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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精力充沛,三年级时她又成了劳动委员。而作为班长的我,随着年龄增长,愈发骄傲了起来。每天拿着纪律本在教室里晃荡,谁不听话就记谁名。 可洛唯不听我的,还说我多管闲事。 这把我给气的,每天都在本子上默写她的名字。不仅如此,围绕每个星期的大扫除问题,我们还展开了无休止的争吵。 “你才八岁,别以为可以随便管我。”她气呼呼地说,“我是你jiejie。” “我是班长,还是大队长。”我拍了拍肩上的三道杠,得意洋洋,“再说了,你也才九岁,才不是我jiejie。” 虽然总在争吵,回忆起来这依旧是我们美好的少年时代。 五年级的时候,我开始蹿个子了。暑假回来,原本和我差不多高的洛唯硬生生比我矮了六公分。 “嘿,起飞!”我在走廊里跑过,撑着她的肩膀跳起来,玩得不亦乐乎。我们老早就没有年龄差的概念了,“洛唯jiejie”这个称呼于我而言相当屈辱。我不喜欢这么叫她,她也不爱提。 因为提了也没啥用。 “岑秋渝!”她很不高兴地吼我,追着我跑。“你别得意。我妈说我只是长得比你慢,等我以后长个儿了,一定会比你高的!” 我才不相信呢。回头做了个鬼脸,我乐呵呵地说:“等你长高了再说吧。” 她后来确实开始长个儿了。等我高中与她重逢,好巧不巧地,她居然比我出高一厘米,这让高中时期的我无比心塞。 倒不是她拿这个取笑过我。高中的洛唯可温柔了,性子软软的还有点好欺负。只可惜我自尊心作祟,在那个刻板印象泛滥的年纪,我总觉得要比她高一些,才能显示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地位。 以上便是我记忆中童年的洛老师。她很可爱,却与当时的大集体格格不入。 之后,在标榜特立独行的中学时代,真正特立独行的人却从来不受欢迎。被欺负和嘲笑是常有的事,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迟缓的发育影响到了她的学习机会,在我们被硬生生地放在学习跑道的那一天,她立马就输了。 说是同样的起跑线,事实却是,她比我远远地落后了一百米——每个人开窍的时间不同,可开学的日子却只有九月一号。 同样有手有脚,当我幸运地爬上学习的快车,有些人却注定要在一地荆棘中奔跑。 站在物理楼办公室的书柜边,我们聊起往事。洛唯笑着捋了捋头发,像在说一件趣事:“我可能真的不适合上学和考试吧。” “如果让你晚两年读书呢,会不会好一点?”我执着于她的晚熟,心想若是能够让她跟上进度,说不定就没那么艰难了。 “不会啊,那我就见不到你了。”她撇撇嘴,不太高兴地说。 “哎呀,这么会说话呢。”委屈的神情近在眼前,我笑着抬手抚了抚她的眉毛。洛唯似怒非怒的表情平静下来,眯着眼睛的模样慵懒极了。 我蓦地想到了窗帘透进来的月光,黑暗里惬意的灰色被套。 安静的空气里,一股别样的念想不合时宜地冒出了头。 门是锁上的,我的心却打开了。 我静静地凝望着她,扶着她的下巴,在她的眼神里搜寻着某道光,某个默许。 她会同意吗? 可这里是办公室,私密又特殊的地方。理智中的我是万万不敢的,隔墙有耳,谨慎和名誉不会允许我做出格的事。我被难以言喻的羞耻心包围,可这越矩行为在巨大的压力面前依旧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人真是该死的感情动物。 也许是因为洛唯对我敞开了心扉,抑或是冬天办公室里暖气太足,空气又太干燥,我的头脑嗡嗡直响,身子不受控制地难受。来不及等她回应,我焦急地转移注意力:“我还不知道你初中时候的事情呢。可以和我说吗?” 上初中以后,我们分开去了不同的学校。等我高中再看见她,她宛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依旧憨到可爱,可她显然沉默了许多。我不在她面前时,她甚至很少笑。 “可以呀。”洛唯咬咬唇,腼腆地笑了笑,“不过别的事情……” “嗯?” “在办公室里不行。”她突然说。 我吓了一跳,立马回过了神。她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吗?我有种被人用了读心术般的恐慌,心有戚戚焉,半天才想起来要回答。“什么不行?”我欲盖弥彰地叉起了腰,脸上挂起装模作样的茫然。 她一脸复杂地观察我的动作,见我神情拘束,没忍住笑了出来:“秋渝,你把眼神收敛一下,不然……我会以为你想扑上来的。” “……有这么明显吗?” 话音刚落,我轻咳一声,羞窘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呐,她看出来就算了,我居然还承认了。 我捂脸不语,绞尽脑汁地思考解决方案。洛唯按住我局促不安的手,额头贴着我的额头,声音细如蚊蚋:“嗯,挺明显的。你每天晚上都这么看我。” 我顿时怔住了,脑子一瞬间卡壳。 沉默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发酵,窘迫像爬山虎一样四周缠绕。不知过了多久,洛唯伸手关上了灯。蒙着窗帘下的灰暗,她亲了亲我:“不坐下吗?” 我呆呆地看着她,脑袋抽筋:“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