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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纸鸢走了,她不是放过了北玄青蓝,而是觉得,这样的报应对北玄青蓝来说,是最好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北玄青蓝的不安和恐惧渐渐变得麻木了。北玄青蓝基本没有了思想,只剩下条件反射,别人欺负她,她抱住头就行,别人要踢要打都随便别人打,她感觉不到痛,肚子饿了,看到有吃的就捡起来,不管脏还是不脏,若是没有就抢别人的,抢到了就行,别人打她,她从来都不理会。她的身体总是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和愈合力,伤口愈合得总是好得特别的快。但是奇怪的是,北玄青蓝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超过三天,仿佛无生命的浮木漫无目的的漂移。 木衣坐在茶亭,远处的乞丐引起自己的注意,虽然木衣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注意她。应该是个女人,虽然脏乱得分不清性别,但是木衣直觉她是个女人,脸上黑乎乎的一层,看不清长相。卷缩在一团,似乎成为习惯,可能感觉到饿了,视线开始在各种吃的地方游移了,而且目标锁定了在她前方十米处的八九岁的胖小孩,果然不出木衣所料,乞丐以极快的速度抢了胖小孩手中的冰糖葫芦,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动作快得让木衣诧异,这不是一般人的速度。 木衣觉得好笑,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胖小孩唤来许多小孩,许多孩子围成一圈,捡起小石头砸向那人,那人抱头卷缩成一团,完全不做反抗和躲避。木衣觉得以她刚才的速度,是完全可以避开的。 那些小孩见是不反抗的软柿子,由开头的一两个在扔,到后面越来越多小孩扔过去,北玄青蓝越是狼狈,他们也扔得越欢。 偏偏这时候,那人突然抬头,被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砸中,额头冒出大量的血。 木衣突然意识到,她看的方向是自己的方向,她知道自己在看她吗?木衣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若是有这个能力,怎么可能落得这般狼狈呢! 这些小孩看到血,有些惊恐,然后一哄而散。 “拿去,涂脸上!”木衣扔了一瓶药膏给北玄青蓝,北玄青蓝轻易的接住了,看着木衣的眼神,有些惊喜,还有一些不确定。 木衣放下银子,离开茶馆,事实上她并不是热心的人,虽然她是大夫,送一瓶药膏给此人已经是极限了。 她不想惹麻烦,麻烦却自己送上门了,这是木衣绝对没有想到的。 已经整整十天了,她总跟在自己后面,自己进了屋子,她就守在外面,无论自己去哪里,她就不会离自己不会超过五十米,畏畏缩缩的,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本来木衣以为自己不加以理会,她觉得没趣,会自动离开,事实上,证明自己错了,她在变本加厉,她靠近的距离在慢慢缩小,这让木衣有种想抓狂的感觉。 “出来,你到底要跟着我什么时候?”木衣没有耐性了,她非常不悦的说道。 北玄青蓝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身体已经习惯性卷缩而弓着,看起来,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和狼狈。 “给我站直了!”木衣命令道,她只是看不惯她弓着身体的样子。 北玄青蓝听话的把身体拉直,本能的朝木衣慢慢靠近,但是身上的恶臭,让木衣皱眉。 “别靠近我,就站在那里!”木衣看着眼前之人,感觉就像看一坨屎一般嫌恶,又脏又臭又狼狈,好好一个人也能折腾成这样。 “析析……”北玄青蓝伸手抓住木衣的手。 但是,马上就被狠狠的拍开了,木衣还死命擦手,好脏,手黑了一块,愤怒的看北玄青蓝,脏死了! 之前北玄青蓝不确定眼前的人是花析,现在有些确定她就是析析,因为现在的析析生气的样子跟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好像哦,但是析析又好像不是长这样子的,好像比现在漂亮很多,北玄青蓝彻底迷惑了,难道自己记错了吗,她不管木衣一直退,依旧靠近木衣去嗅,身上的味道也好像,还是那种香香的味道。 莫怪北玄青蓝会误认,因为木衣和花析一样的洁癖,一样从骨子发出来的冷漠,一样的不让人近身,连反应都跟当年初次见面一样。 看到北玄青蓝跟狗一样用鼻子东嗅嗅,西嗅嗅,木衣厌恶的继续往后退,拉开和北玄青蓝的距离。 “你到底要跟着我做什么?”木衣非常不耐烦的问道,还瞪了北玄青蓝一眼,还在擦自己手,看来不是一般的洁癖。 北玄青蓝觉得莫名的委屈,析析还是一样坏,她总坏自己,到现在还欺负自己,跟析析好像的人,都跟析析一样坏,北玄青蓝嚎啕大哭起来,眼泪跟河水一样泛滥起来。 木衣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就是瞪她一眼,至于哭给自己看吗?但是奇异的是,北玄青蓝哭得让木衣莫名的心烦起来。 “别哭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木衣语气稍微好些的问道,但是依旧谈不上温柔,却意外的发现,眼前之人长着异常漂亮的眼睛,木衣突然好奇,眼前之人,在这黑黑的一层污垢之下的容颜。 “析析……”北玄青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哽咽的时候,还在叫这个名字,析析没死,她突然觉得好高兴了,但是眼泪却更多了。 “你认错人!”木衣确定,她把自己误认为别人。 “我肚子好饿……”北玄青蓝不理会木衣那副非常抗拒的神情,可怜兮兮的说道,一双漂亮的眼睛委屈万分的样子,让木衣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