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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忍不住转头四顾。 知道她是想找那个先来的人,袁宵便解释道,“她不住在这里。这是我家,我与父母住在一处,为免他们发现你们的踪迹,我帮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你若是想见她,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这番话王宝钏虽然没有全信,但毕竟自己是突然被这人带到此地来的。对方既有这样的神通,倘若果真要算计她,她也是捱不过的,何况王宝钏自忖如今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值得旁人算计的地方。 她也很想见见那与自己有同样经历的人,因此最终还是点了头。 袁宵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只好先请王宝钏到旁边坐下,麻利地换了衣服,才轻手轻脚地带着她出了门。 王宝钏刚才一直处在突然换了地方的震惊之中这会儿才分出神来关注周围的环境,立刻意识到此地的不同之处。再看袁宵身上,古古怪怪的衣服,心下更是添了许多疑惑。 但她毕竟年纪大一些,性情也更谨慎稳重,所以没有继续发问,而是跟在袁宵身后出了门。 然后她便看见袁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那东西里就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袁宵?怎么了?” “十娘,你有伴儿了。”袁宵说,“我今晚又带回来了一个人,现在带她去你那里,行吗?” 杜十娘显然也十分惊讶。 因为她自己是第一个,所以也没想到竟然还有后来人。但对独自生活在异世界的她而言,有一个来历相同的同伴,未必是坏事。所以她有些激动地应道,“当然可以!” 顿了顿,又问,“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我可认得?” “是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袁宵转头看了王宝钏一眼,压低声音道。 “王三姐?”杜十娘却惊讶得提高了声音,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也难怪,你快带她过来吧。” 站在袁宵身后的王宝钏眼神不由动了动,她之前就猜测过袁宵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却没想到,那同样从别处被带回来的“十娘”竟也认得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又究竟是什么人? 但她没有立刻发问,袁宵也没有解释,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杜十娘的住处。 直到大家都坐下来,袁宵才对王宝钏道,“我知道你心里应该有很多疑惑,现在可以发问了,我们能回答的都会尽量回答你。” 王宝钏点点头,先问道,“不知这位十娘又是何人,你们为何会识得我?” “因为这里是未来。”袁宵道,“我们都是在你之后的年代生人,因此曾听闻你的故事。” “啊……”这个答案,是王宝钏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其实在《王宝钏与薛平贵》的世界里,本身就有些奇异之事。譬如薛平贵之所以会在十八年后突然想起王宝钏来,跑回大唐,是因为王宝钏重病之中,得能够口吐人言的雁仙帮忙传递血书到西凉。薛平贵见信之后,陡然晕迷,想起前事,于是才生出了回大唐的念头。 所以初时王宝钏虽然震惊,但也并未多想,只以为是仙人显迹。此刻听说是到了未来,不由万分震惊。 因为薛平贵打定主意要调戏她,所以此刻王宝钏还不知那军汉就是自家夫君。 袁宵突然出现,将她带来此地,这件事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她几乎遗忘了还被关在破窑门外的人。直到这时才忽然记起,忙急急问道,“既是未来,当知前事。不知我夫薛平贵如今如何了?姑娘带我来时,正见了他遣来传信之人,言道是我夫将我卖了与他抵债……” 想到此节,不由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袁宵和杜十娘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但袁宵不齿薛平贵此人,更不希望王宝钏被蒙在鼓里,还是道,“那传信之人就是你夫薛平贵。他因离家多年,怕你已经生了二心,因此立意试你贞洁,故意装作旁人上前调戏。” 王宝钏闻言,不由怔住。 “这还不止——” “袁宵!” 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几个字,袁宵还想一股脑儿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中途却被杜十娘喝止。她不由一愣,却见杜十娘已经拉了王宝钏的手,“三姐莫急,此事带我回头细细与你分说。”又转头对袁宵道,“这大半夜的,你还是快回家去吧,明日不是还要上学?” 袁宵被她提醒,才想起此事,忙站起来,有些不放心地道,“那我就先把人放你这里了?” “放心,我会照看好她。” 袁宵看看魂不守舍的王宝钏,又看看一派镇定的杜十娘,觉得这种事可能她来说比较方便,毕竟她……也算是过来人了。这么想着,才略略放下心来,回家去了。 第10章 假的 把袁宵送走,杜十娘这才回到王宝钏对面坐下。 二人一时默然无语,片刻后,王宝钏才开口问,“十娘因何要支走袁姑娘?” 杜十娘闻言微微一笑,“三姐是个有心人。”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杜十娘跟袁宵相处时,还不免有些小心翼翼。但不国三五日功夫,她便把对方都看透了。 生活在这个时代,袁宵的条件很好,可以非常方便地获得无数的信息,懂得的东西也多。但也正是因为生活安稳,富足又平静,所以她也没什么心眼——在只比她大几岁的杜十娘眼中,甚至可以称得上天真,一眼就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