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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祈楼懂事起,面对整日靠着各种药物吊命,虚弱到似乎随时都会死去的弟弟,他就发誓要和父王母后一样,让弟弟活着的每一天,给他想要的一切,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结果到头来他还是伤了他。 “可以。”贺归欣然答应这个不过分的要求,再用眼神安抚阎沧。这外面的天气如此恶劣,祈楼不可能把他带离这座客栈。 阎沧看懂了病美人的表情,用手拍着懒洋洋趴着的赤炎,示意它跟上去。 在二楼随便找了一间房,两兄弟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贺归脚边还趴着一只有监督作用的大灰狼。 “小归,你果真对这个叫阎沧的男人产生了情愫?”祈楼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们近二十年的兄弟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相识几月的阎沧。这个阎沧可是把小归强掳到九霄城的贼人,正常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二人之间会产生别样的感情。 “对,我很负责人的告诉皇兄,我心悦他。”贺归不吝啬在旁人面前表达自己对阎沧的感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何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承认不就好了。 “不过几个月时间,你认为自己了解他吗?或者说,他对你情意,像你对他一样吗?”祈楼不想弟弟在这场他不看好的感情中,受到丝毫伤害。在祈楼心底,他的弟弟敏感而脆弱,所以才一度排斥旁人的亲近,端着冷漠的态度。 “我了解他。或许在旁人眼中阎沧可以说是个劣迹斑斑的坏人,可是对我而言他是一个很好,很可爱的人。在我看来这样就足够了。旁人如何想,与我无关。”贺归敢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他们俩人的羁绊是任何人都没办法剪断的。 贺归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溢满了祈楼从未见过的柔光。仿佛他是一个刚出现的陌生人,而小归和阎沧之间才是相处十几年的家人一般。 这种认知让祈楼心里凉了一大截。他希望小归幸福,却不希望以现在这种方式,让他觉得作为哥哥的自己是无关紧要。 说完铺垫的话,贺归开始进入正题。“所以,就算皇兄不乐意我和阎沧在一起,我也不会离开他。我们之间已经拜过天地,是上苍鉴证的夫妻,夫妻间该做的事情全做的。我要对他负责,爱他,陪他,走完我们往后的人生。我更希望能得到你,还有母后父王的祝福。” 贺归觉得自己说的够情真意切,祈楼若是真的对“祈归”有感情的话,不会一意孤行,忽略他这个做弟弟的意愿。不然在原轨迹中,祈楼也不会为了弟弟的死一度发狂,虽然里面还掺杂了一些一言难尽,无法苟同的东西,至少祈楼对祈归是真心的宠。 听完贺归的这番话,祈楼沉默了很久。追根究底,应该是姓阎的对弟弟负责吧,怎么到了弟弟口中这话就转了一个位置?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跟我回北国雪地。”祈楼整理好情绪,直视贺归,态度不容拒绝。 贺归以为谈判失败,心里的小人正在无奈摊手。 祈楼接着说完,“带着阎沧一起走。” 贺归挑眉,居然还有个转折。 祈楼站起身,背对着贺归,闭眼,缓慢开口;“既然了成亲,自然是要归宁的,这个理由足以你让跟我回去了。你不会让我,以及母后失望的,对吗?” 祈楼的妥协不代表为此接受了阎沧,他只是为了自己弟弟,为了兑现他曾经对着北国的皑皑白雪,神坛上的图腾,许下的诺言,仅此而已。 若是有一天,阎沧做了让弟弟难过的事情,祈楼不会再顾着弟弟的意愿,一定会把人强制带离阎沧身边。他希望那天最好不会到来。 交谈的时间不久,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将心悬了很久的阎沧,抬眼见到病美人站在木阶梯上,对着他温和一笑的时候,可算是安心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阎沧想知道细节,生怕病美人在不知不觉中,被他那个一看就没安好心的皇兄给带偏了。 “皇兄问我,是不是真的心悦你。”贺归没想过要隐瞒,他很乐意告诉阎沧每一个细节,这样应该会让他彻底地安心下来。 贺归不傻,他发现“他”在每个世界的不安。哪怕已经是确立好关系,生活了十几年,“他”在这段感情里始终没有安全感。 贺归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一直带着这种情绪。贺归自认为他全身心的对待每段感情,从来都不会做一些让双方不愉快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至今找不到苗头。 既然不安,那贺归就给“他”更多足以安心的理由。 “贺归是怎么回答的?”阎沧明明知道答案,却依旧想听病美人亲口告诉他。他喜欢听病美人说这些话,说得越多,他越欢喜。 “我告诉皇兄,我心悦我的阎沧,我的阎沧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人,我想和我的阎沧度过余生。”每说一句,贺归语气里的感情就多一分。 那几个连续“我的阎沧”,让阎沧本人的嘴角弧度掀得越来越高,甚至让这张英俊的脸有些傻气兮兮的。 “我也心悦我的贺归,我的病美人。”阎沧也要认真表达他对病美人的感情。 贺归扬眉。“我现在可不是病秧子了。” 阎沧改了改。“那冰美人?” “我对阎沧很冷漠吗?” “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