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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殿里那位,有了这样的名声,便是醒来了,又有何惧呢?陈思儿冷笑,她是决不会让这人成为自己登顶后位的绊脚石的。 与此同时,泰安殿内,笼罩着令人心悸的寂静。 进出伺候的奴才们,全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恨不得不发出一点声音。 皇上这些日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目色阴沉如墨,虽不曾呵斥过一声,却比痛骂他们还要让人觉得害怕。 进进出出的奴才当然也听说了关于殿内那姑娘的传言,要他们说,这传言,也并非全是虚的。就看皇上如今这模样,就像是被人勾走了魂魄啊!可是这心思,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在脸上。 昏睡着的皎月,对宫里的动静,却了如指掌。星光不解,明明可以醒来的人,为何还要继续装昏迷呢? 皎月在心里呵了一声,她既然设下了局,自然要等人都到齐了,好戏才能开场啊。 这陈思儿hellip;hellip; 柳家的覆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肖瑾的自我任性,然而源头却在于此人。 这重生之人,仗着上一世的先知,觊觎后位,为一己私利,坑害亲子、陷害皇后,最终引至柳家几近灭门。肖瑾逃不了,她hellip;hellip;也别想逃。 然则皇长子已逝,昔日指证柳家巫蛊的道士也早已化作尘土,陈思儿做得滴水不漏,皎月便是指着她鼻子说她是罪魁祸首,也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皎月才要如此,将肖瑾的心一点点地勾住,要的便是逼那陈思儿狗急跳墙。陈思儿只有感觉到了危机,才会再一次出手除去她这个碍事的人。 如今皎月昏睡于此,这么好的机会,陈思儿会不下手? 只要她下手,皎月便有机会找到她的破绽。这冤有头,债有主,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再说另一边,这些日子,柳隽被肖瑾留在宫里,却不许他见皎月。柳隽势单力薄,想争也争不过,想闯也闯不出,只能每天听小太监传来的消息。 每日都是,姑娘睡着呢。 睡着、睡着!他要的是活蹦乱跳、能笑会说的jiejie!柳隽内心几近崩溃,然而他又知道自己决不能在此时倒下。jiejie需要自己,自己是jiejie唯一的依靠了! 就这样煎熬着,柳隽日日祈祷,jiejie能够早日醒来。 入夜,柳隽翻来覆去,带着对jiejie的担忧,终是沉沉入睡。 梦中,他又梦到了jiejie,梦到他们刚到北关的时候。 那时候,柳家遭受如此不幸,阖家满门只剩下他们姐弟。jiejie总是抱着他哭,他便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jiejie。 后来hellip;hellip;后来jiejie病了,再醒来时,jiejie便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了。柳隽看到梦中的jiejie对他微笑,揉着他的脑袋,柔声地叮嘱:切莫冲动行事。不要担心我,柳家尚未平反,我不会走的。rdquo; 走?柳隽心中困惑,jiejie为何会用这个词呢?但是他很快便没有心思追究这个问题了,因为jiejie要走了,她如仙子一般翩然而去,柳隽拼命地追在后面,却怎么也追不上。 jiejie!不要走!rdquo;柳隽高喊着从梦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单薄的里衣早已汗湿。 伺候的小太监被惊醒,忙上前询问:郎君可有事?rdquo; 倒杯水来。rdquo;柳隽让小太监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以后,心跳才仿佛缓和下来。 jiejiehellip;hellip;rdquo;柳隽回忆着梦中jiejie说过的话,一颗心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安定了一些。 宫内,因为皎月的昏迷,气氛低沉,而宫外,肖瑾多日不朝,也渐渐引得人心惶惶。 侯博雅身为太后之外侄、皇上之表弟,是众人心中的天子近臣。皇上不顾朝政多日,几位辅政大臣联手找到卫国公府,恳请侯博雅进宫劝皇上以社稷为重,切莫学那纣王幽王之流,为了个女人罔顾天下啊! 侯博雅哪敢将这话说给皇上听。可是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大人那样期待地看着他,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侯博雅思来想去,突然想起柳隽来。哎,他去劝皇上,可比我管用多了! 侯博雅脑子转的极快,他知道,让柳隽去劝皇上上朝,柳隽绝不可能答应。那就只有转着弯来了。 有了主意,侯博雅当即便进宫去找柳隽。柳隽正在屋内为jiejie抄些经书。昨晚的那个梦后,柳隽的心安定了不少,但是空坐着他实在容易胡思乱想,不如坐下来为jiejie抄些经书,好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神灵,让他们保佑jiejie,早日醒来。 信徒柳隽愿以自己寿数,换jiejie安康! 侯博雅看着柳隽所抄之经书,字字端正,再认真不过,不由目光复杂:你们姐弟情深,老天爷不会忍心拆散你们的。rdquo; 看着柳隽,他便不由想起了家中的小妹。上一次小妹的行为,令他失望透顶。若是再任由她这样任性下去,恐有祸患。侯博雅便狠了心,亲自禀告父亲母亲,将侯小妹禁足在后院,请了严名在外的教养嬷嬷,日日看管,决不允许她再出门一步。 我代小妹,替你道歉。rdquo;侯博雅羞愧地看着柳隽,歉然拱手。 柳隽可有可无地摇了摇头:无碍。rdquo;此时,他哪有心情去追究这些事呢? 侯博雅叹息:令姐,还好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