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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被骂得不知所措,无措地垂首:“奴、奴错了,姑娘莫恼。” 好端端的借口被婢女给糟蹋了,林然唉声叹气地离开,还不忘吩咐伺候的婢女给郡主准备吃食,莫要当真饿了。 到前厅时,原本以为会是兴师问罪,不想阿爹办了筵席,桌上皆是好吃食,只他却捧着茶在品,她走近道:“阿爹怎地在喝茶?” “酒被小兔崽子给藏起来了,又是一个败家玩意。”穆能已没力气再骂了,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些年的好酒都是林然的,他坑她,确实不对。 他端起茶给林然:“阿爹给你道歉,成不?” 林然眉梢不觉抽动,阿爹这又是玩的什么招数?难不成两日不饮酒,阿爹就这么认输了? “我可不敢接您的茶,您这突然道歉,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她不去接茶,看着满桌菜肴,她还是选择敬而远之。 穆能干端了半天,最后将茶有放在桌上,也不与这小东西多说其他委婉的话,开门见山道:“将酒给老子搬回来,别听阿凉给你使坏招数。” 林然尴尬一笑,阿爹猜得真准,搬空酒库的招数确实是阿凉出的,但她不能承认,道:“不是阿凉,是我自己想的,半个月内不能给您喝酒,您想喝酒不如去找八王叔,他府里有酒。” 说完,拔腿就跑,气得穆能将茶盏给她丢了出去,喝道:“小东西,信不信老子揍你,老子那么疼你,你就听阿凉的坏话。” 他看着满座美味也吃下去,没有酒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是犹如嚼蜡。 **** 林然被拒之门外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得颇早,东方露白就起榻,洗漱后跑去阿凉门外。 等了一盏茶时间,门就开了,她偷偷溜进去,阿凉在梳妆。 她大着胆子凑过去,在她身旁的地板上盘膝坐下,不等抬首就被敲了脑门:“知道错了?” “什么错?”林然装作不知,这次若是认错了,以后再动手动脚就是故意犯错,罪名就更加大了,她不能认。 她死不承认,让穆凉也是无法,都已晾她一夜,再不理,就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她索性就不问了,吩咐婢女给她梳妆。 林然静静候着,凝视她披肩的长发,黑发掩盖住雪白的肌肤,凝脂如玉,她觉得好看又很美,傻傻笑了两声,没敢再说话。 等穆凉梳妆后,婢女将早饭准备好。 穆凉爱喝小米粥,今日备的就是,她给林然盛了一碗,说起商铺里的事,道:“秋日里都是收成的时候,你让人去密切注意些,尤其是今年的棉花,有人道今岁寒冬来得早,到时棉衣必不可缺。” 林然应道:“我晓得了,待会就去安排。” 早饭用过,准备妥当后,穆能下朝回来了,他直接进屋,一屁股坐下来:“给我上碗茶来,要清淡的,酒也行。” 林然与阿凉对视一眼,阿爹这是跑梧桐院来坑酒了,她吩咐婢女去上冰过的酸梅汤来,再道:“阿爹这是与人打架了,怎地看起来十分疲惫。” “没打架,不如你我出去比试一番,最近筋骨疼。”穆能靠在坐榻上,动了动胳膊,吓得林然躲到穆凉身后,她怕道:“您是想揍我才是真的。” “小乖越来越聪明了。”穆能不冷不淡地夸一句,见林然的怂样就知道她没胆子搬空他的酒库,自己养的女儿向着旁人,气得胸口一疼,道:“今日早朝信阳与苏家吵得不可开交。” “为了如何处置苏昭?”穆凉下意识道。 “对,信阳占理,苏家缺理,本没有什么好争的,偏偏陛下态度不明,苏家就争执,道苏昭得了苏长澜的吩咐才出城去。信阳又不是傻子,道苏昭非苏长澜统领,不该由她调任,就吵了起来。信阳性子本就烈,非不肯退让,搬出军法,非要处死苏昭。” 穆能连连叹息,信阳非是得理不饶人,只是事出有因。 林然从阿凉身后探出脑袋,唏嘘道:“她这是又犯老毛病了,揪着苏家女儿不放做什么?” 穆凉给她解释道:“信阳公主当年离开洛阳,远赴边境时,洛郡主也曾有身孕,若能平安长大,也该与林然差不多的年岁。” “那她这是也让苏长澜尝试失女的滋味?”林然意识过来,一尸两命,任谁也不能放弃仇恨。 那厢的穆能接过冰镇的汤水,一口就喝了干净,顿觉畅快:“不错,比起酒还是差了些。” 其他两人默不作声,当作没有听见。 穆能喝完,盯着林然道:“吵了半天,陛下剥夺了苏昭的职位,又按照军中规矩罚了五十军棍,信阳监刑,差点没把人活活打死,吓得那些文臣直呼信阳活阎王。” “杀鸡儆猴,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敢擅离职守,信阳公主是军中走出来的,自然以军规为主,没有错。”林然附和一句,察觉到阿爹不善的眼神,忙拔腿往外跑:“阿凉,我去干活了。” 小乖一走,屋内气氛就变了,穆凉面上淡淡的笑意也跟着散去了,她开口道:“长乐总与我说林然略有些像洛卿,让我提防着信阳,父亲觉得世间上为何有人相像?” 穆能本懒散地靠着坐榻,被她这么肃然一问,吓得滑下了坐榻,忙扶住扶手,道:“我怎么知道两个人为什么那么像,你问我,我给你问问林放?” “我随口问问罢了,小乖的容貌尚未张开,再过几年若还是像洛郡主,只怕会惹来麻烦。”穆凉担忧道,不知为何,每每看着小乖的脸,心里总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