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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的生无可恋,还叫不闷? “那便吃点东西吧, 尚食局刚送来的糕点, 厨娘们手巧得很, 甚是好看……”她朝捧着食盒的宫婢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食盘取出来一一搁好。 “不吃。”常淑把手里的书往上抬了抬, 遮住眉眼。 初月姑姑晓得,那是她心烦意乱时才有的小动作。 哎,罢了罢了,不吃就不吃吧。 她叹息一声,将食盘挨个拾掇好, 尽数搁回食盒,携宫婢退了下去。 翌日,常鸢一边甩着披帛一边蹦跶到常淑跟前,彼时,其正在花圃边,执一葫芦瓢给小雏菊浇水,目光所及之处,黄澄澄一片,明亮又醒目。 “皇姐?”常淑歪起脑袋喊她,见她不应,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常淑涣散的眸心恢复清明,惊讶常鸢不知何时来的。 “皇姐……你怎的了?” “没事。”她还是惜字如金着。 常鸢嘴角往上一斜,指指脚下道:“你一桶水全浇在这处了,还叫没事?这朵小雏菊都快淹死了!” 常淑低头看过去,呀,还真是。 常鸢嘿嘿一笑,故意顿了一顿:“皇姐,你……是不是病了?” “没病。” “你肯定是病了!宫里的人都在说!” 都在说?常淑收回迈出的脚步,回身看着她。 “说本宫什么?” “说你……”常鸢跳开几许,拔高声音道,“得你相思病!” “你!”常淑又恼又羞,她堂堂长公主居然被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女儿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鸢儿,看我不缝上你的嘴!”她把葫芦瓢扔进木桶,擀上袖子去抓常鸢。 常鸢见势不好,跳进花圃,兔子似地窜远了,抵达到对岸还不忘回头吐舌头。 直气得常淑脑仁疼。 相思病? 笑话! 她怎会思念一个欺i辱她的混蛋,光想想都能生出一肚子气,竟敢拿棍子抽她,还骂她是野猪,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她何故日日低迷,还不是受此大辱无从宣泄。 找,必须找到这混蛋,然后将她丢进刑部,受那千刀万剐抽筋剥皮碎尸万段之苦,再株连她九族! * 阿嚏。 慕轻尘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位于学堂上首的夫子被迫停下,愠怒地瞪她,下一刻,堂内响起他浑厚的嗓音:“慕轻尘,你对老夫的讲授有何异议呀?” 慕轻尘:“……” 我课都没听,能有啥异议。 “老夫问你话呢!”他把教尺狠狠砸在案角。 学子们皆浑身一震,视线全凝在慕轻尘一人身上,偶有两声嘲弄。 慕轻尘没辙,咂咂嘴,费了好半天功夫才站起来,余光往右瞥了瞥,想问问亦小白夫子讲到哪里了,却见其藏在书后的脑袋一磕一磕的,嘴边还挂有两滴亮晶晶的口水。 可恶,关键时刻总是打瞌睡! 慕轻尘:“……” 夫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怒上心头,牙齿咯咯响,拍案而起:“亦小白!” 亦小白猛地弹起身,打出个大大的呵欠:“嗯?下课了?” “下你个头!”饱读圣贤书的夫子话一出口便愣了,天哪,他洁身自好多年,从没口无遮拦说些污言秽语……呜呜呜,今日算是晚节不保了呀。 “你们两个……”他整个人抖若筛糠,“你们……你们……” 他一口气噎在咽喉,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皇姐,听说了吗,国子监的康夫子被气晕了。”常鸢在御花园里荡起秋千。 “谁气的他?” “慕国公家的小女慕轻尘,听说向来桀骜。” “嗯,十六岁破格入太学院那个,略有耳闻。”常淑云淡风清,一笔一笔的勾勒画像。 “坊间传闻她长相极好,比子珺还要美上几分,父皇赏识她,外朝都在议论,猜测父皇要让她尚主,慕国公为此推了好几门说亲……咦,皇姐,你说她尚的主,会不会是你?” 常淑笔尖一滞,凝眉沉吟。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父皇共有五位公主,她最年长,已至适婚的年纪了。 “呀,”常鸢跳下秋千,“如此一来,向子屹可如何是好……” “他与本宫何干?”她打断常鸢的话。 “皇姐你可真绝情,向子屹倾慕你多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况你不也赠他荷包了吗?” “那是他捡到不肯还我!” 她不想提及烦心事,话头一转,让常鸢来瞧她的画:“像不像?” 常淑糊里糊涂的:“皇姐,你画得谁呀,我好像在哪见过?” “笨,在骊山被我教训的那人。” “是她?皇姐你画她做甚,想交给京兆府去找人。我看算了吧,她欺负你,你不都欺负回去了嘛。” 正说得起劲时,她们的母妃惠翼笑颜如花的来了,她摆摆手免了她们礼,拉住常淑的手说:“淑儿,你父皇召你,快些去吧。” “父皇有说何事吗?您竟这般开心?” “你呀,鬼机灵,”惠翼点她的鼻子,“那慕轻尘可听过?她气倒了国子监的康夫子,你父皇正传她问罪呢。” “问她罪,牵扯我去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