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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察觉了又如何?这龙潭虎xue,我都要去闯!”李辟佛大喝一声,豪气万丈。他望着萧红袖哈哈大笑道,“你这臭娘们该不回是害怕了吧?我就说嘛,女人就是麻烦,胆小碍事,混什么江湖,回家相夫教子去吧!” 萧红袖面上的笑容不变,倒是谢小楼松开了李玉湖,猛地一跺脚道:“说得你们朝暮门的楚云暮就不是女人似的。”她这一句无心的顶撞,正好踩到了楚云暮的痛处。她行走江湖只做男人装扮,内心底实在是不愿意当一个女人。称她一声公子她高兴,可若是不小心喊了小姐,那可就糟糕了。楚云暮一甩扇子,遮住了一张阴沉的面庞,跟在她身后的“独臂”祝颂,那一只手已经朝着谢小楼的肩膀抓去。 谢小楼吐了吐舌头,赶忙缩到了萧红袖的身后,只见剑光一闪,那祝颂已经收回了手,冷哼一声道:“西楼剑派的‘四时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后十二招能练成,恐怕八剑中唯你西楼剑派独尊了。” 这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可是脚步未曾停下来。这阴沉的林子也算不得大,一炷香的时间已经穿过。在众人面前的,是那被挖去了一小片的山以及那光秃秃的树桩。这林子的后半部分,那些树木已经全部被人给砍去了。“快看这是什么!”那几个纵身蹿出了老远的谢小楼忽然跳了起来,大声地叫道。 萧红袖紧随在了她的身后,低头瞧着那个类似于井口的洞,这边上的绿草连带着泥土被人翻起,瞧着还是新鲜的模样,显然是不久之前有人在此处活动。眯着眼望向了远处笼在了一层薄雾中的山头,她低声道:“这是矿井。” 第47章 光秃秃的山、被砍伐的树以及那几丈深的矿井, 归隐可以肯定王一石说的是实话了。可是挖掘铜矿铁矿需要人, 冶铜冶铁也需要人, 而人呢去了哪里?他们怎么可能不眠不休的劳作着呢?外头的村落没有人居住, 看来那是被他们摒弃的地方。 那一路上的记号没有消失,归隐的脚步也没有停止。她带着晏歌, 已经翻过了两座大山,终于又见到了那一排排简陋的屋子。这像是一个山中的村落, 可是没有开垦的土地, 很多东西都像是临时搭建的。归隐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她也嗅到了一股人烟味。她是个有本事的人,自然能够不被人发现就潜入了那处。 “粮草, 还有兵器架。”晏歌牵着归隐的衣角,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这里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再小的声音都能够被放大。她惊动了一个人,一个光着上半身躲在了稻草堆中满脸疲倦的男人。那个男人在见到归隐二人时候, 眸子中猛地爆射出一道灿亮的光芒,那光芒驱走了他脸上的阴霾与疲惫。“你们不是朱家的人, 也不是散花宫的人。”那个男人肯定地说道, 他的面上溢满了欣喜, 那种在绝境中的人忽地发现了一丝希望后的欣喜,或者说是狂喜。 这个男人有武功底子,而且还不弱,归隐一眼就看出了这男人的斤两,她不动声色的将晏歌挡在了后头, 冷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男人忽然皱起了一张脸,他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诶的一声响,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能够找到这里,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个地方喽。三元里多铜矿铁矿,我在这里出现,当然是挖矿的矿工。至于你们在稻草堆这里瞧见我,那不过是因为我想偷懒罢了。”这个男人的话似真似假,见归隐她们沉默不语,他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我还知道不止是你们,连八剑、浣溪沙、散花宫的弟子都来了。你们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在倒数第四间的屋子里会找到你们想要的。” 归隐嗤笑一声应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一个陌生的奇怪的人会出来指引前路,不是阴谋那又会是什么?那个男人听了归隐的话,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总叹不够,他打了个呵欠,应道:“我也不想在此处干活了,我希望这里能被彻底地摧毁了,当武林高手是一件累人的事情,而在这里当矿工更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再者你们已经到了此处,就算是我不说,你们也会前去查探吧?那些所谓的陷阱能够阻拦你们的脚步么?如果害怕的话,你们两个就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这江湖中有胆气的女子,可都是个人物,比那些随风倒的软骨头鼻涕虫强上一百倍、一万倍。” 这个男人一下子便戳中了归隐的心思,就算没有遇到他,她们两个还是会沿着道路继续前行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也不管是什么样阴森可怕的陷阱。打了呵欠、伸个懒腰,这个男人又躺回了稻草堆中,他的双臂枕着脑袋,目光放在了那黄昏时候的云彩上,口中哼着奇异的小调。 又是一个夜,干活的人、督促干活的人,都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刻回到这暂时憩息的地方。荒山野林,暗夜可怖,胆小的女子早就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吓得大声尖叫了。归隐的眸中带着几丝倦怠,她与晏歌十指交握,很慢很小心地朝着那汉子所说的屋子走去。倒数第四间屋子,黄泥砌成的墙、草垛堆成的屋顶,比起之前路过的屋子看上去要好一些。极其细微的啜泣声从中传出来,归隐猛地顿住了脚步。 “哭什么哭!他娘的再吵老子打死你!”一个汉子很是不耐烦的大吼声响了起来。那啜泣声微微停止了些,但是很快又转化成了嚎啕大哭。“我爹会来救我的!”“jiejie会来救我的!”各种哭喊声交织在了一块儿,也不知道是那些小孩子胆子大,还是因为被逼到了绝境,不肯屈服于人。“你小子再嚷嚷老子明天就拿你去祭剑!”这大喝声慢慢地迫近,借着那屋檐下昏黄的灯光,归隐瞧见了一个满脸虬须的男人,手中提着一个酒葫芦坐到了门边,那儿还有一个瘦高汉子在打盹,这么大声的嚷嚷,都没能将他从沉睡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