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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初眼神散漫,缓缓点头。 肖跟班手上倏然结起一团黑色的法印,聚精会神,正准备打入沈如初体内,却被沈如初反手一掌给拍成重伤。 “怎么可能?”她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没有中毒?” 沈如初一剑架在肖跟班脖子上:“我刚刚也只不过是假装配合你罢了!像你让郝师妹配合我一样配合。” 肖跟班咬着唇,不甘地合上眼,再睁眼时,已是一副认命的模样:“师姐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 “任何悲惨的经历,都不是你成为坏人的理由。” 肖跟班听着她回答这番话,动了动手指,这个时候,她本来还可以让郝浮夸继续对沈如初动手的,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从很早以前,她就一直想把沈如初炼成人儡,然后再在她耳边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羡慕她。 虽然她现在败了,可这句羡慕,却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说的一句话。 “你们所认为的我的母亲,并非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是月娘,你可能不知道她是谁,但你一定知道石无衍是谁,我就是他和月娘的孩子。” “当初月娘将我生下,又嫌弃我是个孽种,便将我丢在山里,后来我被我现在的母亲捡了回去,在我记事起,她就因为我经常和她夫君吵架,她想要养着我,可她男人不肯,那时他们还没有孩子,我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过了七八年,那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更是经常打骂我。”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的生母炼毒失败,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她突然生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自己没有使毒的天赋,便亲手培养一个,于是她又回来找我,完全不顾我是否所愿地培养我。” “我当时才八岁,我连一只蜘蛛都害怕,却每日都被她丢进山洞里,被无数毒虫啃养,她觉得我无用,便将我丢弃,觉得我有用,又把我捡回,我只是她的工具,她丝毫都不介意,我会不会死在那山洞里。” “还好,我活了下来!” “她说我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炼毒人,师姐你说,这话可笑么?” “我修会毒术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经常打骂我的男人。” “第二件事,是混进昆虚派,向她汇报石无衍的情况。” “其实当初我还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直到我认识师姐,我才知道,原来同是被丢弃的孩子,人的命运可以有这么不同,师姐天纵奇才,自小便被万人夸耀,受尽瞩目,而我,却要在那不见天日的恐怖深渊里,与毒蛇为伍。” “我当时就在想,若我也是一开始就被掌门捡回去,或许没有师姐这般耀眼,但也不至于活得那么阴暗吧?” “后来昆虚派开宗门交流大会,你惹怒了桃夭夭,桃正天心疼女儿,为她出气,打听到了月娘的住处,与她商议毒害你之事,以终南派强大的禁术作为交换,月娘本是不应的,是我劝她答应下来。” “本来这事儿□□无缝,谁知道你不仅没死,还追查起了真凶,我当时怕的要死,我生怕石无衍揭露出月娘,月娘又把我也供出来,我好不容易能活在阳光下,我才不想继续回到灰暗里。” “还好,都没有。” “石无衍没有供出月娘,掌门知道真相找上月娘时,她突然良心发现,也没有供出我,于是为了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我杀了她。” “最好笑的是,明明是她一手把我打造成这个样子,她死前居然还让我不要和她一样?” “我不仅杀了她,甚至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养女的身份,也杀了那对母子,我特意不让郝浮夸买东西,又特意让弟弟在吃饭时去缠着她买桂花糕。”肖跟班突然把视线挪到一动不动宛如木偶一般的郝浮夸身上,“那时候我没打算对她动手的。” “我这个人,向来百毒不侵,所以我中毒都是装的,瞒过长老是因为我提早在体内施展了毒功,他诊治之时,不知那是我修行的功法,所以以为我中毒。” “那天晚上我甚至还做了一件以防万一的事,那就是如果你真的会有所怀疑,我就嫁祸给郝浮夸,于是我对你施了致幻的术,让你以为你所看见的我,是郝浮夸。” “我还用了修行的终南禁术,此术能让人灵魂出窍,伤人于无形,却没想到你会拿着御灵剑乱砍,我并未把这个功法修炼到高阶,因此,若是我的魂受了伤,我的身体也会受伤。” “为了不被你怀疑,我第二日一早,便灵魂出窍在路口等着郝浮夸,用树枝划伤了她的脸。多么完美的计划,所有事情做下来,我便是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嫌疑。”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只是我忽然发现,原来我杀的都是些最爱我的人,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多让人不甘心啊,于是我就越来越羡慕你,羡慕到发疯,发狂,我想要让你陪着我,陪着我一起堕落,两个同为孤儿的人,在一起不是最登对么?” “所以我来找你了,正好你被叶从一抛弃,失魂落魄,是我动手的最好机会,但我还是没成功,不仅没成功,还反被你那只封印了力量的玉簪打成重伤,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放了一只吞食记忆的蛊虫,将你见过我的记忆抹除了。”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郝浮夸一直问我为什么受伤,谁伤的我,为了我的万无一失,我不得不把她也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