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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娆只是沉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夜。安娆早早的上床歇息,睡到半夜,却突然惊醒,身上不知压了个什么庞然大物,任由她怎样推搡捶打也无半点撼动。 那仿佛是个怪物,炽热的鼻息扑到她的脖子上,很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无助的哭泣着,挣扎着,最终在床沿的木板上留下阵阵血痕。 安娆从噩梦中醒来,额上几乎满是冷汗,这个梦她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她几乎要以为那是个梦,直到她开始频繁的呕吐与无力。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又反复地确认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可,她的肚子已经有了隆起的趋势。安娆摸着肚子,神色复杂。 那胎物似乎是个邪物,只是三月有余,安娆几乎就被折腾的没有了半条命。她未尝没试过以身寻死,只是她每每升起这念头,那邪物便仿佛察觉一般使她头疼欲裂。 邪物洞悉她的所有想法,甚至开始对她产生影响。 她开始不愿意踏出大门,尽量减少出去的机会。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安娆怀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落。 在某天晚上,村长带头将安娆抓了起来,安娆本就体虚,再加上营良不良,被这么一折腾,她的肚子已经隐隐有阵痛之意。她无力地勾起嘴角,脸上是让人看不清的诡异笑容,“呵呵。” 妇人们对她推推搡搡,咒骂不已,那一个个平常慈眉善眼的村民仿佛化身妖魔。安娆看见,有人欣喜若狂。 恍惚中,腹中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身下的血液已经凝固,血液染红了她的白裙。 村子里有个很老的规矩:不贞的寡妇是要被浸猪笼的。村长把她带到浸猪笼的笼子面前,示意让她自己走进去。 安娆苍白着脸色,踉踉跄跄的走着,每走一步,如履针毡。可似乎没有人意识到她的状况。人群中有不耐烦的人站在她身后,猛地将她推了一个跟头。安娆狼狈的趴在地上,引来村民们一阵哄笑。 人群中有跟着大人来看热闹的孩童,见此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朝安娆砸去。石头穿过木栏,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额头,那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反而为她添加了几番别样的诱惑。 腹中的邪物仿佛在她的身体里化作血块。她终于恢复意识,望向人群的最后一眼,有人面色阴沉,低声咒骂着旁边畏缩不已的男人。 那个男人!她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刺骨的恨意,“是你。”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一句的。 仿佛注意到她的目光,那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一个转身飞快地跑开了。安娆低下头,突然又讽刺地笑开了,“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的眼神里满是刺骨的恨意和铺天盖地的绝望,那笑容,甚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安娆一个个扫过村民们,仿佛要记清他们的模样一般。堤岸枯柳上的乌鸦开始啼叫,人群开始慌乱起来。 “快!浸猪笼!”不知是谁大喊,有人慌忙的将固定的绳子砍断,那囚笼便猛地坠入汾河,带着安娆,溅起一大片水花。当村民们将囚笼打捞上来的时候,却唯独不见安娆的尸体。 —— 这边,茶玖看完了反派的故事,莫名打了个冷颤,转头向系统露出谄媚的笑容,“系统,商量个事呗。” “不,没得商量。” 茶玖被系统冷硬的态度噎了噎,“那怎样才算阻止了世界崩毁?” “阻止反派黑化,一切崩毁的源头都是反派,只要你不让反派失控,怎样都行。” “那我是什么身份穿过去?” “系统会自动寻找原世界符合要求的对象,这个你别担心,”系统眼睛往下一瞥又看到自己没毛的现实而迅速暴躁,“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没啊。”茶玖讪笑,走向时空缝隙,一步三回头,仿佛恋恋不舍,“那我走了啊。” “聒噪!”它伸手掏了掏不存在的耳屎。 第3章 艳鬼(二) 夜渐昏黄。候鸟排成整齐的人字队伍高高的飞过,却在某个位置的时候,排首的候鸟硬生生的扭转了个弧度,打乱了这规划整齐的队伍。尾随的候鸟扑打着翅膀,避之不及的撞入,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然后直直地坠下。年轻的候鸟慌忙忙的飞开,也不再顾及什么队伍的排列,一时间竟乱了套。排首的候鸟在前方鸣叫,须臾,队伍再次回归整齐与不知名的沉寂。 那坠入云层的候鸟仿佛丧失生机一般,也不扑棱翅膀,只是笔直的下坠。在落入汾河的最后一刻,发出此生最凄厉的鸣叫。刺耳的鸣叫带着不知名的诡异传遍了整个村落。无尽的羽毛飘在汾河表面,却唯独不见那候鸟的尸体。 “喂,听村子里的人说,最近马上就要不太平了!”王二压着嗓子,表情夸张,比手画脚的说着自己从大人口中听来的小道消息,“昨天咱们守门的老冯死了,而且死在了汾河。你说这是第几个了?” “听说他死的时候全身都肿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一戳就溢出脓水。村里好几个看热闹的人全都吐了。” 赵司一脸淡定,面如常色。而茶玖戳着眼前餐盘里的饭,神情恹恹,仿佛食欲不佳。其实耳朵早就竖了起来,极尽所能地打听着这个世界所能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