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警了[剑三]_分节阅读_286
顾小鱼:“……噗。” “要是康子打我,你可得保护我!” “恩,我保护你,”江喻白点头,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别担心,没事的。外头冷,你快上去媳妇儿。我们喝不了多久,一会儿我就上来。” ☆、第196章 狗狗要吃鱼 江喻白都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 虽说恶作剧是顾小鱼一头导演,可好歹也经了江队长的手,他这老大必然有分寸,顾小鱼一点也不担心。 何况现在坏事干都干了,覆水难收,后悔也没用。大伙儿都在起哄,这时候跟老杨挑明实情未免太伤感情,而且介绍对象的事又得提上日程,综合考虑,还是事后找个机会,私下里跟他说明白为好。 一瞧老杨抱着手机眉飞色舞地跟里飞康**的样子,顾小鱼差点憋出内伤!她不是江队长,待久了准露馅,趁着老杨还没发现,赶紧去楼上躲风头了。 明天这群男人就要回部队,以后再想见面难。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兄弟们都聚在一起,总得给他们一些时间说几句兄弟间的悄悄话。 院子里没有一碟下酒菜,想必也喝不了多久。顾小鱼没管他们,直接回了屋。 这一进山就是四五天,在外风餐露宿,惹得一身尽是灰,她一进浴室,身上泥都能搓出好几层。顾小鱼破天荒地洗了一个多小时澡,吹干头发、洗完衣物出来,江喻白居然还没回屋。 眼下已是十一点半,大院里愈发寂寥。对楼的灯熄得只剩下一盏,顾小鱼发了会呆的功夫,那唯一一盏灯也终于隐没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晚上十二点整,居然还不见江喻白上来。 顾小鱼有些等不及了,套上衣服,跑下楼找他——宅门一开,入目尽是狼藉。 地上七七八八地撂着一堆空酒瓶,四件白酒无一幸存。先前一齐喝酒的人已经不见踪迹,转眼之间,院子里忽然就只剩下江喻白一个人。 头上一弯新月高悬,月辉清凉。 他一人静坐在昏黄的孤灯下,不知道坐了多久,手里提着半瓶二锅头,偏着头,凝视着脚下蜿蜒而出的小路,眉心紧皱,薄唇轻抿,良久,也不执一言。 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酒香,与华灯璀璨下的流光溢彩近乎相似又迥乎不同。万般精彩里,他留下的却依然是形单影只的荒凉背影,从来都不沾染片刻浮华。 顾小鱼心里一哽,眼眶骤然发了紧。只不过匆匆一眼,心里的某个位子却好像被人拿着刀子狠狠地戳了一下一般,见血地疼。 她不禁蹙眉,沉默了片刻,缓声启口:“……二白?” 江喻白微微一怔。 回首只冲她勾出个淡然的笑,仿佛先前沉默的另有其人,扬手灌下最后半瓶烈酒,江喻白撑桌起身,跌跌撞撞地走来,胳膊往她腰上一环,居高临下地箍她入怀。 顾小鱼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愿言,只往他胸前紧紧依靠。 不是她多愁善感,而是在蓉城见过好几次他一身神威,决然转身却只有荒凉的背影,她心里不由要去感慨。 江喻白不是蓉城人,原本就不属于蓉城,他一个人在蓉城工作生活,无所归依也在所难免。但他本应该属于北方,好不容易回了北方老家,却依然与这里的风景格格不入——顾小鱼心里哪能不酸涩? 江喻白毕竟来蓉城太久了,久到就算与儿时这群兄弟关系再好,现在却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看,再也不可能并肩。 不是谁刻意要将他排除在外,而是部队有部队的生活,警队有警队的生活。生活圈子南辕北辙得久了,即便还能侃侃而谈,也终究逃不过貌合神离的命运。 人生这条线向来如此,不是交织缠绕,就是渐行渐远。 她感受一贯真切:就好像她一旦选择追逐梦想,不断地在温饱线上挣扎,再不去过以往舒适的生活,自此也渐渐与儿时那群富家朋友们疏远。十多年匆匆一过,现在竟疏远到一丝友情都不复存在。 这么多年下来,顾小鱼身边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生死之交”唐小炮而已。 所有的感情都是大浪淘沙,经久不息的,才弥足可贵。 顾小鱼不算凄惨,无论如何,都至少还有唐小炮在支持她鼓励她,不离不弃,与她为伍。可江喻白来蓉城太久了,十多年积累消磨,他在北方曾经拥有的一切,再回首竟什么都不剩。 于南边孤身奋战,与北边渐渐疏远,一来二去,这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供他容身…… 只此一想,顾小鱼心里像被人揪着一样,撕扯得生疼。 道理她都明白,人生这条线诚然如此,不是交织缠绕,就是渐行渐远。用尽全力却怎么也握不住,千百年如一的叫人唏嘘。 事情发展成这样,谁也怪不上。但她中了毒、着了魔,一见他一个人坐在灯下,孤单寂寞的样子,不仅是眼眶,连心也情不自禁地一点点地发紧,酸涩难堪。 心里哽得厉害,除了抱紧他,顾小鱼什么都不想干。 夜风静静地吹着。小院里酒气刺鼻,浓墨重彩之下,空气愈显得冷冽。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连月色都开始暗淡。 顾小鱼终于舒了口气,推了推他,柔声道:“走了,我们回家了二白。” “回哪儿?”江喻白沉声发问,胳膊搂得她更紧,脱口而出,“我家在怀里,我都抱着了。” 顾小鱼:“……” 冒着胡茬的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他一身全是酒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贸然一句脱口,顾小鱼心里顿时便是一紧,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绪再次沸腾——一股暖流涌上心尖,险些叫她落下泪来。 可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感动,后腰上大手就忽然向下滑了滑,扒在她小臀上轻轻地捏了捏。 触电般的感受即刻游走体内,顾小鱼猛地一怔,脸上“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顾小鱼整个人都不好了! 抬头正要说他,就心有灵犀似得,他忽然低头吻过来,不偏不倚地印在她唇上。浓郁的酒气顷刻间迷上她心扉。唇齿相接,江喻白习惯性地加深力道,直叫她身形一颤,久久沉浸,无法自拔。 顾小鱼脸上通红,心里也怦怦直跳。 蓦的四目相对,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湿润又柔软,充溢着至极的温顺。 酒气还缠绕在她口齿间,想着他不假思索的一番话,顾小鱼只觉得心都快要化了,再没忍心嗔责,语气反而愈发酥软:“喝了多少呀?” “……三瓶多。”他老实道。 他们喝的都是大瓶,一瓶就得有一斤。江喻白不喝则已,一喝就是三斤多! 南方人从不这么喝酒。顾小鱼压根想象不到三斤多白酒下肚是什么概念,只能蹙眉,问他:“醉了吗?” “没醉,”江喻白摇头,盯着她的脸细细斟酌,眼眸一点点放柔,突然道,“媳妇儿你可真好看。” 顾小鱼:“……” 说个话前言不搭后语,跟喝多了的小堂弟江三柏似得,这还叫没醉? 顾小鱼忍俊不禁,又问他:“真没醉?” “没醉!” “江喻白你几岁了?” 他皱眉想了想,很努力地琢磨了一阵子:“三岁了媳妇儿。” 顾小鱼:“……” 快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一口咬定自己三岁,都这样了还说没醉? 顾小鱼实在是哭笑不得。 ——江队长铁定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