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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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轩那双温柔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唇角牵起一抹笑意，如和煦的春风一般温暖柔情：“希望你不要后悔，如果有一日……” “臣见过睿王殿下，安宁公主。”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冬日寒霜一般打断了睿王萧景轩接下来的话。 薛寒衣一身飞鱼服饰，手持身侧的长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哼。” 萧景轩看着出现的薛寒衣，目光微转，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薛大人。” 正是灼灼夏日。 两人对立，睿王萧景轩身姿俊雅如芝兰玉树，温润如玉。薛寒衣五官深邃，身如玉树高大颀长，冰寒凛冽，有种傲视天地的强势。 而夹在一润一刚之间，沐云汐明艳如火，三人站在一起，当真夺尽了所有的风华。 “薛大人这是要去哪？”沐云汐目光微转看着薛寒衣，打破了沉默 “回安宁公主，臣正要出宫。”薛寒衣语调依旧冰冷，神情不动。 “正巧我也要出宫。” 沐云汐趁机对薛寒衣说，想借机离开，而后她又转眸看向睿王萧景轩，福身施礼说了一句：“睿王殿下打扰了。” “薛大人有劳了。”沐云汐对薛寒衣说道，说完两个人便一同离开。 萧景轩目光微微眯起，冷冷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这一刻的沐云汐和薛寒衣并肩而行，并未像与他同行那般退了半步。 薛寒衣如今独掌慎刑司，身尤其慎刑司直接隶属于父皇的掌控，伸手父皇的信任，手中的权利极大，并不是他们这些皇子能够相比的，想到这里睿王萧景轩的眸心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薛大人，今日不是你休沐的日子吗？”沐云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自从上次女儿节过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陛下有事吩咐。”薛寒衣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却着实和以前不同了，毕竟以前他是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的。 沐云汐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自然是让东璃帝头疼不已了，所以作为东璃帝信心腹的慎刑司自然是要忙碌不已的。 “不要相信睿王。” 良久，薛寒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沐云汐愣住了。 “而陛下有意让睿王迎娶西凉吉思公主。” 薛寒衣简单的一句话，沐云汐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寒意。 当年东璃帝亲手灭了睿王萧景轩的母族南黎世家，永远都不会让他坐上太子之位的，所以在极力的压制他。 东璃帝派睿王萧景轩去接待各国使臣，看似是重用，实则是让他作为太子势力攻击的靶子，锻炼太子的成长。 而西凉的吉思公主她也有耳闻，这位吉思公主的母亲却是西凉帝家臣的舞姬，被西凉帝纳入宫中生下了吉思公主，西凉帝好色成性，转眼就将他们母女给忘记了。 直到这位吉思公主十三岁的时候重新回到了西凉帝的身边，讨得西凉帝的欢心，得到西凉帝的宠爱，如今西凉帝年迈，不能处理朝政，所以如今处理西凉政事的是西凉太子。 如果东璃帝想要睿王萧景轩迎娶这位吉思公主，这样的出身是不能母仪天下，反而会成为别人攻击诟病的对象，阻断了睿王萧景轩的夺嫡的道路。 不得不说东璃帝对自己的儿子也是真够狠的，居然能用这这个羞辱自己的儿子。 所以今日萧景轩寻自己的目的，实则是想摆脱这桩婚事。 沐云汐将整个事情想通了，不禁抬眸看着薛寒衣，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薛大哥，你今天是故意的。” 薛寒衣依旧沉默不语，即不否认也不默认，如同冰雕一般面无表情。 可他知道，他不但故意打断了睿王萧景轩的话，尤其沐云汐最后一句话让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我所拥有的并不多，真正属于我的，我定会好好守护。可如若我放手了，便永远不再回头。” “薛大哥你说陛下会不会让我去和亲？”沐云汐也借机试探一番，虽然薛寒衣无心无情，虽然他的心思澄明干净，可并不是心无城府的人，相反他的心思缜密，极为敏锐，否则薛炳义死了，东璃帝也不会让薛寒衣独掌慎刑司了。 薛寒衣转眸看了沐云汐一眼，不禁想到当日在天牢的时候，东璃帝对他说的话，平静的心脏徒然的跳动了起来，面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薛大哥你怎么了？”沐云汐秀眉不禁蹙起，莫非东璃帝真的有意让她和亲？ 薛寒衣看着沐云汐那有些担忧的模样，压制着自己跳动的心，迟了半步才冷声的吐出两个字：“不会。”不会和亲。 沐云汐不会去和亲，也不能。因为她要嫁给薛寒衣，成为薛家的夫人，这句话薛寒衣并未说出来。 只是，她会愿意嫁给自己吗？ “公子，公子！”元顺面色焦急的忽然跑过来。 “什么事？”薛寒衣目光微闪，看着慌张的元顺出现在宫门的元顺说着。 “桂娘忽然晕倒了，我去找了几个大夫，他们一听说是薛府，死活不去。”元顺满头是汗，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焦急。 “我略懂医术，让我去看看吧！”沐云汐见此便开口说道。 桂娘年纪已经四十多岁左右了，一直在薛府为他们做饭，沐云汐是见过几次的，只是这个桂娘十个哑巴，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薛寒衣微微点头。 “走吧！”薛寒衣转身就想将沐云汐捞到了马背上与自己一同回府，可长臂刚刚要碰触沐云汐的腰肢便停了下来。 “我有马车，也很快的。”沐云汐虽然不在意谣言，可这样和薛寒衣同坐一匹马在璃都招摇过市还是有些顾及的。 “也好。”薛寒衣收回了手臂，便转身落在了骏马上。 第163章 夜路 元顺也跳到了沐云汐的马车上的外面，坐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薛寒衣的府邸。 路上沐云汐有些好奇的问元顺，如果璃都的大夫都不敢走进薛寒衣的府邸，那他们平时生病怎么办？ 元顺告诉沐云汐，桂娘懂一些医术，所以平时生病都不需要出府寻大夫的，不过自家公子从未生过病的，声音中，隐隐的透着些许的自豪。 沐云汐下了马车一路到了桂娘的房间中，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上前为她把脉检查身体。 然而检查出来的结果，让沐云汐大吃一惊。 她脸色微变，抬头看向薛寒衣：“……” 桂娘身重剧毒已经超过十年了。 一向没有表情的薛寒衣，眉峰微拧，诧异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怎么可能？”元顺吃惊的说着。 “这种剧毒她一直控制的很好，所以我们都没有发现。”沐云汐说道。 “不过，”沐云汐的语气微微一顿。 “不过什么？”元顺有些焦急的说道。 薛寒衣将目光落在了沐云汐的身上，似乎也等着她的答案。 “从目前检查的情况来看，她最近应该是又中了一种剧毒，毒性相克导致的，你们看她的指尖发黑。”沐云汐将桂娘已经发黑的手指给他们看到。 “又中毒了？”元顺不可置信的说着。 “这是什么？”沐云汐本想将桂娘的手放在身侧，可轻抬轻放之间，桂娘的袖子落下，手腕上的一抹红映入她的眼帘。 薛寒衣也闻声望去，只见桂娘的手腕上有一朵殷红的梅花，活灵活现仿若一朵梅花绽放在手腕上一般。 沐云汐目光微凝，一颗心猛然的跳动了起来，这桂娘是北疆的人。 上次因为自己差点死在北疆枯木剧毒之下，她调查过北疆的事情，也知道北疆有一个部落族群巫灵族，族中都是女人，他们憎恨男人，也不会结婚生子，他们的孩子都是捡（偷）来的。 “桂娘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璃都的？”沐云汐抬眸看着薛寒衣说道。 薛寒衣冰冷的目光微凝，随即说道：“当初我初建府邸，便遇到了不会说话的桂娘，如今已经有十年了。” “这么说来，桂娘在进府之前就已经中毒了。”沐云汐说着，那么就是说北疆的人早早就出现在璃都了。 如此说来，枯木之毒有可能和北疆的巫灵族有关系？ 一直没有方向的枯木之毒似乎有了方向。 “能不能救醒桂娘？”薛寒衣漆黑的目光依旧冰冷，却从眸心中溢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用银针只能暂时让桂娘苏醒，至于其他的，我暂时想不到办法。” 沐云汐如实的说着，如果一嗔和苏离陌在的话，或许能看出是什么毒，不过他们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么薛寒衣绝对是如拔萝卜一般，连着坑带着泥都给挖出来。 “有什么需要吩咐元顺即可。”薛寒衣落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沐云汐知道薛寒衣定是去调查和桂娘有关的事情。 “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元顺看着自家公子离开后，对沐云汐说着。 沐云汐起身在桌前写好一张方子让元顺去准备。 元顺很快就将东西给准备好，沐云汐在桂娘的身上施针医治。 沐云汐从桂娘的房间里走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姑娘，这是我从食鬟居买回来的，您用过晚饭再走吧！”元顺看似年纪不大，神经跳脱，但在关键时候还是挺细心周到的。 沐云汐摸摸肚子着实有些饿了她，她真的是整整一个下午水米未进，她便在薛府用过晚饭。 薛寒衣回来的时候，看着沐云汐正欲离开，冷冷的声调吐出几个字：“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薛寒衣并未给沐云汐说话的机会，便先行迈步走了出来。 永安侯府离薛寒衣府邸有两条路，一条从正街回去，几乎绕横城半圈，坐车都需要两个时辰。另一条是从小巷子走回去，只需要半个时辰。 沐云汐刚吃完食鬟居的饭菜，摸摸肚子有撑，便选择从小巷子里回去。 其实她并不需要别人护送的，只是这样说会引起薛寒衣的怀疑，也就没有拒绝。 沐云汐便让元顺拿了一个灯笼过来照亮。 夜色漆黑，明月皎洁，繁星点点，晚风轻轻拂过人的脸颊，感受到阵阵的清凉。 薛寒衣便提着灯笼，两个人走在安宁的巷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给寂静的夜里带来一丝真实。 灯笼微弱的光线打在地面的青石板上，为沐云汐照亮夜里的路，而薛寒衣则隐在黑暗之中。 “桂娘明日就会醒来的。”沐云汐首先打破沉默说道。 薛寒衣依旧沉默不语，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即使在白日里，想要看薛寒衣生动的表情也是很难的。 “咦！”沐云汐忽然停下了脚步，薛寒衣也随着停下脚步。 ”薛大哥你看看上面。”沐云汐对薛寒衣说道，只是薛寒衣依旧提着灯笼站在那里，并未动弹。 沐云汐夺过了灯笼，挑起灯笼朝着上方照去，只见他们的头上，不知道是谁家的树枝从从墙内延伸了出来，似是挂着丰硕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