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姜沁渝道：“借条！” 德哥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苦笑来： “不是，姑奶奶，我这也要吃饭啊，再说了这些小姑娘你别看她们年纪小，但是坏心眼可多着了，就算不在我这儿借，也会上别的地儿借，我还能给她们找机会还债，没逼着她们去干别的龌龊事儿，已经够仁义了。” 姜沁渝懒懒瞥了德哥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别的龌龊事儿？你是指什么？难不成你还想逼良为娼不成，这事儿鬼老七知道吗？” 一听到姜沁渝提及鬼老七的名字，德哥立马脸色一正，急切地就将一摞借条从他的裤兜里掏了出来，一副生怕姜沁渝再去告状的架势： “姑奶奶，都给你都给你，你可别跟鬼叔说这事儿，我这真的就是规矩生意，九进十三归，没敢玩别的花样了。” 姜沁渝也没逼太紧，毕竟这德哥也没欠她什么，不过是碍于那个鬼老七的威慑，才不敢跟她翻脸，真要是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所以她也就是接了那一摞借条，然后就点了点头算是不提这事儿了。 这些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消费能力却是不低，这一摞借条，姜沁渝拿起来看了，借得少的都有上千块，多的起码上万了。 职业学院在东川县里，本身就属于那种不务正业且口碑不怎么好的中专，里面都是一些考高中没考上被淘汰下来的学生，看这些小姑娘的年纪，顶多就十七八岁，但借的钱却已经完全超过了她们本身能够承受的范畴。 姜沁渝以前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借高利贷甚至最后还签裸条的孩子，还一直觉得这种事儿距离她很遥远，但眼下看到这些小姑娘化着妆穿着时尚的衣服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她却只觉得心情沉重。 虽然是借条，但这些都是德哥真金白银给出去的，就算按照九出十三归，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姜沁渝要了这家伙的借条，但还是把本金算给了德哥，一共五万多块，一分都没少直接转账给了那家伙。 本来以为这笔钱肯定要打水漂了，谁知道最后姜沁渝居然还把本钱还给了他，德哥这下真是意外了，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又表情忐忑，生怕姜沁渝这还留着什么后手要对付他。 姜沁渝摆摆手：“放心，我不会跟鬼老七提这事儿，不过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要是让我知道你真敢对学生下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德哥苦巴着脸做出告饶的姿势，心里还有些不大服气。 但下一秒，姜沁渝说的话，却是让他怔住。 “虽然咱们初识不算愉快，但我看你还算会来事儿，你是鬼老七的人，应该就知道鬼老七的原则，你一直这么游走在灰色地带，迟早有一天会出事，难道你就不想走点正经路子？” 德哥叹道：“正经路子哪里就那么容易？” 姜沁渝笑道：“是不容易，但却未必就没有机会。” 德哥顿时眼前一亮，看向姜沁渝的眼神都流露出期盼和惊喜来： “姜小姐……” 姜沁渝摆摆手：“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也暂时只能给你画个大饼，想法暂时还不够成熟，但你这边我可以先跟你通口气，回头我这儿肯定是要人的，而且需要的人手只多不少，你这边先准备着，我也会去找鬼老七商量，肯定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姜沁渝手里没人，但有技术，而鬼老七手里有人，以后说不准就有合作的机会。 不过鬼老七这个人有些邪气，姜沁渝还需要跟这人再接触一番，才能定下章程来。 德哥还不清楚这个姜沁渝嘴里说的正经路子到底指的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心里高兴，鬼老七之前见过一回傅明琛后，就对他耳提面命，让他千万谨小慎微，不要得罪了这个姜家小丫头，还隐晦地提醒他抱好这姑娘的金大腿。 所以哪怕眼下姜沁渝画的只是一张大饼，但德哥眼前却好像看到了无限光明，整个人都干劲十足。 他看了看姜沁渝手里那一摞借条，有些好奇地问道： “姜小姐，这借条你真要替这几个小姑娘给埋单啊？我跟你说，你别看这些小丫头年纪不大，但鬼心眼多着呢，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被她们给糊弄过去了。” 德哥生怕姜沁渝同情心泛滥，最后在这帮小孩的身上吃亏，赶紧提醒道。 姜沁渝能听不出来德哥话里的潜台词，这是担心她烂好心当圣母呢。 但姜沁渝是这么蠢的人吗？ “借条我拿着，人还是由你来安排，我只要看到结果，我看这几个小姑娘手脚还算麻利，而且都挺怕你的，这就好说了。” “我给她们机会还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我这店里打工，吃喝全包，工钱就按照天算，一百块一天，什么时候工钱抵扣完借条上的钱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走人。” “要是有做得好的，又愿意在我这儿工作，将来我视表现情况定，也可以给与转正的机会，别看我这店小，但需要的人手不少，因为我这店还兼顾到一家线上网店，未来的生意只会多不会少。” “真要达到了我的用人要求，又愿意留下的，等未来转正了，视当月的销售额，还可以给与一定量的提成。” “你把这个情况给她们说一说，看看都有哪些同意这个方案的。” 听到姜沁渝的这番话，就是德哥都不由得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想明白过来，冲着姜沁渝猛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职业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将来学校肯定是直接就将她们下放到各种工厂车间里去了，做的肯定也是最脏最累的活，工资按照计件来算，想要拿三千一个月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还拿什么提成了。 