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毛毯下的大掌微微一蜷,时柏年不自然地揉了把脸, 别开视线:“哦,我……可能做梦了。” “是吗?”任臻第一次这么认真盯着他看,是越看越喜欢,嘴角上扬的厉害。 “嗯。”时柏年穿上拖鞋,他心虚了,聪明地转移话题,“你去睡觉吧?” “还早,才九点。”任臻看了眼时钟表,“况且,我晚饭还没吃,有些饿了。” 时柏年扭头去找手机,“我给你订餐。” “这个点都不送餐了,我不太想吃那些快餐。”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时柏年只是顺嘴一说。 任臻眨了眨眼,她还记得昨天时柏年还跟季安安说自己不做饭呢。 她的嘴角险些要裂开了,“我想吃上次你准备做的蔬菜粥,好久没吃rou了,能加点rou末就更好不过了。” 听到她说想吃蔬菜粥,时柏年心里下意识有些抵触,上次他把米粥熬成米饭的事还历历在目,实在是有些丢脸。 对上她期待的眼神,时柏年拒绝的话吞了下去,嗡声:“那好吧。” 听到他答应,任臻顺杆爬,把怀里的保温包塞到他手里, “你帮帮我,我开不开瓶盖。” 看到保温杯,时柏年眼睛突然一亮,心情就在一瞬间,突然愉悦了起来,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自己的计谋得逞,也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依赖,他一时表情管理失败。 他的笑容在眼前一晃,任臻歪着头打量他,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时柏年立即收了笑,手腕稍稍一使力,那盖子就被转开了,递给她的时候,他盯着那盖子沉思,心想下一次一定要再拧紧一点,以防她吃饱了有力气万一不小心自己拧开了。 …… 时柏年见任臻真的有让他做饭的意思,他也不好推脱,只好应下,趁着任臻去给他找围裙的空隙,他上楼找来了pad和以前做实验用的刻度量杯。 打开rou末菜粥的食谱视频,又找来支架在灶台附近,把米倒进锅里,他认真用量杯盛了一千五百毫升水注入锅里。 任臻把围裙递给他,头探过来,“哎呦,这么精细。” 时柏年一把抓住她乱飘的头发,皱眉:“离远点,火把你头发烤了我可不负责。” 任臻咯咯笑,不知怎的,觉得此刻的气氛特别让她愉悦舒服。 倒是时柏年有些不自然,这是头一次见她对自己这么热情,以前她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本来以为盛少谦的离开会让她不开心一段时间,可现在观察她,似乎没那个倾向。 时柏年一下午的阴霾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从冰箱里翻出一块猪rou,他以前从不下厨,但照葫芦画瓢也似乎并不难,把rou放在砧板上,时柏年双手扶着菜刀切下去,大小不均匀的rou块渐渐成型。 在锅里倒了点油,时柏年煸炒了一会把rou末倒进粥里,一边看视频一边放调料让他有些手忙脚乱,放生抽、胡椒粉,盐搅拌了一下,粥在锅里熬了约莫有二十分钟,直至粥变得粘稠,一股子香气从锅盖里窜了出来,咕噜咕噜的气泡带着粥的清香,味道很浓。 他关掉火转身要叫她吃饭,结果看到任臻捧着个碗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两眼冒光:“快,给我盛点,饿死了。” 任臻今晚有些兴趣盎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心情, 从他手中接过小碗走到餐厅,放下碗的时候任臻把发烫的手指在耳垂上按了按,拉开椅子坐下,有些迫不及待:“时柏年,给我拿个小勺来。” 接过小勺,她随便吹了几下热气,送到嘴里。 那一刻她的表情有些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时柏年把厨房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来,特意关注她的表情,“味道如何?” 含着嘴里清淡的rou末粥,任臻举起违心的大拇指,“好吃!” 真的是一点也没有盐味,胡椒味倒是很重。 时柏年向来不爱吃这样黏稠的食物,所以不会碰,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真的?” “对啊!”任臻对着他一顿爆夸,把自己毕生所学的词汇都搬了出来。 她夸完还不忘加上一句,“这粥可以拿去摆摊当早餐卖了。” 时柏年嘴角一勾,果然上当了,“那我明早再做给你吃。” 任臻应了一声,她憋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她刚故意说得很夸张,想让时柏年以为自己很有天赋,以后就会经常在家研究做饭了,结果他真的信了。 哈哈哈,太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奖的名单我发在评论区了,妞儿们自己在个人中心后台看看收到没有。 