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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立刻赶回王都去,派心腹秘密去与沧流联系,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只要能做到,他都尽量满足。 此事越快越好,再拖下去,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故。 至于究竟是谁处心积虑想要把他引过来,只要能顺利回宫,这都不重要。 想到这,古越王心中大致有了数,便吩咐道:“准备一下,天亮就回宫。” “这……”小士兵面露难色,“上将军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您出营。” 古越王脸色一下冷下来:“这是命令,怎么,孤说话不管用了吗?” 小士兵搅着衣角愁眉苦脸地思索片刻,觉得既然连上将军都要听王上的,那自己好像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便不甘不愿地点了头,跑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天刚蒙蒙亮,马车便悄无声息地驶出大营,向着王都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古越王坐在车里,只觉心急如焚,同时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种预感似的,本来还在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住,赶马的小士兵下去看了看,然后快速跑回来,隔着车帘向古越王报告: “王上,前面有个道士打扮的人拦住了路,怎么赶都赶不走,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臣等搜过了,那道士没有带兵器。” 古越王蹙了蹙眉,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前方不远处果然站着一个道士打扮的半大少年,那少年冲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见过古越王上。” 古越王淡淡道:“你有什么事?” “回王上的话,是这样的,贫道呢,是个斩妖除魔的修道之人,路经此处,感觉妖气冲天,经过查证,是发现有人想要行逆天之事,”风桐笑得神秘莫测,“贫道特意等在此处,是想要告诉王上您一个,关于贵国上将军的秘密。” 与此同时,古越王都的一座茶楼内。 君长夜与纱缦华对桌而坐,少女终于换下了她那身扎眼的裙子,此时只穿了一袭白衫,头发高高束起,看上去就像个分外俊俏的翩翩少年。 “快要结束了,现在前燕和古越在荆鸣山打得不可开交,郦觞很快就要杀满十万人了,届时我们只需闯到阵里,拿到那十枚阴魂凝成的血核,就算完成任务。”她有意无意地点了点自己饱满的樱唇,波光潋滟的眼眸中泛起点慵懒的神态,“你猜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这个他们,此处自然代指在前燕王宫遇到的风桐二人。 君长夜本在透过窗子观察楼下匆匆而过的人群,闻言头也不回,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可翻的了,除非……” “除非?”纱缦华迅速捕捉到他瞬间的犹疑,饶有兴味道:“除非什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不,”君长夜摇摇头,“没什么。” 形骨木,古越王的病情,无数战俘的血,郦觞身上深重的戾气和他愈发苍白的脸色,以及那日在古越王宫里郦觞说过的话,这一切其实都可以穿成一条线,指向唯一最大的那个可能性。 郦觞动用远古禁术,以形骨木为引,战俘和他自己的血为药,打算逆天改命,给古越王重塑一条命格。 若是成了,施术者自然会遭到反噬,决计是活不了的,可是只要他想救的那个人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那也算得偿所愿。 只是有一点君长夜想不明白,为什么郦觞以凡人之躯,可以拥有那样可怕的力量。 “你骗我,”纱缦华盯住君长夜的眼睛,忽然笑了,“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风桐这样针对你,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君长夜跟她对视片刻,觉得这笔买卖非常划算,当下从善如流道:“因为我跟风满楼有仇,他想杀我,风桐是他的人。” “那你不想杀了他吗?”纱缦华凑近一点,“在这里面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纱缦华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里面像带了妖异无比的小钩子,最适合蛊惑人心。 可惜君长夜不吃这套,当然如果月清尘愿意这样勾引他,他还是很乐意上钩的,可惜对面是满肚子坏水的蛇蝎美人。 他当下无视了美人送来的秋波,用比秋风还要冷酷的声音道:“按照昆梧门规,杀害同门,其罪当诛。该你了。” 纱缦华勾唇一笑,道:“所谓名门正派,破规矩还真多,整天受这么多束缚,你活得累不累?” 君长夜不理会她话中的嘲讽意味,用同样的语气反问道:“这种规矩,浣花宫没有么?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浣花宫的人。” 纱缦华跟他对视片刻,对这带刺的问题没作回答,转而道:“我这个秘密,可比你的值钱多了。君长夜,你知道离渊吗?” “自然。” “离渊在天庭与凛安神尊同归于尽后,不知为何并未魂飞魄散,他的魂魄进入轮回,万年以来,共转世过九次,千年前投生于古越国的郦觞将军,便是其中一次。” 君长夜怔愣一瞬,觉得需要花点时间来处理这一爆炸性的信息 。 纱缦华好像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却没有给他处理的时间,继续投下□□道:“离渊留在魔界的封神刀上封印重重,除了他自己谁都拔不出来,魔族历届魔尊都想方设法试图寻找离渊的转世,可惜,他没有一次投生到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