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身红色的制服就像是另一层皮。 说真的，以前超级英雄们穿上制服是为了战斗或者隐藏身份——韦德的制服有一点别的用处，很奇怪吗？ 当人们看不见制服下面是个什么样子……幻想与期待会帮忙补足。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当他穿着露出腿和胳膊的夏威夷风套装，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的时候，幽灵也没有多在乎——仿佛有没有一层人皮对他来说也不应该有多重要一样。 世界上大概不应该有这种好人，除了瞎子。 但是，管他呢？ 他懒洋洋的喝了口果汁。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 幽灵的业余爱好真的非常丰富。 读书，缝纫，雕刻……完全可以写一本“闲的没事要做什么”的百科全书。 相比起来韦德就更喜欢看看球赛电影啦——全息播放是什么黑科技啊？超棒的！——这种几乎身临其境的娱乐方式简直让人难以自拔。 ……即使幽灵显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但他还会坐在韦德旁边，也许手里拿着一小块木雕，却能在韦德盯着球的时候和他一起欢呼和感叹—— 世界上所有因为沉迷游戏而失去女朋友的宅男都应该排队领一只幽灵。 这家伙简直像是被输入了所有讨人喜欢要素的机器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就是那种，完全适合和人类在一起的机器人，完全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到不快—— 挑剔如韦德，都有点佩服了。 他躺在幽灵怀里，戳了戳幽灵的脸，“你简直好到不像是活着的。” “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没脚，对吧？” “另一种意思，亲爱的，有的人活得像是死了一样，有些人——即使变成了幽灵，一颦一笑也宛如活人——却好得不像是活的。” “有听没懂。”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把我每句垃圾话都听进去了。” 韦德叹了口气，再次看着角落某个地方——他坚信那里有个摄像头——“当然啦不是在说你们，哥知道你们每一句都会读的……” 他说得很小声，幽灵没听清。 “什么？” “我在说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幽灵安静了两三秒。 “我也是。” 幽灵自然的回应道，手上的小刀在木雕上修饰了几下。 “但是如果你真实一点我会更爱你的。”韦德用两根手指捏起了木雕，看得出来是一只猫，“干的不错。” “谢谢夸奖，以及，我不够真实吗？” “你简直像是一场美梦，你知道，随时都会醒的那种。” 幽灵偏了偏头，看着韦德。 “我知道那种感觉。” “——我就说你像是个机器人，说什么都能完美回答的那种……” “你对于我来说也是个美梦。” “……混蛋。”他小声念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扑在幽灵身上开始索吻，那种激烈的呼吸感染了幽灵—— “狂野情人，嗯哼？”韦德笑了一声，骤然发出的闷哼声听着都格外性感，“你就是什么地方都好……” 技术都是一流的那种。 更习惯闷头苦干的幽灵眨了眨眼，“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说不好啦……就是不怎么真实。” 你已经好到不像是个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想让我坏一点？” 幽灵勾了勾嘴角，小恶魔一般的，那种阳光又邪恶的感觉和他一贯作风并不相符——“我也可以啊。” “你就是不会抱怨一下我的无理取闹，是不是？” “我正准备抱怨呢，不用担心，一会就好。” 韦德看着幽灵解开了珠帘的一根珠链，“……呃……” ……突然有点后悔了是怎么回事？ # 无论粗暴还是温柔，幽灵都做得很好。 他们气喘吁吁的搞了一发，继续坐下看电影。 韦德却微妙的有点更加郁闷了。 他也不知道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我没有在说完美回答。”幽灵捡起了小木雕，“我知道那种感觉。” “嗯……我不确定我想要听，不过继续说吧。” “我在这里等了太久了，也曾经做过有人过来的美梦。” 幽灵在猫背上雕刻了一个x状物，“人们来了又离开……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确定他们不是梦？” 所以他会留下一点纪念品。 画像，水晶鞋，图书……诗歌，雕刻，记忆与爱情。 “……”死侍撇了撇嘴，“好吧好吧，这方面你有经验。” “你想要留点纪念品吗？” “……你知道这种小东西放在我身边不出一个星期就会碎掉吧？” 活的很粗糙的雇佣兵戳了戳猫——它背后背着两把剑，形象来自于谁一目了然，“真可爱，就叫猫侍怎么样？catpool——等我回去就联系编辑搞个小番外，靠着卖萌赚钱，绝对能赚翻的……” “……”雕完最后一下，幽灵将小刀调转了方向，“可以切割水晶的刀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切起骨头应该也不费力。” 韦德表情微妙的接过了这把巴掌长的刀子，在材质不明的电影椅上实验了一下——几乎感觉不到阻力。 “……这倒是很合适的礼物，观点：你是个会读心术的超级al，加一分。” “也许呢？”幽灵抚摸了一下小雕塑，“但也许我还没好到足够被你爱上——这有让我真实一点吗？” “不，你值得被爱，那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大概是漂泊习惯了。 对于长期关系敬而远之，也对任何人都有可能随时离开这件事有心理准备——说个笑话，连金刚狼都会老和死，还有人能活下去吗？ 他很喜欢幽灵，对于他来说幽灵简直是个理想的停泊地，他完全可以在这里休息直到世界毁灭……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雇佣兵不会再随便爱谁了。 他管能睡觉的地方叫做安全屋而不是家；床上更多是武器而并非心爱的人；独自一人就能活得好好的，但实际上，搭档都比武器换得快。 何必再爱上谁自讨苦吃？ 反正迟早都得死。 除了他的死亡女神，没谁能逃过这个定律。 他没办法全心全意投入这个恋爱游戏里，是他自己的问题，和幽灵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