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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都怪这个院子太小,让她都没有地方可以去! 乔琬郁闷地捡起墙角的一块碎瓦片,朝着院门外的溪水砸过去,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瓦片飞行到一半落了下来,别说溪水了,连门都没出去。 阿柴握着拳抵住了嘴,背过身假装在看远方没有看见这一幕,十分努力地忍住没有笑出声。 乔琬:“……” 生气!!! 就这样乔琬在自己跟自己较劲中度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很生气的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阿柴已经不在院门口了,取而代之的是昨天替过他半天的两个生面孔。乔琬没有和他们多聊的打算,开门瞧过之后便又关上了门。 这一天白天看上去好像和平时一样风平浪静,可是阿柴却一直没有回来。到了夜里,乔琬和骆凤心都没睡,骆凤心穿戴好了盔甲,全副武装,乔琬则拿了杯子、托盘、石子、草梗等各种物件当做建筑,和骆凤心一起推演着今晚的行动路线。 她把托盘当做千阳城,在东南西北四个边的中间搁上草梗标出城门的位置,又拿了几个喝茶的小杯子倒扣过来摆在中间,当做刺史府和岷州官署的几个关键建筑。这房间里没有笔,乔琬找来找去也只找到这么一副茶具,凑合着用用。 “他们这些人肯定谈不拢,我估计今晚就要动手了。这些叛军头领不可能只身来千阳城,必然带了各自的人在城外接应。现在外面听不到动静,而阿柴又没回来,我猜钟信这边可能打算先动手将人扣下。” 这些头领不像她和骆凤心会为展示谈判的诚意把武器和随从都交给钟信管。他们来逼钟信交人,肯定要留着武器和人防着钟信翻脸。所以即便钟信这边先动了手,他们应该也能抵挡一阵子,给城外发信号,等城外的支援。 乔琬给岑穹的最后一个锦囊里告诉他等这些头领们进了千阳城,就在城外密切关注千阳城的动静,待那些城外支援的叛军攻破了千阳城后,便率军随在那些人后面混入千阳城中,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暂时不知道这些人会从哪一边攻城,一旦打起来,四方城门和这些头领所居的驿馆一定是双方最先的攻击目标。” 骆凤心拿石子放在对应的杯子上,她和乔琬在城内,在这种时候想出城逃难的百姓会非常多,再加上混战的双方,贸然往外跑反而不安全,她俩要做的就是在岑穹他们进来之前找个足够安全的位置拖住时间。 “咱们的目标是牢房和粮仓。粮仓一定是他们的争夺点,咱们要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先去牢房救了咱们的人,然后去兵器库取了兵器,率先抢占粮仓。”骆凤心道。 这个院子是守不住的,粮仓那边要坚固很多,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千阳城里的叛军还是别的城来的叛军,大家都要靠这批粮食活命。只要她们先抢占了粮仓,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即便她们被发现了,也能拿鱼死网破烧粮做威胁;再不行还能烧了粮逃跑,只要城里没粮就撑不了几日。 总结来说就是如果她们能抢先占住粮仓,在这一役中就掌握了主动权。 “这样一来……”骆凤心回忆着第一天来千阳城跟乔琬走过的街道,用草梗摆出一条大致的路线对乔琬说,“咱们从这里走,从小门出去,绕到衙署西侧再翻墙进去。这条路路线最短,而且可以避开驿馆,减少碰见敌人的几率……”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向,乔琬和骆凤心对视一眼,抹掉托盘中的布置推门出去。 几支带着火的响箭从驿馆方向划破夜空,昭示着千阳城的平静结束了。 院门口的两名守卫注意力全被接连升空的响箭所吸引,骆凤心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二人放倒,抢了他们的刀,跟乔琬一人一把,按着定好的路线往刺史府南边摸去,顺道经过竹贤苑,把一直被软禁在此的曲昌也救了出来。 刺史府里的守卫明显比乔琬上次见到时少多了,三人不欲打草惊蛇,尽量绕着人走,走到后来隐约可以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而那些守卫也急匆匆地离开了。 软禁她们的地方本就偏僻,守卫一走更不担心撞见别的什么人。她们很快来到刺史府南边的侧门,骆凤心用刀柄砸断门锁,带着乔琬和曲昌出了刺史府。 一道带着火球的箭矢不知从何处射来,经过乔琬她们头顶上方,落到了前面的街区的屋顶上,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球飞了过来,城中火起,哭声、惨叫声和喊杀声混杂在一块,浓烟滚滚,街上零零散散可以见到一些跑出来的人,更多的人现在还待在各自家里祈祷着。 乔琬看着那片高高窜起的火苗呆住了,骆凤心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前跑:“城破了,快走!” 曲昌也被这场景震撼到了,稍一晃神之后赶紧追上骆凤心的步伐。 衙署在刺史府北边,在这样仓皇的情况下乔琬几乎辨不出方向,只觉得路过的每条街道都长得差不多。 她紧紧抓着骆凤心不敢松手,不知跑了多久,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扑倒在她面前。那人全身都燃着了,在火焰中胡乱挥舞着手脚,不停地翻滚痛呼。 “啊!!!”乔琬尖叫出声,饶是她再头脑冷静,看见这样活生生的惨剧也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惊惶。她抖着手脱下自己的外衣,使尽力气拍打那人身上的火,可是火势太旺,不但拍不息,连着她的外衣也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