天你哥哥带你去申城陆家道歉。”

    哈,傅家碧的心就像是很多很多年被埋在土里一样,憋得不行。

    “家碧,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一直很乖,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要说的,是这些吗?”傅家碧差点笑起来:“mama,你从小教我,傅家人,百折不挠。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妥协呢?”

    好一个傅家人,傅太太终于抬眼看了她。

    傅家碧挺直着背脊,未施粉黛的脸上,一双眼是这样子亮。

    “家碧,”傅太太喝了一口茶:“你还记得曲连城吗?”

    听到这个名字,傅家碧顿时就明白她mama要说什么。

    “你高中早恋,被个穷小子拿几包泡面就骗了。后来呢,五十万送他出国念书就立刻把你抛下了,你看看,连一百万都不需要。”

    “霍瑜不是曲连城。”

    “呵,”傅太太精致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表情,不过那是轻蔑,实打实的轻蔑:“有过感情的都能说走就走,何况霍瑜和你没有感情呢?”

    “家碧,霍瑜不会爱你。mama已经调查清楚了,你随手找个男人逃婚,也真是让人可笑。更何况,霍瑜是有未婚妻的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未婚妻……

    傅家碧的心里有一棵树,那棵树埋在地底下好多好多年,她mama拼命地在这棵树上埋土,这棵树便从来没有冒出来过。

    昨夜里,布桑的秋风里,那首《run away》的歌声里,霍瑜明明就是真的。

    她的树,好像呼吸了一下子。

    傅家碧坐在这里,这座庞大的高效运转的,永远仅仅有条的机器里。

    她快要死了。

    她心底里有无数个想法一转而瞬,心底里也有无数个声音呼啸而过。

    终于,她说:“mama,千金难买我喜欢。你知道的,我向来这样。”

    她mama看她穿了一身可笑的名牌,她从小就教她,有品位,没想到还是落了俗套。

    傅家碧看出来,傅太太终于对她失望了。

    她甚至没有拿正眼瞧她,只是问她:“不愿意是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