眼下姜沁渝给这些小姑娘一个可能的就业机会，能让她们远离车间工厂，甚至还能拥有一个光鲜亮丽又轻松的工作环境，这帮小孩怎么可能不乐意？ 果然，这个提议一出，屋子里那七八个小姑娘，立马就叽叽喳喳地吵嚷起来，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表示乐意在姜沁渝这儿打工，没谁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 姜沁渝也知道这些小姑娘绝对都是属于上学那会儿的问题学生，她没空当这些小孩的家长负责来管教人，所以她很大方地就将借条都给亮了出来：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别看我年轻，但我不好糊弄，你们干活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好好干活的，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但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谁若是敷衍我，这借条你绝对拿不回去，到时候我直接退还给德哥，该怎么处理他会看着办。” 听到姜沁渝这话，有几个眼珠子提溜转，还在心里盘算着什么鬼主意的姑娘，立马就安静老实了下来，看向德哥的眼神里流露出天然的惧意。 第129章 提新提议 一天的时间, 除去吃饭，其他时间都在为这批玫瑰花订单进行打包工作。 这几个小姑娘上手还是挺快的, 加上万思琪也乐意教，所以在做到下午的时候，绝大部分都能独立上手完成包装了。 姜沁渝也不是吝啬的人，见这几个小姑娘做事还挺认真, 中午的时候还特意在东川食府定了一大桌菜，谭新国得知她这边的情况后, 亲自把饭菜送了过来。 一帮小姑娘在得知了谭新国的身份后，都倍感意外。 都是在东川上学的学生, 平时又经常在外面混, 这几个小姑娘自然也听说过东川食府, 但她们还真没想到，这个花店女老板居然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原本对姜沁渝还有些轻视，甚至根本没想在这家花店长干的几个小姑娘，这会儿都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一家花店的确是不怎么起眼，但若是因此能够搭上东川食府, 让人家老板相中的话，那可就是一飞冲天了。 这些小姑娘心思浮动，一个个眼珠子滴溜溜转, 都跑到谭新国那边去套近乎，言语中也是各种试探，其用意不言而喻。 但谭新国是什么人, 他在餐饮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能被这么几个小丫头给哄住了？ 这些小姑娘眨巴一下眼睛，他就知道她们想干什么了。 平心而论，这些小姑娘一个个都漂亮鲜嫩，但谭新国早就过了贪欢的年龄，一门心思都在发展事业上，对男女之事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相比之下，他更欣赏像姜沁渝这种干净聪慧又正直自重的姑娘，而不是眼下这些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偏偏又自恃聪明漂亮，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付出的虚荣女孩。 跟姜沁渝相交，谭新国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代沟，相处融洽且舒适，但这些女孩的靠近，却让他感觉到虚伪刻意，只想远离。 所以谭新国根本没想店里久呆，只在姜沁渝这个花店四下转悠了一遭，就急匆匆地撤了，甚至可以说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姜沁渝看到谭新国这个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不过转头在看到身后那一群心思各异的女孩子后，她又忍不住在心底里长长叹息了一声。 以往她总觉得像何佳玲那样道德缺失三观不正的女孩毕竟是少数，但这种想法就被眼下这一群年轻小姑娘给打破了。 这世上，永远都不缺贪慕虚荣又好逸恶劳的人，在这些人的眼中，或许金钱才是最重要的，什么自尊脸面风骨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完全可以抛掷到地上由着他人踩成烂泥。 她是真的好心，总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才会从德哥手里把这些借条都给抢过来，就是不希望这些小姑娘年纪轻轻地就因为走错一步就步步错，最后误入歧途再无法挽回。 还想着若是这帮女孩能经得起考验的话，等到她们偿还完借条上的钱，就考虑将这些女孩转正，她能靠着系统吃rou，也肯定不会亏待了这些小姑娘就是了。 但很显然，还真是被德哥给说中了，她的好心，看样子用错了地方。 光是这几个女孩子在得知了谭新国的身份后，一个个如同饿狼看到了肥rou一般的眼神，就让姜沁渝忍不住想摇头了。 这就是一群指望着靠别人就能享受荣华富贵的米虫，不然也不会跑去借高利贷来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她们从德哥手里借的钱，根本不是借来应急的，而是买各种化妆品奢侈物件，纯为享受，也从没考虑过偿还的问题。 这样的人好吃懒做是天生的，根本就无药可救，跟万思琪本质上属于两类人，不是她发一次两次好心就能够掰回来的。 姜沁渝的心也不由得冷了下来，已经考虑过等一个月过后，就把这帮人打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心思不用在正道上的年轻女孩，她还真不打算用，别到时候好心做错事，反而给自己这店带来麻烦。 打包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多，快递小哥倒是脾气好，为了这一单能尽快寄出去，一直就在店里等着，一直到最后一束鲜花打包完毕，密封装进纸盒中并贴好快递单，所有的单子总算在一天内全部寄了出去。 