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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出身书香门第,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女儿的信后,脸上不由扬起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她看向嬷嬷,红着眼睛道: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rdquo; 嬷嬷lsquo;哎rsquo;了一声,只当王贵妃是思女心切,虽然不太放心,却还是退了下去,给她留下个人空间。 王贵妃见屋里没了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书柜上取下一本《论语》,对照着信里出现的数字,寻找着女儿真正想说的话。 王贵妃出身书香门第,熟读四书五经,在教女儿习书认字的过程中,自己闹着玩似的想出了一套lsquo;秘语rsquo;,将想说的话化作数字融于书信中,只有对应《论语》,才能找出真正的书信内容。 没想到,如今这招,竟然成为她和女儿密谈的方法。对照着《论语》,王贵妃一字一句地读懂了女儿的信。 表面上,这封信是诉说对母亲的思念,哪怕乔恩泽这人不道义地私拆了信,或是将信交给了皇帝,他们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只有知道lsquo;秘语rsquo;的王贵妃,才看得懂这封信真正的内容。皎月料想到王贵妃没了女儿陪伴,恐怕会生无别恋,所以皎月特地在密信中说了一些事,要她为自己去做。 第一件事便是,要母亲暗中想办法,建立一条从大兴京城到北秦都城的秘密信道,美其名曰方便母女通信,实际上皎月却是想建立一条可以直通两国都城的密道,毕竟若是真起了战况,快一步知道消息,也许就是决胜的关键。 另一件事,便是想让王贵妃lsquo;控制rsquo;大兴的皇帝。这话也许过于大逆不道,毕竟大兴的皇帝是她的父亲,是王贵妃的夫君,然而经过和亲一事,母女俩都深刻地明白,在君王面前,她们根本算不得什么,能够彼此依靠的,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大兴的皇帝懦弱无能,惧怕北秦再起战火,为此不惜送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样的帝王,根本指望不上。就算是换一个皇帝,恐怕也好不了多少,何况太子又不是王贵妃所出,更不会管皎月这个异母meimei的生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控制住如今这个皇帝,让他做个傀儡,反倒方便皎月行事。 王贵妃看完了女儿的信后,面无表情地将信折好,重新放进了信封中。她不能毁了这封信,不然等陛下问起来,她却已经将女儿的信烧了,岂不是引人怀疑,究竟信里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才值得你这样销毁? 王贵妃的父亲乃当朝宰相,她的兄弟们也都在朝中担任着官职,以往她为了避嫌,总是故意疏远娘家,如今看来,倒是该想法子与父兄们增加下联系了。 王贵妃收好了信,再一次叫了人。嬷嬷走了进来,看到皇贵妃好似哭过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公主在北秦,可还好?rdquo; 王贵妃捏着桌上的信,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再一次恢复了昔日宠妃的气场:朝阳在北秦,自然是好的。之前是本宫想太多了,朝阳去北秦,可是做皇后的,本宫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rdquo; 女儿要做的事,她就算拼了命,也要为她做到。 走吧,陪我去花园里走走。rdquo;皎月起身,菊香顿时高兴起来,娘娘总算有行动了!可是谁知,皎月带她来的地方,却是西边极其偏僻的一个小院。 陛下在东,这里是西,这可真是南辕北辙啊!菊香心里着急,可是看着皎月笃定淡然的脸,又只能把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个院子里的池子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皎月让菊香捡了一些小石子,便打发她去厨房给自己拿些点心,而她一个人就这么坐在亭子里丢石子玩。 呀,丢中了!rdquo;看着小石子在冰面上砸出了小窟窿,皎月顿时跟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恰好从这院子外走过的拓拔修听到熟悉的笑声,不由停住了脚步。 拓拔修刚从藏书楼里出来,独孤寒不爱诗书,几乎不来藏书楼,反倒是他,不善武艺,却爱诗书,所以独孤寒准许他随意借阅藏书楼的书。 有时朝事结束,独孤寒又不宣密谈的话,拓拔修便往这来。今日他借了几卷画,正准备离去,不想却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拓拔修内心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朝这边走来。 皎月看到拓拔修,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惊讶,以及如老友重逢一般的欣喜。 拓跋大人。rdquo;身披白色大氅的少女露出一张小脸,眉眼如弯月,清澈可人。 臣见过娘娘。rdquo;拓拔修躬身行礼,手中的画卷一不小心落到地上。拓拔修连忙蹲身去捡,没想到皎月也同时伸出了手,拓拔修慢了一步,直接按住皎月的手。 感觉到柔软的触感,拓拔修好似触电似的收回手,白皙的脸庞上已经红成一片:娘娘恕罪。rdquo; 皎月捡起画卷,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拓跋大人何必在意。不过是意外罢了。这画hellip;hellip;我能看看吗?rdquo; 皎月指着画卷,一脸好奇,拓拔修自然是点头。皎月打开画卷,却意外发现画卷上竟然是大兴的山水画。她顿时满脸困惑地看向拓拔修。 拓拔修连忙解释:家母病重,思念故乡,所以我才寻了一些山水画,想慰她思乡之情。rdquo; 皎月露出恍然的表情,拓拔修的母亲乃大兴人士,想来是思念故土却又不得归去,所以才让儿子找一些故土的画卷,睹物思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