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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绵绵在意身为小老虎的她,而且似乎要超出那个认识并不许久的仙女jiejie,这让贺离感到一种微妙的满足。尽管这是同一个人,可这对她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不过眼下,她仍不能完全确定白绵绵的意思。 于是,白绵绵听到那人语气略微有些不确定地问:“她……我是说小老虎,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为了她,不惜要杀了我?” 目光落在那人即便如此危急之时也未显丝毫狼狈、仍旧格外出尘的一张脸庞上,白绵绵不愿承认,即便此刻,她仍旧觉得这副容颜是这般美好。 但可惜,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惨白着脸,白绵绵嘴唇颤抖着,但却格外坚定道:“是!” 说罢,白绵绵凝结着手上的法力,给了眼前人最后的沉重一击。 * 一切都结束了。 白绵绵收回手,闭上了双眼。 一滴名为苦涩的眼泪不受控地淌出眼角、滑下脸颊,她知道,这一滴泪,是为这个人的死而流。 初见的惊叹、再遇的美好、昨日似真似幻的花雨,一幅幅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又有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原本,是真的想做她的朋友的。 可谁曾想到,那绝美的皮囊下,藏着的却是一颗专于利用、无比狠毒的心。 她利用她、接近她,随之成功地杀了小老虎,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她已经十足地清楚这一点,可兴许是这人过往那温柔的面具太过逼真、带给她的安心感太过鲜明,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小老虎没有离开,那人没有害了小老虎,她也没有取了那人的命。 但这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白绵绵很快便从那瞬间的错觉中跳将出来。这个人杀了小老虎,就是她的仇人,她决不可以为仇人哭,否则便对不起小老虎付以全数的信赖,更对不起她所在乎的、她和小老虎之间难以估量的珍贵情谊。 擦去面上的泪,白绵绵睁开眼,眼中尽是冷然。 想来那人应已殒命,白绵绵低下头,目光冰冷地看向那人。这一看,却是一惊。 只见那人睁着眸子,正好端端地看着她,完全不是殒灭之人该有的模样。 原来,刚刚白绵绵因为先前已经与那人“缠斗”了一番,加之情绪又十分之失控,自以为那一击用了很强的法力,但实际上并没有使出多少威力,对贺离几乎没造成什么伤害。 白绵绵怔了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就要对那人再下杀手,却忽然听到那人颇有些无奈地道:“白绵绵!” 眨了下眼睛,白绵绵一愣。这个人如何知道她的名姓?她并没有告诉过她啊?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她说过。 恍惚中,她忽然有些模糊地想起,昨天在她最后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那人好像……也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这一古怪,白绵绵手上的动作便慢了。 打量着她满脸困惑的模样,贺离一时真有些不知道该拿这个鲁莽冲动、却冲动得并不讨厌的笨蛋兔子如何是好。 摇摇头,她终于寻了这一个空隙,用最好的方法来证明自己。 眨眼间,她变成了虎身。 白绵绵惊愕地看着眼前与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的小老虎,一时间反应不能。 贺离“自证身份”完毕又恢复成人形,望向傻住了的白绵绵,问道:“这下明白了?” 白绵绵直瞪瞪的目光伴随着这问话闪动了下,她眨眨眼,仍旧不能相信,于是道:“你是故意幻化成它的样子对不对!你根本不是它!” 叹了口气,贺离对上她的视线,“依你的逻辑,我居心叵测、心怀歹意、别有用心,既然如此,我现在已‘大功告成’,直接离开便是,还留在这里作甚?” 见白绵绵仍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贺离一边细数两人之间的过往,一边步步逼近。 听着那丝毫不悖于事实的话语,白绵绵很快失了底气。被那镇定自若的目光逼视着,她当下只能有些失措地一步步往后退。 眼前人还在回述过往,从许多年前的初遇,到昨日的言笑晏晏,她说得没有半分出入。 那话语声声入耳,白绵绵的脸无法自控地越来越红,最后,已然红成了一个熟透欲滴的大苹果。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似乎,闹了个大大大大笑话…… 眼下,她已然被逼到了石凳前,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而此时的贺离也已将两人的过往回述了个七七八八,目光锁着面前那张无措的脸,她好整以暇道:“现在明白了?” 乱七八糟地躲着那冷静淡定、又莫名有些复杂的目光,白绵绵有些不能适应记忆里那个不沾凡尘的仙女jiejie现下与她这般熟稔。 眼见那人又靠近,她退无可退之下,被逼得只好一下子坐在了石凳上,随即很快又像被烫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跳了起来。 “那个,我我我我忽然想起,念,念渔她还有点事找我,我我我我就先失陪了。” 说罢,白绵绵即刻施法离开了这个令她感到万分尴尬的地方。 独自面对眼前静寂的空气,想着白绵绵方才因为自己而展现出的喜怒哀乐,贺离唇角勾出一丝满足之意。 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座桥,那座两端分别是真相和白绵绵的桥。眼下,她已不再犹豫,她相信,留在白绵绵身边,她能得到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