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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糯白先鞠躬:“导演监制好,我是温糯白,来试镜李积银的角色。” 金鹏靠在栏杆上,转过头:“小演员出来了,看看吗?” 郁寒简短对电话那边说了几句,挂断了走过来,站在金鹏旁边往下看,温糯白站在舞台中央,他鞠躬后,导演低着头在商量事情,没人理他。 “试镜会这样吗?” 郁寒皱了皱眉。 金鹏听着这护崽一样的语气,无语片刻:“很正常,导演在商量前面一个演员演得怎么样,不过圈内名气大的演员一般不会遭遇这个。” 他说着打了个呵欠,正在家里补觉呢,被郁寒拉来看这个。 “你不是挺介意这个的吗?真让弟弟演啊。” 郁寒淡声:“他不是你弟弟,别乱认。” 金鹏:…… 导演终于商议完,对温糯白说:“开始吧。” “你就试下发给你的第三幕。” 第三幕是李积银跪在府门前,求太子放他出府去将军府。 李积银入宫是为了复仇,他全家忠军埋骨,和坐在龙椅上的夏侯家有血海深仇,但他为了谋划周全,跪仇人也毫不犹豫。 这幕戏,难在,李积银对太子有情。 入宫前,夏侯家在李积银眼里全是黑心烂肠的阴私玩意儿,罔顾人伦草菅人命,进宫后,李积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太子不一样,夏侯家歹竹出好笋。 太子夏侯善是个善良的好人。 他在大雪里从罪人府救下了李积银,只因他认为李积银做得不是错事,接到太子府后又让李积银调理身体。 李积银恨夏侯全家,但他又没办法恨夏侯善。 所以在计划顺利实施要去将军府时,李积银犹豫了。 这幕戏,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只要抓住了李积银这个人物的核心,就不难演出来。 温糯白侧了侧身,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下去,他咬着牙,眼里满是复杂难辨的绝望。 其实在温糯白分析李积银这个人物的时候,给他最深的感觉就是绝望,他是为复仇而生,注定这辈子就是飞蛾扑火。 “求殿下放奴婢出府。” 然后重重一磕。 这时候李积银还没有恢复男儿身。 深吸一口气,喊得更大声:“求殿下放奴婢出府。” 此时的宫门外应该飘着大雪,夏侯善站在府门的里面,李积银跪在外面,一个大声在求,另一个站在大雪里,吩咐奴仆,去给李积银送伞。 温糯白的眼神似悲似恨,最终在一遍遍恳求声中逐渐坚定。 咬着唇,头重重磕下:“求殿下,放奴婢出府。” 声似杜鹃啼血,大雪把跪着的膝盖都要淹没,红漆的厚重府门终于打开。 李积银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他好像进过许多道门,又好像出过很多道门,却始终被困守在城池中,受仇恨焚烧之苦。 额头磕破了,有血滴出来。 温糯白伸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伤口,露出个欢喜的笑来:“殿下出来了。” 这场戏没有人和他演对手戏,温糯白仰着头看一个不存在的人,神色悲喜相加,最后扯出很欢喜的下来,眸光清澈到像是块玻璃珠,盯着那儿欢喜说:“殿下愿意见奴婢了?” 李积银的眼里仿佛真的只有夏侯善,他这人擅于说谎话,认定了谎话说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先骗过自己才能偏过别人。 很难说这一刻,李积银见到夏侯善,或许是真的欢喜。 这幕戏,结束了。 温糯白垂头,喘息了几下,收拾好情绪,才站起来。 跪时间久了,刚站起来还晃了下,还是利索地鞠躬:“谢谢导演,这是我的表演。” 一时无声,温糯白屏息等着。 “寒哥,”金鹏站在三楼上班层突出的包间里,看着下方的人:“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么个宝贝?” 这小演员演技和他想象的,差太远了,他这常年和娱乐圈打交道的,看好坏准得很。 真的,不一样,和很多演员演戏的方式不一样。 金鹏说:“屈才了,他应该去电影圈,不过这部戏热度高,起来了再去,也行。” 这演技配上这样貌,就应该在大荧幕里混。 郁寒手握紧了栏杆。 笑了笑,确实,演得很好。 钟导看了他片刻,说:“刚才那片段讨巧了,还和你本身气质有点类似,之后李积银的性格由守变攻,你能攻吗?” 温糯白思索了下说:其实我认为,李积银始终保留着守的一面,他工于心计,每次选择主动出击,都是退无可退,在他的性格成分中,谋划周全才是最重要的。” 钟导旁边的年轻女性眼亮了亮,转头跟钟导说了几句。 “知道了,”钟导脸上看不出情绪,说:“你先出去,结果今天晚上通知。” 温糯白也没多问,礼貌道谢后离开。 出门挂上口罩,给郁寒发消息:[哥哥,我试镜完了,现在去超市吗?] 金鹏看到郁寒拿起手机。 啧,这才刚试镜完。 “小情人刚试镜完就找你?” 郁寒纠正:“是弟弟,和他一起去趟超市。” “以后,估计难了。” 金鹏看了眼下面的试镜场地,是啊,最多一个月,银锁播出,这小演员,估计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