第27章 乙酰氨酚 【get新技能, 用微信跟老婆视频聊天?/愉悦脸】 ——时柏年婚后心机手札 任臻吃完锅里还剩了点粥,时柏年给自己盛半勺尝了一口。 他的剑眉微扬, 露出满意的表情, 味道好像不错, 虽然清淡了点, 但看来任臻跟自己的口味差不多。 任臻抓了把玫瑰花茶洗了洗扔保温杯里泡, 她的神经内科医生告诉她喝玫瑰花茶可以安神助眠。 时柏年洗碗的空挡任臻把前几天做出来的影雕放进防撞包里,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了, 要到了南城市非遗传统艺术作品展,也是她角逐非遗传承人名额的一个重要活动,据她了解,当天参加手工技艺影雕类的传承人就有五位,加上她一共六位。 虽说一年有一次竞选机会,但有了这个头衔, 她的事业也会顺利许多。 身后有手机铃声响起, 任臻回头提醒:“你电话。” 时柏年低头, 见自己手上都是泡沫,扬声:“帮我接一下。” 任臻转身,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抓起手机穿过餐厅走进厨房拿给他:“是段竹。” “你接一下。”时柏年打开水龙头冲碗, 没回头。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时柏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下, 回头答:“没有。” “那我不接。”任臻把手机向他伸了伸,“他很讨厌我,我也懒得跟他说话。” “没有的事。”时柏年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下巴朝着手机点了下,“先接通。” 任臻手指在屏幕上向右一滑,伸手把手机贴近他耳朵,段竹嗷嗷怪叫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听得格外清晰。 “年科长,江湖救急!” 任臻没什么反应,身旁的时柏年更是面无表情,“怎么了。” “这几天爆肝的厉害,刚休息一天,下午又跨省来抓流窜的嫌疑人,我身体都吃不消了。” 时柏年蹙了蹙眉毛,听他说废话有些不耐烦:“讲重点。” “我屎里有血。” 任臻胃里突然翻了下,低头作呕吐状,捂住嘴。 时柏年瞥了她一眼,随意抓起厨房纸擦干手接过手机,段竹察觉到电话另一头的诡异动静,便问道:“你跟谁在一起?” 任臻拱了拱鼻子,嫌弃段竹粗鲁,微微后退了一步。 “听错了。”时柏年不悦:“你大晚上说这些恶不恶心?” 段竹的注意力立即被引了过去,说到重点,他急了:“我便血了!” “多喝水。”时柏年答地漫不经心。 身后噗呲一声,时柏年诧异回头,任臻见他望过来立即抿住唇,转身走到餐厅坐下,装没听见。 时柏年收回视线,听筒里段竹的声音炸了,“喝什么水啊,是血是血啊!不是大姨妈!” “你不是医生吗,我等会给你拍个照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时柏年要被他恶心死,眉毛都皱的快竖起来了,“我不看!有病就去医院,我又不会看病!” “你不是学过几年医怎么就不是医生了?” 时柏年无语了,“我是临床,你该去挂肛肠科。” “哎呀我不管,这大半夜去哪儿挂号,快快快,我已经把图给你发过去了,一滩血,火辣辣的,你给看看怎么回事,我搜百度出来的答案告诉我说是肠癌!” 时柏年按住眉心,他脑中都有画面了,“痔疮、肛瘘、肛裂,什么可能都有,我是法医又不是医生,问我没用,等你需要解剖了再来找我。” 段竹:“……” “我怎么可能有痔疮!” 时柏年嫌烦了,直接挂电话。 任臻闻着保温杯里的花茶香,看着他终于笑出了声。 “你说话好过分啊。”她讲话时眉眼皆是笑,弯弯的像月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时柏年看着她的笑颜,心里顿时舒畅了,“痔疮而已,段竹大惊小怪。” “你没看就知道了?”任臻看着他,眼神慢慢变了,奇怪起来。 “……他平时不喝水,又爱吃辣,我猜的。” “你连人家喝没喝水都知道啊。”任臻本来想开他玩笑,说完才发觉他对段竹知道的倒不少。 啧,有点酸。 时柏年答了几句,越来越觉得她在给自己挖坑跳,再说就说不清了,他所幸转移话题,“你在喝什么?” “玫瑰花茶。” 任臻不吃他这一套,说完便又问:“你平时也是动不动解剖不离口吗?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不是,不做。”时柏年看一眼腕表,提醒她:“你该睡觉了。” “为什么你明明姓时,他们却叫你年科长?”这是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出来。 而在时柏年眼中,今晚的她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好奇的很。 “因为……”时柏年准备想个合适的措辞,可沉默半响,他失败了,便实话实说:“因为时科长太难听。” 任臻呆呆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