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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样说,可是手臂还是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月流转间,一夜过去,天色将明。 疼痛逐渐减轻直至消失的时候,荣映脑中有片刻的清醒时间。 上下眼皮重如万斤,世界也变得混沌不清,一晚上的痛苦折磨让他疲惫不堪。 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宋辛近在咫尺的脸。只不过可能是已经习惯了手臂上的疼痛,这个时候的宋辛已经抱着他靠在一旁的竹子睡着了。 看了一会儿,荣映脱力一般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清晨,朝雾弥漫山间,啾啾鸟鸣响着,有露珠从竹叶上滑过,滴落在荣映的脸上。 荣映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唔,天亮了。” 宋辛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动作,也醒了过来,低下头,看到荣映正盯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他动了动不知什么时候从荣映嘴里掉出来的手臂,视线从已经结痂的牙印上掠过,问:“你没事了吧?” 荣映想点头,但他没力气,只能用眼神回答。 宋辛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晚上因为担惊受怕而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昨天晚上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荣映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昨天痛到极处记忆有些模糊,只不过对于宋辛的出现却并不意外。 估计是半夜起来,发现他没在房里,出来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竹林里打滚。 想扶着宋辛的手臂调整一下姿势,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荣映被烫了似的松开了手。 按住疼得几乎要跳起来的宋辛,荣映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牙印,血rou翻滚,深可入骨。 “这,这是我咬的?” 宋辛见荣映一脸呆滞、不敢置信的模样,颇为不自在的用袖子遮住了伤口,“没多大事,破了点皮而已。” 荣映不信,他把宋辛的手打开,仔细去看伤口,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刚盖上去的衣袖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染透,布料差点就和伤口粘在一起。 “还没多大事,都烂成这样了!” 荣映从怀里摸出金疮药,小心分开衣服,把药粉洒在宋辛的伤口上,心里莫名难受:“我要咬你,为什么不把我推开?实在找不到其他东西,折一节竹子让我咬着也行,干嘛想不开把手塞我嘴里?” 宋辛听着指责的话语,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就听到低着头帮他上药的荣映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连累你也受了伤。” 宋辛:“……” 他偷偷看了一眼地上的布团和带血的竹片,张了张嘴,决定还是不要说实话了。 相携回到小院,荣映注意到宋辛几次欲言又止地看向他,想问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他默了默,走到屋里,从枕头下翻出一个小药瓶,是静深师太给他准备的止疼药。 昨天的疼痛来的突然,他都没有想起来还有这东西可以用来救命。 拔出药瓶上的红布塞子,荣映在手心里倒了倒,发现药已经没了。估计是被原主吃完了,还没来得及去静深师太那里拿。 从房里出来,就见宋辛一脸期翼地看着他,荣映回身把门关上,然后说:“跟我出去一趟吧,去我师父那里拿点药,顺便也让她帮你看看手臂上的伤口。” 山中湿热,宋辛的伤口万一发炎了就麻烦了。 静深师太的住处也在深山里,只不过与韩见林的小院不在一个山头。 荣映走在前面带路,带着宋辛翻过了两座矮山,终于到了师太隐居的药庐。 静深师太看到出现在山道上的人影还有些诧异,隔着老远就开始冷嘲热讽,“小东西,贫尼还以为你不想活了。” 静深师太的穿着打扮和佛门弟子并无二至,她也确实出身佛门,以前不知道在哪座山寺落脚,最后因为六根不净被人逐出了师门。 这事倒也怪不得别人,知道她名号的人都知道,老尼姑心地恶毒,非但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慈悲为怀,还相由心生一脸的刻薄相。 佛家清净之地容不下她很正常。 以往韩见林每月月底都会来找她要一次解药,可是昨天已经月初了,又一次毒发的时间都过了,还不见有人过来。静深师太以为是小孩子再熬不住每月一次的痛苦折磨,破罐子破摔,不打算活了。 像是早习惯了师太说话的态度,荣映面色不变,他往旁边让了一下,露出了在他身后跟着的宋辛,“我今天来找师父拿解药,顺便请您帮我朋友治疗身上的伤。” 宋辛正要摆出见长辈时应有的恭敬羞涩,却见静深师太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直接一把拉过荣映就往不远处的屋子里推。 “治什么治!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现在你既然来了,那就顺便泡一次药浴。解药是不是没了?昨晚不好过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按时来拿药,就该活生生疼死你这小东西!” 荣映推进药庐,只来得及跟还在外面站着,不知所措的宋辛说了一句:“你别怕,师太是好人,她会帮你治伤,不用担心。” 静深师太“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脸色沉沉:“闭嘴吧你,死到临头了话还那么多,贫尼迟早有一天要毒哑了你!” 宋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