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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隐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她盯着谢小楼许久,才挪开了目光,懒懒一笑道:“好,我答应你。”对于归隐如此爽快,谢小楼还是有些诧异的,不过诧异之后便又归于平静,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光。她躬身从一个小巧的梳妆盒中翻出了一张图纸,才递到了归隐的手中,便有一阵敲门声传来。归隐迅速地将图纸塞起,纵身一跃,便上了屋梁藏在了期间。谢小楼也理了理衣裙,摆出一副温柔的神情去打开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头白发与紧皱的双眉,李玉湖没有进入屋子,他只是一手压在了门框上,目光不住地往屋中探。谢小楼往后退了一步,与李玉湖拉开距离。她眨了眨眼,雀跃地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快进屋里来说话。”说着她还侧了侧身子,给李玉湖让开了一条道。李玉湖摇了摇头,他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地问道:“我听人说,你带了一个人说是师姐?可是咱们的师姐,只有掌门。” 谢小楼恍悟般点了点头,她应道:“哦,你是说这个呀,当然不会是师姐了,我是骗他们的。”见李玉湖一脸疑惑,她又吐了吐舌头应道,“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她说想来看看散花宫,我带着她四处走了一番,便送她从后门离开了。” “朋友?”李玉湖狐疑道,“在襄阳城,你哪来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师兄妹二人从门派中出来,大多数时间是形影不离的,李玉湖有这份疑惑也是极为自然的事情。谢小楼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她嗔了李玉湖一眼,说道,“还不是师兄你丢下我一个人在酒楼,不知道去干什么事情,我便是在那会儿遇到的新朋友。” 李玉湖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他又道:“师妹,你可小心些,这朋友人怎么样出身如何?你当心被人给骗了,这个江湖其实是乱得很。”李玉湖的神态很温柔,他的关系也是发自肺腑的,谢小楼心中微微一荡,可是她强迫自己从中抽身,对着李玉湖笑道,“没事啦师兄,我自有分寸。”只不过她谢小楼心中的那杆秤跟李玉湖可不一样。 一个温柔自负的男人自以为他配得上全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在当时,李玉湖便觉得自己的妻子是最美好的女人,可是她出身魔教。这是他妻子的污点,同时也变成了他的污点,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岂能够容忍这一点?于是他用爱向着自己的妻子发剑,一击毙命。他博得了美名,说是为了正义而杀妻,原本江湖上想斥骂他无情无义的人,也因为他一夜白头而闭了嘴。李玉湖很满意,只是满意中又有些遗憾,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自己的师妹,是个很温柔的人,或许能够填补这个空缺,他这么一想,眸子中便荡出了一股情意来。“师妹……”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一声娇笑,谢小楼说道,“师兄,你发什么呆?天色晚了!”李玉湖在这一道娇喝中,顿时回神,他笑了笑,说道:“是的,天色晚了,我先告辞了,师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往,是不会有这句话的,可是在这时候,他偏偏补上了,而谢小楼记挂着梁上的那人,只胡乱的点点头,等李玉湖走远了才砰地一声关了门,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她背靠着门轻轻地喘气。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归隐已经将这张图记在了脑子中,可是她心中还是带着几分怀疑,若是谢小楼给的图是假的呢?她轻轻松松地从梁上跃了下来,将图纸扔在了桌上。“我——”她还没有开口,就被谢小楼打断了话语。 谢小楼似是有一股倾诉的欲·望,她撑着下巴说道:“我师兄的态度有些变换,具体是什么样我也说不上来。”这些是谢小楼的事情,是别人的事情,归隐向来不在乎。她挑了挑眉,继续将自己未完的话说出:“多谢,我要走了。”她并不是要获得谢小楼的同意,只是在离去前有礼貌的知会一声罢了。 谢小楼还没有应答,便见一道人影从眼前掠过,等她回神的时候,窗大开着,桌上的图纸被风吹动,有如蝶翼般一颤一颤。 第28章 从外院到内院,必须穿过一道拱门,那儿也有两个弟子在把守。许是散花宫很多年没有外人闯入,那两个弟子面上懒懒散散的,依靠着墙,掩着唇打呵欠。天色已晚,四面八方亮起了大红色的灯笼,盈盈的灯火将天照得透亮。归隐没打算惊动那些人,她只是悄悄地绕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纵身跃到了树上。她的呼吸很轻,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些巡罗的散花宫子弟并没有发觉。等到这一波举着火把的人散去了,归隐才从树上跃了下来,悄悄地朝着梨花院潜去。 这梨花院位于散花宫的西南角,极为僻静,甚少有人往来,要不是谢小楼说了,归隐还真是找不到这等地方。院子里灯火通明,几个穿着翠绿色衣裙的小丫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坐在了院子中扔骰子耍。这几个丫环瞧上去只会一点防身的功夫,只不过用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晏歌就绰绰有余了。投影在了门上的有两条身影,归隐可不敢贸贸然地撞入。另一道身影瞧着也是纤细婀娜,是服侍的丫环?还是谁?偷偷地潜到了窗下的花丛中,便听得一道娇笑从中传来,便是这一声笑,便足以让归隐认出了里面的女人,那正是西楼剑派的掌门人萧红袖。晏歌是半个萧家人,萧红袖来探望她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