时间也不早了，姜沁渝也没让这些小丫头自己回去，而是开着她那辆皮卡车，分两次把这些孩子都送到了职业学院的校门口。 在姜沁渝这儿吃得是东川食府的美食，再加上几个小丫头在互别苗头，彼此暗中较劲，都想要靠着姜沁渝这边当踏板来搞定谭新国这个有钱老板，所以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这些小丫头倒是没敢说累，反而一个个十分乖巧地跟姜沁渝道别，还约好了隔天继续来上班的时间。 姜沁渝如今手里是真没人能用，所以暂时只能把这些小丫头叫来充当壮丁，但她已经在考虑要去重新招聘几个人来用了。 一方面，她那个民宿那边也需要有人来负责，另一方面，还有网店的经营，包括接下来她可能会寻找的药厂合作，这些都需要专业的人手，不是光靠她一个人忙活得团团转就能行的。 不过这一整天忙活下来，姜沁渝心里还挺充实，而且这一整天下来，光是她那个仓库里的蓝色妖姬，就卖掉了一千多朵。 接下来包括七夕在内，还有三天时间，按照这个节奏，她那家网店就能将她仓库里的蓝色妖姬存货卖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留一部分作为新店开张用，差不多刚刚好，可能货源还会有些紧缺。 她在心里细细盘算了一下，就七夕开业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光是卖掉仓库里那七八千支蓝色妖姬，营业额就能百来万，扣除掉人工成本和材料费用，净赚上百万都不成问题。 这可真是无本买卖，属于在家里躺着就能数钱的经营项目了。 之前姜沁渝是真没想到光是卖花就能这么赚钱，但眼下经过尝试后，她已经对这一行充满了信心。 别的时间段花店销量如何不好统计，但只要她这店里的花品质过硬，光是靠着国内每个季度的各种节日，就足够让她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眼下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货源问题，很明显的，就眼下的这个供应量，线上订单就已经有些吃紧了，接下来靠着那些客户的口口相传，她这家店未来的销量绝对只高不低，光是靠着目前种植在池塘周围的那一片玫瑰花丛的供货量，显然是不够的。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再弄几块地专门来种植蓝色妖姬才行。 当晚回到家，姜沁渝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因为眼下空间里的土地利用得已经非常充分，暂时肯定是腾不出多余的地方来种花了。 姜沁渝对此感觉到十分苦恼纠结，尤其是在回到家，看到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她那个网店上挂的最新一批货又全部都卖完了，后台满满的订单在提醒她，她必须要尽快解决货源的问题了。 姜沁渝为此发愁，姜家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姜沁洋看他姐愁眉不展的，还以为是花店那边进展不够顺利，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姐，是不是花店那边遇到麻烦了？我就说了白天的时候你应该带我一块儿过去的，我好歹是个男人，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我也能帮你一块儿想想不是？” 姜沁渝看着自家弟弟一本正经地自称自己为男人，就觉得好笑，但她也没藏着掖着，还是将她纠结的问题说了出来，不过其中经过了一番修饰和模糊处理，没提到系统空间的事儿： “就是我那个花店，是找我师兄那边给我供的货，上新的花卉很受市场欢迎，但是我事先低估了店里生意的火爆程度，眼下那些货已经有些吃紧了，应付这一次还行，但接下来如果生意还这样好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店里就要断货了。” “我师兄那边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他那边地不够，也没法增加花卉的种植面积，我这边店铺才刚刚开张，要是没多久就时不时断货，长久下去，肯定会对店铺的口碑造成影响。” 姜沁洋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过了一阵后，忽然开口问道： “既然这样，那jiejie你可以引进这些花卉的种子，得到你那个师兄的授权后，把花卉直接种到咱们村里来啊？” “村里地那么多，可以承包村里的地自己种花，或者干脆跟村里人签协议，让村里人自己种，你那花店就只负责销售，这样大家都能一块儿赚钱？” 姜沁洋的这个话，瞬间让姜沁渝一个激灵，整个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对啊！她老是将思维局限在她的那个系统里，但事实上，除了她的那个系统，整个外界现实空间里，多的是土地可以由她来利用啊！ 虽然在空间外种植这些花卉，需要的周期会拉长，但从长远来看，这绝对是一个创收的好方法，而且在村里种植大面积的花卉，不但能给村里人带来收益，将来也会成为她的农庄的一大亮点，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好主意。 被姜沁洋这么一提醒，姜沁渝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也顾不上时间已经晚了，赶紧就往刘子叔家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九点多，村里睡得早的人家，早就已经熄灯歇息了，刘子叔家倒是还亮着灯，村长一家都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姜沁渝这么晚了还找了过来，顿觉意外。 “这么晚了，姜丫头你有事？” 刘子叔叼着烟把姜沁渝引进了书房里。 姜沁渝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将她这两天网店的销售数据都拿了出来，然后给刘子叔计算起了各项数据。